党的第十八次会议以后,中国定下了两个一百年的目标,其中之一就是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也就是在2020年左右一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我国的经济社会在呈现出巨大发展后,农村的设施建设还相对滞后,居民在逐渐追求高生活品质的同时,公共服务资源匮乏的问题也日益凸显。农民在解决温饱、基本实现小康之后,对居住条件和生产生活环境也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为此,加快城乡一体化建设,缩小城乡收入水平和生活差距,改善居民生活条件是新时期的重要内容,也是国家建设的主要方针。而农村新型社区的建设,就是要不断满足农村居民的这些要求,逐步打破城乡二元结构,让他们共享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所带来的物质和精神文明成果的同时也是促进土地节约、资源共享,提高城镇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水平,逐步实现农村基础设施城镇化、生活服务社区化、生活方式市民化的一种有效的手段。
宛东市共有十七个乡镇,每一个乡镇有一个新型社区的设点。新型社区集学校、医院、健身娱乐场所、住宅和商业街为一体,面积从几十亩到几百亩不等,主要由每个乡镇的经济、人口、文化和环境条件而决定。新型社区的建设有国家文件的指示和政策的支持,所以对建筑商来说,这又是一块大肥肉,各公司之间的竞争也随着这件事的初露端倪逐渐到尘埃落定而潜滋暗长。
此次董事长找到二部高层领导人,就是为了商量此事。由于旧城改造工程历时两年多还没有完成计划,眼下又有新的机会,如果旧城改造工程没有完工,那势必影响到新型社区的申请。所以董事长就决定,先转挪资金,全力支持旧城改造,如果资金到位,那旧城改造的完成日期也就指日可待。二部副总经理付生把我叫来,就是希望我能在我的工人中挑选一些精兵悍将来加紧旧城改造工作的进行。董事长对几个主要领导人说:“虽然政府提供的资金一直没有拨下来,旧城改造这个事也没法给它进行下去,但对于目前咱公司的状况来说,大家也看到了,林少阳管的那个二中住宅小区,算是能让咱公司有起码的资金可以运转,所以,不管政府的那笔钱能不能按时下来,咱先把这部分资金投入到旧城改造上去,只要咱把旧城改造完成,那别的公司和政府就可以看到咱的实力,自然不会过多地干预咱对新型社区的申请。”
我也在这几个高层领导人之列,是因为付生想让我带队一块参加旧城改造工程的余下建设。于是我替代了我父亲林青山的位置,带领着几个工人来了。我长大了,知道工程上的事也比父亲多了,再说大工程要求比较严格,就不劳父亲总为我操心了。三年前,我还是听从父亲的指挥,和所有工人们一样,安排什么活就干什么活。现在,该我带领这些工人了,甚至有时候我父亲也得服从于我,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由于园丁幸福小区这个工程,我表叔也得到了一点可观的财富,尽管来说这些财富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但起码能够解决点他的燃眉之急。我实现了自己对自己许下的诺言,既然我表叔能够设身处地为我着想,托人找关系帮我安排了这份工作,那么我就一定会让我表叔得到一点好处,来弥补人情上对他的亏欠。园丁幸福小区结束后,我完璧归赵,把父亲手下的工人全部还给了表叔,表叔又可以拥有自己的工程进而进行建设。收秋工作结束后,父亲又成了表叔的工程的负责人,带领着工人们开始了,而我这边,有五六个工人一直跟着我,在忙碌着旧城改造的事。
有了人马,也有了充裕的资金,旧城改造星火燎原,呈现出一片勃勃生机的景象,这让其他公司都搞不明白光辉国际又在耍什么花招。于是纷纷也快马加鞭,但最终还是由于工程量大,公司没有足够的成本而难以保证其快速建设。三个月后,在新年的钟声未敲响之前,光辉国际所承担的部分旧城改造工程结束了,历时两年半,投资数额不亚于一个新工程的投入。
元旦前夕,市政府召开了个新闻发布会,进行公开招标新型社区的建设。来参与的公司大大小小不计其数,本地的外地的,把整个会场围的水泄不通。国家的政策已经下达,新型社区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公司积极踊跃参加。当市政府把竞标新型社区的意见和文件公布后,却令许多公司望而止步,扼腕叹息。因为市政府明确规定参与竞标的公司必须符合一定的条件,更重要的是其综合实力,特别是要有雄厚的资金能够承担得起新型社区的建设。仅仅这一条要求就将许多不知名的、新兴的和综合实力底下的公司排除在外。
