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搂住荆芜,陆昼什么也没说,静静地感受着怀里温热的身体。这画自己看了那么久,都没有狠下心来下手,荆芜却不声不响地为自己买了下来。这是要花费她多少心思,多少心血,枉自己却一无所知。
将双臂又紧了紧,陆昼叹了口气。荆芜啊荆芜,你让我要如何对你才好。
感受到男人的动容,荆芜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是赢的那个人。
之前一次闹得不好看之后,孙妙香和陆老夫人果然没有再来找自己麻烦。自己也找了个由头,将那几个车夫下人全都赶走,换了一批新人上来。而这时,荆府也送来了口信,说是衣服已经做出来了。
赶到了荆家,就见大厅里一群人正在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看着他们一个个伸长脖子十分期待的样子,闹得荆芜满头疑惑。管家陈伯笑眯眯地走上前,“小姐,小齐已经在后院等你了。”
走到后院,荆芜看着亭子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怎么搞的,今天大家看起来都怪怪的…”
最后一个字停住,荆芜围着齐云起左边绕了一圈,又右边绕了一圈,最后干脆攥住了他的衣袖,抬眼看他,“这,这是之前麻布做出来的?”
齐云起点点头,一下子笑出了八颗牙,显得五官更加俊朗。
不能够怪荆芜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些人的手艺超乎了她的意料。在现代的机器技术下,做出的衣服精美是理所当然,但古代人的手艺却毫不逊色,连第一次接触的麻衣,都制造得十分好看,一点都不逊色现代工艺。
陈伯不知何时到了身后,笑呵呵地说,“小姐,这布料虽然是硬了一些,但是穿上去比布衣凉快多了,连绸缎的衣服都比不上哩!”
齐云起点点头,知县那里说没问题。
“你倒是知道我想什么?”荆芜笑问。
齐云起认真地看着她,能猜到。
“好,既然官府那边通过了,我就把这个算盘和你们明说了吧,”荆芜正色道,“我确实打算长期发展它,并且让它成为怀璧坊的金字招牌。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后院这一片地,根本不够我们的胃口,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大面积种植。”
想了一会儿,齐云起开口,人多口杂。
点了点头,荆芜也陷入了思考中。齐云起一针见血地说出了关键所在,现在随便找一片地种下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这亚麻谁也没见过,谁也不知道它的宝贵之处,如果有人透露出去,那么荆芜不但失去了先机,还会招来麻烦。
望了望荆芜和齐云起,陈伯犹豫地说,“小姐,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
“陈伯你说。”
“在不远处有一个松村,位置偏僻,耕地也多,村民都是咱们家的租户。只是他们比较蛮横,不太喜欢外人去村子里。”
想了想,荆芜问,“我记得之前看账本的时候,这松村没有欠过我们家的租钱吧?”
陈伯点头,“这倒是,他们做事都比较干脆,哪怕是收成不好,也没有拖欠过租子,所以老爷才一直和他们合作了十几年。”
“那好,三日后,我们就出发去松村一趟。”
挑了个清早,荆芜带着一行人,坐上了前往松村的马车。松村在城北的清凉山口处,周围都是奇松怪石,只有一道小小的路口可以通人。村里的村名都是战乱时搬来的,大多是兵将的后人,所以个个都身强体健,能耍上两手功夫,唬得外人不敢轻易来这里。
站在村口,荆芜跟在陈伯后面,慢慢走进了村子里。只是村子里显得非常奇怪,田里没有人劳作,路上也不见行人,不少人家的门口还停着一口薄棺,看上去煞是吓人。吩咐陈伯先去找村长,荆芜则是和齐云起在村里摸索起来。
突然,一旁的草屋里爆发出了女人的哭喊声,打破了整个村庄的死寂。女人哭得十分凄惨,夹杂着几句难懂的乡音,听得人都毛骨悚然。没一会儿,屋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夺门而出,怀里还抱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
身后跟出来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哭喊着拉扯男人,似乎是想要将孩子抢下来。
男人眼睛通红,任由女人捶打自己,就是不放手,“他娘,娃娃是遭了煞,不能留下来!”
听到这话,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一把搂过了怀里的小孩,“二子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死也要我同意才行!”
就在夫妻二人拉扯时,怀中的孩子突然一阵抽搐,手脚不听使唤地乱动,眼睛也开始翻白。女人慌了,将孩子搂进怀里,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肩膀。
蓦地,女人怀里一空,再一看,就见自己的孩子躺在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夫妻俩正要冲上来,却被荆芜一下拦住,三两下将两人挡开。
荆芜横在二人面前,抽空回头训斥道,“哑巴,你干什么!”
齐云起置若罔闻,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将孩子放了上去。接着,就见他按住孩子的手脚,对准了胸口之间,握住拳头捶打了上去。
见到孩子被人这样对待,夫妻俩更是疯了一般,简直要把荆芜撕碎了一样。幸好荆芜最近锻炼的勤快,手脚长了点力气,饶是如此,也差点被乱拳给伤到。
齐云起不管这么多,只是低头继续捶打,而且一次比一次的力气大,直到孩子发出一声呛声,才停下手来。探了探脉息,确定没有问题后,齐云起才慢慢站起身。
夫妇俩见荆芜不阻挡,立马冲上来搂住孩子,一边警惕地看着二人。荆芜冷哼一声,说,“要不是这哑巴多管闲事,你们儿子的小命早没了。不过看他这样子,恐怕中毒不短了,待会也要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