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不等人的,爱情也是不等人的,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赚到最多的财富,最好是一夜暴富,拥有更多的爱情物质基础,也让自己的身份地位有一个能让人看得起的高度,经过一晚上的绞尽脑汁,煞费苦心,我的脑海中迸发出一个魔鬼般恐怖的想法。
介于表叔对我说的那一句话:只有认识了书记啥事才能好办!对,一个市的书记是何许人也,掌握着一个城市的“生杀”大权。新到的书记谁都想认识,谁都想从他的手中尝到一点甜头,我承认,我也是其中之一。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一个人苦不得志,壮志未酬,是因为没有遇到贵人,没有遇到一个引渡者,我有如此下策,就是想寻找人生当中的伯乐和引渡者。不过,我有没有那好命,有没有那运气,是不是在好高骛远,不自量力,是不是在异想天开,天马行空,那就要看我的造化了。
春天的气息尚未褪去,闪亮的绿色早已为人们带来了夏天的序曲。在这春暖花开,春风得意的日子里,也是人们伸展拳脚,饱含抱负,心情惬意的时候。而我,却在这个时候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我就劈头盖脸,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顿臭骂:“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你看你这几年都干了啥!?上学不好好上,活你嫌又脏又累,大好的青春都让你浪费了,不是打游戏就是和你那一些狐朋狗友吃饭,啥时候改正了,我再给你安排工作!……”嘟嘟,嘟嘟,我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已挂了电话。
对方与我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素昧平生,毫不相识,却平白无故遭我一顿吼叫,我忐忑不安,心跳不止,头上的汗珠涔涔往外冒,喘着粗气,只觉得对不起人家,这种事情做起来真让人心虚,好歹对方平静地挂掉电话,没有与我争执。我稍息片刻,调整了一下心情,再次拨通号码,很明显,对方直接挂掉了电话,不予理会。过了一会儿,我又向对方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刚才打错了电话,本想对您道歉,但您已不再接听,实在不应该,让您受了委屈,请您见谅。
做贼心虚,我却表现的顺其自然。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在心中暗喜,成功不成功电话那头也不会知道我是谁,我又不会损失什么,无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而已。
两天过后,我去找我表叔严天浩,而表叔并没有在办公室正常上班。这几年来,他利用上班之余,便承包点小工程,挣点外快,虽说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的,但从高的法律层面来说也并不违法,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做的,都是为了发展农村,建设这座城市,所以谁也不说谁。也就是从去年开始,随着农村和城市化建设进程的加快,承包工程的人也越来越多,只要得到消息有工程,大家都挤破头去搞到手,这样有钱的人反而会越有钱,底子薄的就只能望着工程而感叹。
竞争如此强烈,狼多肉少,总有人要逐渐退出局,要么就是拼命努力也要把工程搞到手。承包的工程少了,工人的开工时间就晚了,干活时间也就少了,干的越少自然钱就越少,我父亲现在所负责的这些工程就是这个情况。过完年,正月二十几才开工,不停的有工人打电话询问,那些等不及的工人就去外地干活了。承包不了工程,就挣不来钱,挣不来钱,工人就要外出,工人一外出自然以后连干活的人都没有了,这样就会更加陷入困难的境地。有时候我表叔承包的工程赚不到一分钱,甚至要面临着赔钱的情况,但他依然会坚决地包下来,目的只有一个,为了工人。
我在严然的屋里等了半下午,表叔才开车从外边回来。回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不是四五十岁人的那种沧桑,而是一脸愁容,看来外出办事不太顺利,以至于见了我只说了两个字“啥事”。
“我爸他们这一次的工程又快结束了,下一次是哪里啊?”