光辉国际此次把这件事看得比旧城改造重要。董事长李光军带着我早早地去了会场,坐在了最前排。我不明所以,为什么那么多高层领导不带偏偏带着我,不就是负责过一个工程嘛,干嘛还弄得像特意培训我一样,让别的领导看见了,又要责怪董事长偏心,要么嫉妒我靠关系高攀董事长。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领导的话,不能不听。
市政府相关人员在会场一片嘈杂的声音中走了进来,然后在前台就坐,城建局的,规划局的,劳动局的,甚至还有负责居民居住生活的民政局,交通配套设施的交通局,市人大委员会的,督察组的等等。在这八九个人中,市委陈炳秋书记就坐在中间,正对着李光军和我,这让我觉得特别显眼,特别别扭,好像故意炫耀一样,我也多次在揣测董事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居心何在。因此,整个会下来,我并没有注意台上在说什么,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分神上了。
散会了,前台的领导离身就走,谢绝一切现场提问的人。李光军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用眼神和动作示意我去给陈书记打招呼。我站起身,李光军也跟着我向前两步。我笑着对陈炳秋说:“陈书记好。”
我主动上前给陈书记打招呼,陈书记就对我笑了笑,那笑容祥和,慈祥,稳重而深沉。与此同时,李光军也赶紧笑了笑,做出了一个摆手再见的手势。
随后,董事长又把我叫去给我说了一件几乎能改变我命运的事。董事长说:“你过去这两年的成绩和努力,我们都看到了,我也相信你很有能力,现在有一个机会,深圳那边将做一个人事调整,目前是这样考虑的,把常胜调过去继续当项目部经理,而你就先做一部的项目部代经理,随后再转成经理,你看你有没有这个想法,要么是你去深圳做项目部副经理。”
听了董事长的话,这让我感激不尽,董事长对我是厚爱有加,不停的照顾和提拔。如果这样可行,无论我是留在本地当项目部代经理还是远走他乡去深圳当项目部副经理,都是对我的官升三级。这么一个优厚的条件和待遇一时让我受宠若惊,但随后我却感到无法接受。因为我怎么舍得离开,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人,而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更舍不得离我的夏晓菲越来越远。自从国庆节过后,我虽然没有明确说夏晓菲是我的女朋友,但三个多月以来,夏晓菲每天都会给我发短信,这让我容光焕发,对工作和生活都是充满热情和憧憬,而我也会给她短信,窃窃私语,卿卿我我,实际早已达到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一旦一个女孩爱上一个让她仰慕和崇拜的男孩,而男孩对她也是满怀的担心和保护欲,那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就越来越在彼此心里累积。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地明白徐志斌为了爱情而坚决地辞掉工作的举动,这是爱情的力量。再说,我给夏婶谈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夏婶不希望自己的闺女离她太远,虽说夏婶给我说夏晓菲不是她们的亲生女儿,但她们待夏晓菲比亲生女儿还娇贵,从呱呱落地一直到现在。所以我更不可能带着夏晓菲远走高飞而离她父母越来越远。
于是,两天后,我找到董事长给他答复:“董事长,谢谢您的好意,我再三思考觉得我目前在一个大城市里干副经理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所以我还是希望能够留在本地。”
“那也行……那就先把你提拔为项目部代经理吧,让张总经理给你配合着。”董事长思考片刻之后说。
“董事长,我不去深圳当副经理,但我也不想让常胜经理走,我觉得现在的助理就挺好。”
“为什么呢?多好的一个机会。”
“机会是好,多谢董事长处处为我着想,但在这两年多来,我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情,虽身为常胜经理的助理,但我从来没有履行到做助理的职责,常经理我俩的工作风格和一些做法虽然有很大不同,也因此发生过很大的矛盾,但都是为公司服务,所以我不想因为此事,我当经理了就把常经理调走。所以……董事长,在人事调配上,您再考虑其他人吧,目前我希望还能和常经理一起共事。”
“但是你目前的成就足可以让你再上一个台阶呀!”董事长很惊讶。
