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芜料想的没错,齐云起确实遇到了大麻烦。今日一早,杜老板就派人来,说是请他到府上一趟,商量笔生意。虽然知道杜老板和县令有些关系,但最近怀璧阁有单丝绸生意和对方有联系,齐云起便应了约。
他以为青天白日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他猜错了。刚刚踏入杜府,齐云起就被人蒙住了脑袋,一棍子打晕了过去。等到他被冷水泼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处破旧的房子里,浑身被绑得动弹不得。
杜如晦嗤笑一声,不怀好意地说,“我说哑巴,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自量力,还有胆子来和得月楼抢生意,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学乖了!”
话说完,一个护院模样的男子走了上来,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头,对着齐云起的两腿就是一下,顿时让齐云起的两腿失去了知觉。
见齐云起只能无声呼痛,其余的人更是肆无忌惮起来,下手越来越不知轻重。
“好了好了,停手吧。”杜如晦一脸得意,“怎么样,这笔生意你是让,还是不让?”
齐云起已经是满脸血污,冷冰冰地看着他,直看得杜如晦大为光火,“打,给我继续打!看看到底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棍子硬!”
直到护院都打得没什么力气了,才将齐云起拎起来,这时候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他,只能用凄惨来说。不光光是站都站不稳,而是右胳膊还突兀地垂了下来,似乎是被打断了。
杜如晦走上前,拍了拍齐云起的脸颊,“怎么样,是想签,还是想死?”
看齐云起拼命摇头,眼里都是恐惧的样子,杜如晦总算满意一笑,转过头朝手下说,“去,把那笔单子的契书拿过来,给咱们齐掌柜签了!”
眼里微微眯起,齐云起确定杜如晦和自己靠得足够近了,一把抽出袖子里的短匕首,精准地横在了杜如晦的脖子上。
齐云起用力压下了刀刃,立即划出一道血痕,把杜如晦吓得脸色煞白,嘴里大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滚开。”
无声地说完,齐云起慢慢站起身,一把拽起杜如晦挡在面前。一步步退出了门外,齐云起发现这四周居然是一片荒山,看来这些人是不打算让自己完好无损地回去了。
齐云起冷笑一声,你不仁我不义,手里的匕首直接在杜如晦的耳边擦过。杜如晦只觉得耳边一痛,接着就见到一只完整的耳朵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
一道惨叫出声,惊起了一林的鸟雀。
趁着这个时候,齐云起猛地推开杜如晦,护院们手忙脚乱地接住他,顷刻间倒了一大片。趁着这个功夫,齐云起踉跄跑上了小山坡,即使浑身都疼得难以忍受,但是他还是咬牙用力地跑着。
这是他最后活命的机会,他还不想死。
不知道跑了多久,齐云起被赶到了悬崖处。眼见后面的护院就要追上来,齐云起捂着伤腿,慢慢地向后退着。脚下一滑,地上的沙土纷纷洒到了后面的山崖下,消失不见。
见齐云起已经没有了退路,护院们也慢下了步子,以捕食的姿势靠近,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齐云起回头看了一眼,却因为额上的血汗糊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接着整个人身子一个趔趄,转身坠入了崖下。
“抓住他!抓住他!”随后赶来的杜如晦捂着伤口,喊得声嘶力竭,“我要他的命!”
“你们都找仔细点,他腿上受了伤,跑不远!”
躲在杂草丛中,齐云起紧紧地贴着地面,手用力捂着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滴答流下来。虽然按了止血的穴位,但血迹还是一路都有,幸好现在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时还没有被发现。
护院们举着火把向下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便转身去搜查别处。齐云起微微松了口气,伏在草丛里暂时休息。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脑袋昏昏沉沉,手臂也没力气支持,恐怕不一会儿就要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齐云起折断的手臂突然一阵剧痛,疼得他不禁抓紧了地上的杂草,发出的窸窣声让离开不远的护院一下子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