“还不知道,现在的工程太难包了!”表叔把一叠资料顺手仍在桌子上,动作粗鲁,连看都没看,又用手乱七八糟地推在一边。可以见得表叔因为工程这事确实伤透了脑筋,眉宇之间都充斥着一种愤怒。
“我倒是看了一个好地方,不知道表叔你有没有兴趣。”
“啥地方?”我很认真地给表叔说,他却平淡地给出了这三个字。
“二中家属院你去过没有?”我继续把话题深入,可以看到表叔的表情已由怒变淡。
“那里有啥工程?”
“就二中家属院那一片荒地。”
“那个地方!?咋了?”表叔对我的说法感到怀疑和吃惊。
“我觉得可以在那里建个小区。”
“小区!?谁建呀?”
“咱们建呗!”我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咱们建!?你知道那一片地造价得多少不?得几千万!而且没有政策支持,政府也没提倡,完全属于自建。这些钱咱们垫?我现在连一万块钱都没有!”表叔收拾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低着头对我说。
“我都想好了,钱这个事你不用担心,只要光辉国际在,就没问题。”
“好好干你的活吧,别想那些没用的!”表叔一脸严厉的表情又显现出来。
“我说真的,表叔,你看,包工程的那么多,眼看我爸他们的活也快干完了,工人没活干,都出去干活了,以后谁还给你干?我觉得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如试一试。”
吃了闭门羹,但我并没有气馁,提起工人,算是把话给说道点子上了。自从我知道是表叔找人把我安排到光辉国际后,虽当时冲动不理解,但随后也是常怀一颗感恩的心。表叔包不来工程,父亲和他那些工人们就没活干,没活干就挣不到钱,挣不到钱这以后花销那么大,如何承担。所以帮表叔弄到工程,不但报恩了,也是为了我自己。还有就是光辉国际老总李光军,他有意的对我提拔和培养,都让我感恩戴德,如果不作出一点成绩来,在一个岗位上几年几十年平平淡淡过去了,只会对不起领导,也会辜负了自己这个热血的青年,枉费了青春。男人三十而立,不在这几年拼搏一把,莫非留到下个三十年不成!?
听了我的话,表叔看似有几分动容,只是还稍有不理解。
“怎么试?你现在不知道这块地是谁的?土地权在谁手里?有没有人已经买下了做其他用?……”表叔一连几个问句,我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你不是说认识了陈书记啥事就好办了吗。”
“我啥时候说的!?就算你想认识,他也不一定有时间认识你,自从他来上任,我只见过他一面,就是办手续那次。”可能是一时气话,表叔并没有记住他说的那句话,可我却记忆深刻,现在重新提起,就遭到了表叔无理的辩驳。
领导就是领导,就算是你的亲戚,你也不能抵抗,他说一就是一,他说二就是二,我只好束手无策。
“但是说与他搞好关系,要弄到这块地那岂不容易的多。”我也为自己找着理由。
“陈书记刚上任,你以为好认识?旧城改造这些大工程刚接到手,又要忙着招标,就算他有时间,那市政府也是你随便进的!”表叔一副官腔,欲让我就此放弃此事。
“那你就让我试试呗。”我很自然地说道,似对认识书记已胸有成竹。
“你怎么试?直接去市政府找他?”
“你不是有他电话号码吗,把号码给我。”
“政府的资料能给你?那属于私密东西!出了事要负责任的!”历经了官场的风风雨雨,表叔这方面还是挺谨慎的。
“没事,他又不知道是你给我的,怕什么?”我倒是显得初生牛犊不怕虎。
“别恁些事了,赶紧回去上班去,胡闹个啥!?”多次劝阻我不听,表叔已表现得不耐烦。
事情讨论到这个地方,差不多也就意味着我失败了,不能得到表叔的允许,我的想法就不能往下实行。想不到官场竟然比职场还要复杂,看来大家平时嘴中说的工程难,竞标难,不是没有道理,是客观存在的。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不往下走的理由,李光军都知道了我要办这个事,办不成如何交代?只有先得到表叔的理解和支持,让他从中协助,这才是能是认识陈书记的第一步。事到如此,我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我已经给陈书记打过电话了。”
“啥呀!?你咋知道他电话?”