“董事长,您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并不在乎我有多高的职位,我只想要一个能踏踏实实干活的地方,目前的职位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董事长您就别再往下说了。”
“那既然这样的话……行吧,我再想想。”董事长摆出一副被迫无奈的样子。
“谢谢董事长。”
“对了,再给你说一件事,新型社区咱们这次准备一次性申请两个,材料已经准备好了,随后你跟着我去市政府跑跑。”
又一个星期过去,没有任何征兆地我的头衔变成了项目部副经理,这让我非常不爽。原来一部项目部是没有副经理这一职的,只有经理和他的助理,而现在项目部经理不但可以拥有自己的助理,副经理也可以有,等于和常胜平起平坐。美其名曰:因公司事业发展需要。
对于这一决定和董事长前前后后的做法,我百思不得其解后终于算是有所领悟,当我把这种猜疑与实际联系起来后,才明白领导人的“用心良苦”,实在让我心惊胆战。
我有我表叔严天浩这个后台让我在光辉国际站稳了脚,又认识了书记陈炳秋让我在光辉国际发展壮大,这个后起之秀在给公司带来一定的利益之后也带来了一定的“威胁”。李光军(或其他领导的意见)这次借调配之事把我支开,天高皇帝远,任我在深圳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发展好了那是我的福气,发展不好就可以打击打击我的“嚣张”气焰,反正我是背井离乡,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幸亏我林少阳三思自己现实的情况而没有选择离开。此时李光军也是随机应变,做出的第二个方案就是把我提高到经理的位置,正所谓高处不胜寒,看我有没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如果不能胜任这个职位,那就是辜负了李光军对我的栽培和公司对我的信任,这个时候我必定出丑。如果我要想胜任这个职位,就必须拿出一番成就,正好摆在我面前的是新型社区的招标竞标工作。可惜的是,由于我的做事风格和行事态度都拒绝了这两种做法,李光军也因此处心积虑,还是把我提升到了经理的职位,尽管是副的。这样,“经理”这个头衔就可以让李光军光明正大地带着我去申请新型社区的项目。事实上在以后的工作中也证实了这一点,比如在会议室或会场,李光军总是带着我出现在陈炳秋的面前。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主观猜测。
不知道光辉国际这种决定是不是李光军的真实想法或目的,起码在这个时候,我就像一只猴子,被耍猴人牵着耍来耍去,而收益最大的是耍猴的人。
园丁幸福小区结束后又开始旧城改造的建设,现在除了新型社区这个事,公司几乎没有其他业务活动,就这样一直到了年底,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人们才可以彻底歇一歇。29岁的我已经让家人催了又催,这次我没有任何理由推脱了。母亲自从见了夏晓菲之后,一直在我的耳边唠叨,尽管我比她大六岁,但如果女方同意,母亲很乐意把她娶进门当儿媳妇的。我也是左右思考,这样做纯粹是老牛吃嫩草,但付生比尚洁大十二岁,生活过得不也好好的嘛!夏晓菲对我说,她想把工作辞了然后到宛东市和我在一个地方工作。我没有答应她,说我公司现在正忙于新项目的申请,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她,让她再等一等,安心干原来的工作,等到我这边稳定了她再来这边也不迟,夏晓菲同意了。
我这样说纯粹是找借口,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没有明确告诉夏晓菲做她的男朋友,要和她在一起,也没有给夏叔夏婶说要和夏晓菲一起同甘共苦,而她们也只是赞同夏晓菲和我的恋爱关系,并没有进一步的要求。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母亲三番五次地给我说,让夏晓菲来家看看,行的话咱也去她家看看,把事情先确定下来。可我不是这么想的,不用看也能把事情确定下来,恋爱是男女双方的事,只要一对新人愿意,家长明智,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我现在考虑的是从夏晓菲家到我家,坐车不方便而且绕路,如果夏晓菲的父母来这里一看我家条件,还怎能让自己的女儿安心地嫁过来,这才是我担忧的地方。
这天,眼看着离过年越来越近了,我还是无动于衷,这惹得母亲非常生气,就再次叨唠我:“你到底咋想哩!?中的话就让她过来看看,就这样一直拖着?”
