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家不欢迎自己,荆芜无奈地耸耸肩,将推车调转了个方向,转向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拐角。众人见这臭源远离了自己,心满意得地回到了店里,高声吆喝起生意来。
没一会儿,在这个谁都没有注意的角度里,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灵活地溜进了巷子里,消失不见。
城郊处,无名府。
这是一座新建起的高门大宅,采用的是徽派的建筑形式,偏偏又不是普通的白墙黛瓦。马头墙上画着一副千里江山映月升,看上去煞有气势,屋顶上的乌金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更添加了一份大气。
这宅子左右不过是富贵了些,在城里也不算是少见,但奇怪就奇怪在,这宅子上高悬着一块沉木匾额,偏偏却是一字未提。整个宅子好像是一日间冒出来的一样,让人摸不清头绪,却又无法忽视。
就像宅子的主人——南云起一样,忽一日,以一种无法拒绝无法忽视的姿势,回到了众人的视线里。
荆芜坐在大厅里,四下打量着宅子,不禁啧啧嘴,“果然啊,小王爷的私宅都建得富丽堂皇,没有让我失望。”
这宅子其实也是在上京前,荆芜吩咐的事情之一。南云起听了荆芜的话,回到王府里没有几日,就要求瑞亲王买下了这座大宅,而且样样都要是最金贵的,这宅子里上哪怕吹落一片瓦,也够普通人家吃上半年了。
更别说,自宅子建成后,南云起成日泡在这里,招来了一大批优伶乐童,半夜里丝弦之声还渺渺不决。这几日更是变本加厉,找了许多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将整个宅子里闹得一团糟。
瑞亲王却也是爱子心切,只是摇摇头,却依旧任由南云起在私宅里折腾,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喝了口水,荆芜浅笑着说,“最近那个瑞王妃,没有再来找你麻烦吧?”
南云起也回以一笑,“如果除去安插眼线,在京城里毁我名声的话,确实是不曾。”
荆芜摇了摇手指,“你就知足吧,要不是你现在一副贪图享乐,纨绔子弟的样子,那王妃早就对你动手了。”
这就是荆芜背后的深意,南云起刚刚回到京城,正是根基最不稳的时候,很容易让有心人下手。偏偏这哑巴一贯老实惯了,也不懂花钱这种事,于是荆芜就让阿寅全权包办,怎么烧银子怎么来。现在看来,瑞王府小王爷的坏名声,恐怕也是香飘十里了。
南云起温和地看着她,“我知道你的意思,当个废人,总比当个聪明人来得安全。”
孺子可教,荆夫子点点头,再看阿寅一副憋得脸通红的样子,疑惑地说,“阿寅,你怎么了,闹肚子了?”
阿寅一口气没憋住,连呛了两声,才喘匀气说话,“姑娘,您身上这味儿——”
荆芜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鼻子塞住了,没闻见,让你们受苦了。”
看着荆芜离开去了内室,阿寅背对着用力吸了几口气,可算是没有了鼻尖的那股怪味儿。再看自家王爷,还一副心情甚好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反应,阿寅只能沉默地低下头。
暗恋中的男人战斗力绝对是神级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