“我不但打了电话,而且还把他骂了一顿。”
如果说我说第一句的时候表叔还可以相信,那么我说第二句,表叔就可以以为我疯了,是在痴人说梦。所以,表叔索性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忙自己的事了,不再听我胡说八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电话号码应该是159****6679。”我继续对表叔说道。
看着我一副自信的样子,表叔半信半疑地把新任领导的资料拿出来,一看,果然如此,这才又问我:“你咋知道的?”
“一个表弟不务正业,说几次让我给他安排工作,我不耐烦了,就给他打电话,没想到拨号的时候拨的快,也没看清,把6769按成了6679,电话接通了我就开始收拾他,但对方没说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我再仔细一看才知道打错了。无缘无故训人家一顿,总觉得不好意思,我就又打过去给他道歉,可对方已经不接听了。于是我就到营业厅查了一下,才知道可能是陈炳秋的电话。”
“哪个表弟让你给他安排工作?”表叔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是哪门子亲戚,过年还上俺家,你看!”我撩起眼角旁的头发,继续说,“这就是他和刘大同那些人给我打的。”
“打你你还给他安排工作?”
“没有安排嘛,我非常生气就打电话训他,谁知道他俩的电话号码那么相似,结果就打错了。”我说着违心的话。
“那你打了就打了,他又不知道是你。”
“现在是不知道,但不能保障以后不知道,光辉国际总要给他打交道,万一哪天知道了,那我不就惨了。我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巧,想来想去,还是去主动承认错误,顺便也认识认识他。”
“你咋认识!?知道了电话号码,千万别给我胡来啊!”
“嗯,你放心表叔,不会随便给他打电话,有啥问题我也会提前给你说的。”表叔看似气愤了,把自己工程的事忘在了脑后,被我这一出弄得昏头转向,哪还有心思思考他自己的事情,生怕我做出什么错误的事。表叔说我,现在我胆子大了,啥都敢弄了,但终究是一个没见过世面,没办过事的年轻人。
一天,董事长突然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旧城改造的项目快要开始竞标了,这边的材料都给二部整理完了?”
“完了,董事长。”
“好。我记得前段时间你让我看的那个地方,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我张口结舌瞬间卡壳了,原以为董事长只是想着我开开玩笑,随后就忘了,谁知却一直记着,这下董事长突然问起,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真的难以启齿,本来说好的在旧城改造竞标之前给董事长答复,这一天一天过去了,也没弄出来啥究竟,时间咋会那么快,一晃都过了一个多月。自己热血沸腾的那会,大天晌午的跑到家属院周边问那些老奶奶老爷爷们关于那片荒地的记忆,也不止一次的去我姨婆家打听情况,看看这片荒地在近几年的使用和管理情况,但所得到的结果却不太理想,有用的价值也就那么几条。这一眨眼的功夫,忙忙公司的事,时间竟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极不好意思地把这段时间以来对那片荒地的了解情况给董事长叙述一遍,董事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道是对我的肯定还是有其他的想法。如果按照我自己说的,要是这片地确定了,那就减少对旧城改造的竞标份额,可现在只有保持原计划不变了。
突然,董事长抬起头,对我说道:“那我现在问你个问题,你也知道,旧城改造咱竞标的份额是百分之六十,如果现在咱突然有了一个价值两千万,甚至更高的工程,那你说咱还要不要参与此次竞标?竞标的份额又该是多少?”