姐姐林少娜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说:“是啊,老弟,不能光知道干活就不管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你这都29了,虚岁都30了,马上周岁也30了,不能光让咱妈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娶媳妇吧!”
“嗯……妈,我想买辆车……”我说出思考了很久的事。
“买车?那这一时……”
“她家离这儿四五百里,坐车也不方便,你说你让人家来了,一看咱这条件,怎能让她父母放心。”
“噢……”母亲只知道让人家来,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买车行啊,只是房子还欠别人十万,这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钱呀!”
“钱你不用管了,我这还有二十万。”
“二十万!?你哪来这么多钱?”母亲和姐姐都感到很吃惊。
“公司给我发的奖金还有我的工资。”
“去年不是发过了吗?咋还有这么多!”
“去年发的少,才那么一点儿。”
“二十万,你爸俺俩干五年也弄不了二十万!”
“行啊,老弟,干个工程就是不一样!”
“那就买吧,这东西早晚也离不了。”
至此,父母才不再谈及此事。整个过年,夏晓菲也没有来我家,尽管母亲总是不停地让我邀请夏晓菲过来,但我始终没有那样做。我也没有去夏晓菲家拜年,只是和她家人打了个电话。这事儿确实是这么拖着,也确实是不明不白,除了暂时的等待,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除了短信电话的寒暄问暖,我更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我的情意?
过完年,父亲带着工人去表叔的工地干活,母亲没有去,而是我又让她找了几个工人在整理我的新房。母亲说新房弄好之后我就可以住了,宽敞明亮,不用再住职工宿舍了。做父母的,都为孩子操碎了心。
我也按部就班地做好我的工作了,干一行爱一行,也想继续把房子这一块做下去,因为在我们农村,随着经济水平和人们生活条件的提高,我看到了农村年轻人对住房的需求和期望。
从金融危机到现在,六年半过去了,我从广州辞职回来也就六年半了。这六年多当中,经济逐渐得到了复苏,许多企业也是重整旗鼓,东山再起,一时的失业高潮也恢复平静,就业率逐渐增加的同时,社会又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这归功于中国良好的经济政策导向,在大力支持企业发展,鼓励创业,自主择业,提高居民生活水平和劳动者工资水平上付出的艰辛努力。特别是一些在外地工作的年轻人,腰包鼓了起来,精神劲头也高涨了起来,再随着思想的不断开阔,眼界的不断提高,就纷纷增加了对儿女的教育投资,增加了父母和自己的生活投资,医疗投资和保险投资等等。这些人在外地挣到钱之后就带回家乡,在本县城或市区买车买房,以此来完成从农村向城市,从贫困向小康的生活转变。一直在广州工作的刘永强,就是这么一个例子。
自从我参加了刘永强的婚礼之后,刘永强感激不尽。我不在广州工作后,我们两个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了,但刘永强平均每年两次给我打电话,询问我的生活,我的工作,问我愿不愿意再去广州找工作,他可以帮我安排到他的公司,更重要的是问我有没有结婚,什么时候结婚等等,礼尚往来,刘永强问这些是等着出自己的那一份份子钱。
又经过几年的发展,刘永强官升三级,挣的钱也是越来越多,但随着时代的潮流和家乡的发展变化,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回乡创业,在家乡买房。刘永强说,男人嘛,靠着年轻的时候在外闯荡几年算了,挣点钱,就回家找个安稳的工作,不图再挣大把大把的钱,只图个父母建康,全家和谐,有吃有喝,儿女幸福就行了。毕竟父母年纪逐渐大了,越来越离不开人了,让父母去大城市生活也不习惯,男人奔波几十年总是要回去的,正所谓,树高千丈叶落归根。所以,刘永强就做起了在家乡买房的打算,先买了,然后再过几年就能住了,儿女大了,上学什么的也都方便了。
