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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野猪寨

双珏,在作为佛曲萨满的时候,他的师父不断地教导他要尊重万灵,告诫他众生平等,哪怕是杂草,在日月光辉的照耀下自由地生长,都有着其存在的意义,不应被轻视,更要心怀感恩之心地为作为食物滋养我们血肉的动物祈祷。

今天,对于双珏而言注定是难忘的,仇恨的爆发,魔龙给予的任务、虚空中的旅途,青铜门前的灾难,认清了自己自私的面目,现在又大开杀戒,哪怕是为了活下去,双珏也依然被深深的负罪感包裹,在沉重的心灵打击下昏睡过去。

窸窸窣窣,远处的灌木丛里有什么东西在穿行着,不一会儿,一个身披狼皮的粗野大汉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张望着一小块废土。

“妈妈咪呀,这出什么事了,好好的树林咋说废就废了呢。”这树林名唤野猪林,在这野猪林深处有座土匪寨子叫做野猪寨,专对过往路人商客行那杀人越货的勾当,而这粗野汉子便是野猪寨的游林斥候。

“啧啧,这些老畜生要死怎么都跑这来死?肉都干了,好在这皮还能带回去做几顶杂皮帽子。咦?还有喘气儿的?”大汉一面查看着废土,一面抽出小刀剥起皮来。拔了约六七张破烂的皮革后总算是发现了在倒树旁昏睡过去的双珏。“大爷干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是逮着个活口,还搞到几张毛皮,嘿嘿,一定要找当家的表表功。”大汉如是想到,随后扛起昏迷的双珏,向着树林深处寨子的方向慢步走去。

烈日当空,透过浓密的树荫将点点光斑洒向大地,在野猪林深处,削尖的树木围成了千余平米的寨子,一座八十米高同样是木质的哨塔矗立在寨子中央,不少房屋建立在围墙的保护之后。在哨塔底部一块石头下却暗藏玄机,那一手拿着打好包的皮革,肩上扛着人的巡林大汉来到这块石头前,用脚踹了重重地踹了几下,奇妙的事情发生, 原本石头的位置光线一阵扭曲,显出了原型,那是一扇活动门,大汉打开门来跳了下去。这地上只是一块石头,底下却是别有洞天,几十平米的石室,一张垫着虎皮的大石椅在最北端放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眼神中流露着精明的神采,在他的坐下两侧,十几张椅子分别排开,可以看出这是寻常开会的地方,不过今天,大多是空的。只有在左右两侧第一张椅子上坐着一男一女。

“穿山鼠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踹的时候轻点儿,原来那块挡门的时候就被你这莽夫踹碎了,这后来老三搞得变化法术不知道经得起你几次踹啊?”说话的人正坐在那寨主座位上的男人,人送外号树下蛇格雷迪,原是邻国的游商,后来因为贩假货吃死了人,畏罪潜逃落草为寇。既不会什么功夫,也不懂魔法斗气,能坐上野猪寨寨主的位置,靠的全是诡计多端的脑袋。

被称作穿山鼠的汉子摸摸头傻兮兮地笑道:“大当家的,俺这不是高兴吗,你看我这趟巡山都找着些什么?”

早在穿山鼠刚进地下室时就开始打量的树下蛇道:“啧啧,这些臭毛烂皮的你从哪的干尸上拔下来的,倒是这活人……你在哪捡的?”

穿山鼠将巡山时如何发现这双珏的经过知无不言,一一说了出来。

“咦……听你说的情况,必然是魔法所致,昂蒂卡维尔你怎么看?”

坐在左侧头把椅上的女子相貌一般,穿着黑色的长袍,要不是握着一根法杖还真属于扔大街上找不到的那种。但周身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质。这昂蒂卡维尔是野猪寨的三当家,不过入伙也就数个月的光景,冒着生命危险偷出了野猪林附近米特城的围剿计划书,为野猪山匪减少了不少损失,如果只是这样也不足以让她坐上二把手的交椅,此人的机智主要体现在战斗策略上,每次只要是这个女人设好的点,都能打一场完美的伏击。再有,便是实力,昂蒂卡维尔也是百人中才能出一个的拥有魔力天赋的人,今日已是一阶正式法师,几种奇特的法术总是能够出奇制胜,包括地下室外的石头门也是她设下的幻术。

“把毛皮拿来。” 昂蒂卡维尔向穿山鼠示意把扒下的毛皮给她看看,她接过穿山鼠屁颠屁颠献上的毛皮抚摸着。

“啧啧,这点子有点扎手。“昂蒂卡维尔道。

“怎么,还有我们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大法师搞不定的事吗?”坐在右侧交椅上的二当家提瑞尼讽刺道。