问题?我看是考题吧!董事长这是什么意思,刚到公司的时候没有对我进行考试,现在竟然进行这样的测评,这是考综合素质,还是对我的业务水平进行考察,不得其解。思索之后,我还是小心谨慎地回答道:“两千万……我看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五吧,反正不能超过百分之……三十,过大了就得把两个工程加在一起进行综合风险投资预算。”
董事长又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弄得我云里雾里,莫非董事长真的对我关于那片荒地的最近调查结果感到一丝失望?董事长不说,无法考证。
真的不能再等了,一旦旧城改造竞标结束,那我对董事长说的话就等于空头支票了,也等于白白忽悠了董事长一圈,那怎么能行。现在的状态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与其垂死挣扎不如尽最后一搏,荒地那事能进行多少就进行多少,陈书记不认识是绝对不行的,总之电话也打过了,索性这次就直接去市政府大院冒然行动吧。
政府大院庄严肃穆,门口一个站岗的就给人一种威慑感,似乎在警告你这是国家禁地,闲人免进。我已是第二次来到这里,昨天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今天就故地重游。我主动到门岗处登记,保安问我什么事,我说:“还是昨天预备党员转正的事。”
“昨天没有办完?”保安记忆力真好,政府大院人来人往的,他竟然还能记着谁谁谁来这里办什么事。
“哦,没有,昨天领导开会了,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人。”来政府大院找人也得说与党有关的事情,否则就只能闲人免进。
我又一次顺利过关,而且还被给予精心指导,门卫说“在后面那一幢楼,三楼306,进去吧。”这我才大摇大摆地进去了。能进入政府大院,那就自由了,想找谁就找谁,门卫就决定不了了。
我再一次走近书记办公室所在地,不论是楼道还是大厅都是非常的安静,甚至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昨天那些相关官员都去开会了,所以一个人也没有见,今天莫非还是如此?我无声无息地走到书记办公室门前,整理了一下着装,开始轻轻地敲门。咚,咚,咚三下,里面就传来了微弱的声音:“请进。”
我轻轻地拧开把手,看到的还是昨天的那位人员,一位助理在书记办公室旁值班,她起身说:“同志,你好。”
“你好,我找一下陈书记。”
“他去开会了,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事,那他什么时候能开完会?”
“这个说不准,估计最低也得到中午,昨天就开到十二点多。”
“哦,谢谢您,打扰了。”得知书记依旧在开会,我说完话转身就走。
“您是不是昨天来过一次找陈书记?”助理又向前一步,问道,彬彬有礼,举止端雅。
“嗯,是的。”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哦,不用了谢谢。”
“您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就坐在这里等一会吧,如果不太急的话我建议您过一段时间再来,因为陈书记最近真的很忙,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
“嗯,好,谢谢。”我还是走出了办公室,事情怎能不急,但也不能傻傻地坐在助理的旁边等着吧,那样多不好意思,也耽误别人的工作。
出了办公室门,我索性在步行梯的转角处停了下来,就在这里等吧,只要书记散会后回办公室,我就能见到他,只要书记能有一根烟的时间,让我真诚地给他道个歉,那就足够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的时刻竟然这般煎熬,又浪费了一晌的时间,常部长知道了会不会再次横加指责?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的事情也同等重要,在小领导的手下混不下去,只要有大领导的称赞和欣赏,那同样可以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哎,你怎么没走啊?”书记的助理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步行梯处看见靠在旁边的我。
“噢,是,我……我再等一会吧。”我抬起头,显得有点惊慌失措。
“那去办公室等吧。”助理是个热情的姑娘,虽长得不太出众,但言谈举止却极有礼貌。
“哦,不去了,我就在这儿吧,不然在里边会影响了你的工作。”
“那行……”说完,这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姑娘就走了,走向了走廊那头的卫生间。
姑娘从卫生间出来,又在我的跟前停了下来,笑着对我说:“要不您把您的电话号码留下来,书记回来了如果他有时间,我就通知您。”
“噢,可……算了,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等会得了,您忙吧。”猛然间我想到了自己用手机给书记打过电话,“以”字没有说出来就忙改口谢绝了。
日已中天,时间将近12点了,走廊和楼梯间也陆陆续续开始骚动起来,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和不时的说话声。下班了,陈书记开会也应该快到时间了吧,我紧盯着书记的办公室看有没有人进出,从我身边路过的人也都对我瞄两眼,很是不解我傻傻地呆在那里的样子。
越到最后的时候,就越显得着急,我不停地看时间,分分秒秒都不让错过。脚步声和说话声从无到有,又渐渐消失,可从不见书记的办公室的门有一丝动静。正在这个时候,有两个中年男子并驾齐驱地从步行梯上来,相貌堂堂,谈吐文雅,虽稍微偏胖,但不缺稳重和成熟,让人一看就会觉得一定是中上层领导。两个人走到我的身旁也是对我瞅了一眼就各走回各的办公室了,其中一位正是进了陈书记的办公室。
拨开云雾见青天,终于看到一个人走进陈书记的办公室了,我顿时喜上眉梢,多好的机会,于是就清理清理嗓子准备向书记办公室进发。
这时,书记的助理也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我,说:“书记回来了,我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你进来吧。”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书记的办公室,见他回来就还在忙碌,心有不忍地说:“陈书记,您好。”
“嗯,听说你这两天一直在等我,有什么事吗?”