刘永强年底才到家,过完年就给我打过去电话,咨询我关于买房子的问题。我对他说:“这市里边盖的所有房子没有特别说谁家的好谁家的不好,只不过地理位置看你想不想往那里住,位置好的肯定要贵一点。还有就是房子的空间格局你喜不喜欢,房产证等这些证件,是大产权还是小产权,还有银行贷款之类的,其他的倒没什么。”刘永强还问起了我的公司所盖的房子,我特意抽出上班的时间陪他到售楼部看看,又让刘秉言接待了他,详细地给他讲说了买房的政策和优惠。最后,刘永强决定购买光辉国际所盖的房子,购房手续办齐后,首付也交了,已经请了几天假的刘永强就该返回公司了。
刘永强走的时候,特意拐到我那里向我道别,晚上又坚决请了我吃顿饭这才去了火车站。从饭店出来,我对刘永强说:“永强哥,如果售楼部给你打电话确认信息或者别人问你,你一定要说成我的家属,不然这个优惠是享不了的。”
“行,行,行,你对哥的好,老哥我记到心里,改天回来一定再请你吃饭!”
“哎,这倒不用了。”我又说,“这个优惠只能在最后一期房款的时候享受,所以前期需要交多少房款还是得交多少,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
“行!谢谢林老弟,这幸亏遇到你,帮我这么大忙。”
“那好,永强哥你赶紧走吧,我也就不送你了,打个的直接到火车站,这样快。”
“老弟,这个给你,你结婚的时候老哥我估计也没有时间回来参加你的婚礼,祝你幸福!”刘永强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
“你这是弄啥嘞!?我还没说我今年一定能结婚呢!”
“拿着!哥的一番心意,不管你什么时候结婚,哥就拿这么多,啥时候结婚算啥时候的!”
“不是,永强哥,你这……”我拒绝接受。
“赶快!我这还得赶火车,没多少时间给你撕扯。”
“那行吧,永强哥的一番心意,我……”我还是收下了刘永强的红包。
刘永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帮他把东西提上车,说:“路上慢点,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攥着刘永强给我的红包,感觉到份量极重,待我到职工宿舍打开一看,不禁惊呆了,崭新的20张一百元!这太多了,六年前刘永强结婚,我才拿了二百元,六年过去了,竟翻了十倍!!我突然有点后悔告诉刘永强今年我可能要结婚了。在刘永强买房子的过程中,我生了一个法子,把刘永强写成我的家属,这样可以享受到比正常房价低二到三万的优惠,就算这样,刘永强心存感激,也不应该给我这么多让我难以接受的份子钱。
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关于我结婚的份子钱,而且还是这么多,于是我就把这份喜悦告诉了夏晓菲。我抱着电话,也煲起了电话粥,轮到我自己了,我想起当年徐志斌天天晚上和他女朋友打电话的场景,那是让我多么的羡慕嫉妒恨。现在我自己也沐浴在爱情当中,说着甜蜜的话,聊着每天发生的事,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又何曾想起当年自己也是在感情中束死挣扎,苦不堪言。人呐,有时候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时间确实是最伟大的治愈师,当美妙的爱情开始,旧有的伤痛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晓菲对这次电话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好感,因为连续多天来,她都心神不宁,无心工作,以至于到最后,夏晓菲在电话里吼道:“都说了多少次!?总不让我去你那里工作,推了一天又一天,从辞职到离开还得一个月,都等到啥时候了!?我不管,明天我就辞职,一个月之后我就走!”