“哦……陈书记,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事对不起,我们好像并不认识。”陈书记被我的一句对不起弄迷糊了,这样反问我。
“前两天那个电话,把您骂了一顿,是……是我打的。”我羞愧地低下头。
“哦,你说那个电话呀,我以为肯定是别人打错了,就没有理会。”陈书记看似坦然,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孰知,高处不胜寒,对高层领导们来说最怕接到恐吓电话,在没有弄清楚对方来的目的之前,陈书记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书记平和的表情给我一种轻松的状态,原来有些领导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严厉,而是与人沟通和交流过程中表现出一种随和和善解人意的样子。这才得以让我有机会把自己的想法和事情的经过合盘托出。
“陈书记,真的很对不起,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巧。我一个表弟整天不务正业还想有一份好工作,就三番五次的让我给他安排,我当时非常气愤,就想打电话训斥他一番,谁知道在拨号码的时候没有看清,也按的快,就把6769拨成了6679,结果就打到您的手机上了。让陈书记蒙受不白之冤,受了委屈,实在对不起。”我嘟嘟噜噜说了一大堆,说完又朝陈书记弯了下腰,也算表示小鞠一躬,向他道歉。
也不知道陈书记有没有听,一直在办公桌前忙着整理自己的东西,看到我不再说了,就说了一句:“就这事儿?小伙子,但是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号码是我?”陈书记东西收拾完了,走到我面前这样问我,
“我一看电话号码打错了,对方也没有和我争执,就好奇地到营业厅查了查,随后,我又到我表叔那里看了一下,一核实,果然是您,这才知道自己犯错误了,得罪了陈书记。”
“你表叔又是谁?他怎么知道我的个人信息!?”领导信息资料被泄露,陈书记的脸上拂过一丝难以猜测的表情。
“我表叔是……是人事局严天浩严主任。”不知把我表叔严天浩的名字在这个时候说出是好是坏,我回答的有一点紧张。
“严主任……?”
“老陈,走了,吃饭去了!”突然一声叫喊,打断了陈书记的问话,再看此人正是和陈书记一块上楼的那个,能这样称呼陈书记的人,来头定也不小。
陈书记顺声走出了办公室,对那个人说:“你先去,我这里还有点事情。”
这个人朝陈书记的办公室看了看,看见我在屋里站着,就没说什么,道了别就走了。
陈书记看到还没走的助理就也对她说:“小李你也赶紧走吧,以后记着,如果我没安排什么事,下班你就直接走吧。”
书记的一席话让人听得暖暖的。
陈书记送走他俩又返回办公室继续问我:“你说你的表叔是谁呀?”陈书记看似对我表叔很好奇。
“人事局主任严天浩。”
“严主任,是不是我刚来入职的时候给我办手续的那个?”看来陈书记对我表叔虽然是一面之缘,但也是记忆犹新。
“嗯嗯,是他。我表叔知道了这事之后,就训了我一顿,说我盲目,冲动,说什么也让我来给您道个歉。”
“不用道歉,年轻人嘛,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陈书记突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对我来这里道歉的事毫不在意,反而在最后的时候却说:“走,小伙子,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去!”