这是夏晓菲少有的对我发怒,而且还能听到她的哭泣声。作为一个男人,我确实是在感情上比较懦弱,能让自己的女朋友这样哭泣,一定是深深地伤害了她的心。夏晓菲没有过多地要求,从2008年认识到现在六年多了,她不想再这样分隔两地了,只要能和我在一个地方工作就行了,能保证隔三差五地见次面,休息了能一起吃个饭,偶尔逛逛街,伤心了能陪在身边,就这么简单。如果就这么简单的事都满足不了,那一个男人还怎能靠得住?
社会,让一个男人逐渐成熟,压力,也会让男人变得不拘细节。我不会注意到工作中的女性,特别处在感情中的人的微妙的心理变化。男人要的是能证明他身份、地位的物质,而女人更在乎的是情感和双方关系。如果不是夏晓菲的这一通吼骂,我林少阳不会从物质的世界中苏醒,曾经可以有细腻的情感,现在都跑哪里去了?爱情就在自己的眼前,不要再让它消失得荡然无存!不要以为先有了物质就可以拥有长久的爱情,待到拥有了丰厚的物质,爱情估计早已消失了,熟知坚固的爱情才是拥有源源不断的物质的重要法宝。
一个月当中,公司和身边的人大大小小又发生了许多事。作为公司项目部副经理的我为公司项目的申请理应做出应有的贡献。光辉国际老总李光军自从过了年一直都在总部忙新型社区的事。其他市县对这个事也都非常在意,步幅快的,都已经开始建设了。自然,宛东市也是没有懈怠,每个要参与竞标的公司也不敢有任何松懈,以防稍不留神,就没了抢占的先机。
光辉国际总部和二部分别牵头,一次性申请两个新型社区建设项目的结果已初步形成,十有八九是胜券在握。因为,光辉国际在过去的三年当中,旧城改造在政府没有提供充分资金的状况下顺利完工,二中教师住宅小区更是解决了教师住房和生活条件的问题,这也等于间接为市做了贡献。由于这两点,政府非常欣赏光辉国际的成就,也相信他有能力来完成新型社区的建设工作。马到成功,皆大欢喜。光辉国际在最终项目书上签字的时候,几位高层领导人分析建议我作为负责人之一,因为从过去几年看,我已具备了负责的能力,再者常胜所负责的项目还没有完工,他不可能身兼数职,否则工程质量和工期无法保证,他也会非常劳累,这也正是常胜拒绝的地方。
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受到了我这个副经理的作用和责任,但我还是不能太过相信自己有这么一个能负责这样大的项目的能力,所以我找到了我表叔严天浩,希望他也能把他的名字签上,必要的时候能为我遮点风挡点雨。我对我表叔说后,我表叔开始犹豫不决,他没有多少资金和精力来申请这么大一个项目,再说市政府也不会允许非正规单位申请,他只是小打小闹挣点小钱,因此并没有在意新型社区这个事,但最后表叔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
我又找到了李光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有想到李光军也欣然同意。表叔能在项目书上签字,必要时还能说两句话,李光军当然愿意这么做,只是刚开始申请项目的时候李光军没有这么做是不想劳烦我表叔,让人感觉到光辉国际是在利用严天浩的职务便利而申请项目,以此来给他们的关系带来不利,现在由我提出了,正中下怀。我向李光军表达的第二个想法就是希望能建立一个专一的资金账户。李光军又告诉我,这个在计划之列,让我不必操心。
至此,我真正成为了新型社区的项目负责人(之一),若干天后即将带领着工人开始一轮新的项目建设。多少天来,我身心疲惫,出现于各个会场和市领导人面前,虽然大部分都由李光军一手操办,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由衷感到喜悦,生命中能有几次功成名就的事,在这块平凡的土地上,留下点丰功伟绩,为生活在低下层的人民做出一点贡献,应该是让人感觉到赏心悦目和欣然前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