这是什么意思?满脑子的疑问犹如惊涛骇浪,排山倒海般袭来,弄得我不知所措。本来是道歉的,陈书记不但没有训斥,还邀请去吃饭!?这真是匪夷所思。
“不了不了,陈书记,只要您没有在意我就放心了,我还要给我表叔打个电话,要不然他要知道我没来又该训我了。”
“你表叔也真是哩,哪有那么俗套。行,你打吧,把你表叔也叫上,就在今中午咱一起吃个饭,顺便有你在,我也和你表叔再认识认识。”如果开始的时候陈书记被我搞迷糊了,那么现在是我完全被陈书记整糊涂了。
要认识陈书记,这也是我表叔梦寐以求的事情,此刻要我给我表叔打电话通知和他一块去吃饭,哪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令人兴奋。你所想的也正好是我想要的,何乐而不为!?所以当我拨通了表叔电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依旧是喜不胜收。
能把陈书记约出来一起吃饭,在我的前途发展中可谓是一次里程碑,在我表叔乃至光辉国际的未来走向上也可谓是灿烂的一环,从此顺风顺水,激流勇进,彰显人生色彩,书写绚丽篇章!
当表叔接到我的电话说一起和陈书记吃饭的时候,他是千百万个不相信,以致最后陈书记接过我的电话亲口给他说的时候,他算是彻底信服。于是表叔就立马驱车来到了指定的饭馆,那是一个应陈书记要求不能高级也不能豪华的地方。
能在年轻之时应邀坐一次陈书记的贴身座驾,这辈子都值了,而且是和陈书记肩并肩地坐在一起,怎能不心里暗自兴奋。在我的指路下,我们到了那个饭馆,而表叔的奥迪车早已停在了饭馆门口。
领导见面,彼此都是客气一番,相互熟悉后,倒也没有那么多客套。表叔当着陈书记的面又把我给训斥了一番,说我这孩子不懂事,做事鲁莽。而陈书记呢,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大量,自然不会和我这些无名之辈一般见识,所以不停的微笑,也在劝慰我表叔不要放在心上。在聊天的过程中,陈书记也得知了我是光辉国际项目部的助理,于是就对我大加赞扬,二十六七岁就坐到了部长助理的位置,真是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此次陈书记不屈一格,降尊纡贵主动约位卑之人吃饭,对我表叔来说,也难以想象。快吃完饭的时候,我才算知道了陈书记此次和我表叔严天浩吃饭的真实目的。
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本来不可能有过多交集的人怎能约在一起畅叙交谈,否则就必然有求于他。陈书记给我表叔交代说,过段时间他的家人也会来这里工作,希望我表叔能够帮忙安排一下。帮忙安排一下,意思就是说帮他的家人办入职手续及调档问题。朝里有人好做官,认识的人越多,事情也就越好办,办的也就越顺利。官场那点事儿,并不是说你官高权重就可以高高在上,如果不和别人关系搞好,也一样有你受罪的地方,人都得各司其职,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和利益链,这些事情不用说,人人都懂得。
陈书记说,这段时间他太忙了,刚刚接手市政府的工作,前任又留下来那么多未处理完的事情,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去人事局打个招呼,但一直也没有时间,再说了也刚来到这里,还有点人生地不熟,就把这事给拖了又拖。现在遇见了我,好不容易有个认识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也多亏我牵线搭桥,才能和人事局的主任再次相见,把自己家人的事给安排了,也就放心了,不用一直惦记着,劳神费思。
这是我表叔应该做的事情,自然是有求必应。饭局在一片愉悦的气氛中结束了,彼此各有所需嘛,所以才会这么顺利。饭罢,都各自回去了,而我也被我表叔叫到了办公室,询问我见陈书记的详细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