昂蒂卡维尔知道这个用了七年才做到当家位置四肢发达的赤发鬼一直介怀自己才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成为了野猪寨二当家。不过常言道,当别人与你争口舌之利时,他在其他地方已经超越不了你。昂蒂卡维尔虽然知道对方奈何不了自己,不过还是忍不住还嘴。

“二当家的就不能有点儿绅士风度吗?虽然那些所谓的绅士们只会吃喝玩乐,但在尊重女人这方面倒挺值得你这种肚中满是酒肉脑袋里只剩下肌肉的蠢货学习。”

“臭女人!别忘了谁才是老二!看我今天不收拾你!”听到昂蒂卡维尔说自己是蠢货,暴躁地提瑞尼立马站了起来,挽起袖口想要暴走昂蒂卡维尔一顿。

“来啊,白痴,老娘怕你不成? ”三当家也站了起来,高抬法杖口中念念有词,身前出现了一块流动着淡蓝荧光的半透明圆形法力护盾。

见二人像往常一样一言不合就要开打格雷迪也是习惯了,这条树下蛇咳嗽几声,示意二人谈正事要紧。

昂蒂卡维尔一声轻哼,再次落座,翘着二郎腿道:“说实话吧,这几只老兽并非人为致死,都是自然衰老而死的,而且死亡时间几乎一致。

“哦?真的吗?可是十几头不同种的动物在一个地方老死不大可能吧?”格雷迪满脸疑惑地追问道。

“就是,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只兔子敢跑到老虎边儿上的,你个臭女人就吹吧!”

这回还没轮到三当家说话,大当家就狠狠地瞪了二当家一眼:“老三说的没错,你小子是有必要学学那些狗屁绅士,老三这个法师都弄不明白,你起什么哄?哪凉快给老子滚那儿去。”

“大哥,我是在应和你啊……”提瑞尼无辜地道。

“闭嘴!”格雷迪吼道。

提瑞尼嘟囔着这都什么事儿,也不再掺和格雷迪和昂蒂卡维尔议事。

“真的不是法术造成的?十几只动物死一起也就算了,可那方圆二十米的花草树木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枯掉吧?”格雷迪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好寨主,如果是一位强大的法师来到这里的话,若是在逃的犯人,倒是可以拉他入伙,但若是来剿匪的,那就不得不小心了。事关弟兄们的安危,他不能不小心。

昂蒂卡维尔捂嘴轻笑道“大当家的真会说笑,法师掌握的魔法也就地气水火光这四系,都是法师以自身精神力引导元素构建法术位释放的,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些元素气息,越是强大的魔法元素残留野牛越多,而这些皮毛上我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元素。”

“那会不会是亡灵魔法?”格雷迪凑过头低声问道。如果是亡灵魔法那就糟糕了,如果消息传了出去,教廷的圣教军必然会来此调查,圣教军都是由教皇亲自选拔的圣骑士,每一名都至少有五阶水准,而这些使用圣光的骑士在一对一单挑中凭借着极强的恢复力那都是能越阶挑战的强手,他这窝土匪虽然在米特城附近凶名远扬,但也仅限于抢枪路过的游人商队,还都是捡软柿子捏,寨子里最强的也就提瑞尼这对他忠心不二的疯牛能有三阶水准。万一圣教军多管闲事把他这野猪寨顺手灭了他跟谁哭去。

昂蒂卡维尔闻言一愣,转瞬便猜透格雷迪的心思笑起来“呵呵,大哥您想多了,亡灵魔法也不可能不留下丝毫波动。”

“那这就奇怪了。”格雷迪捻着山羊胡思索着,忽然看见憋笑差点憋出泪的三当家,道:“老三你就喜欢卖关子这点不讨人稀罕,快说,你是不是猜出点儿什么来了?”

听到格雷迪的话昂蒂卡维尔懒得憋了,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大哥你是不是每天晚上跟老二这头蠢猪滚床单啊?智商都被拉低了!”

“贱人!你那张狗嘴要是再乱说,信不信我把你捆了扔寨东头的窑子里去?”二当家听到昂蒂卡维尔说他和大哥滚床单,顿时火冒三丈。

“呦呦呦,就怕你舍不得,没了我的计策,就凭你们抢来的那点儿酒哪够喝的?再说,你要是把老娘扔那种地方,信不信老娘一把火给它烧喽!看你们以后去哪快活!”听到提瑞尼扬言要把她扔窑子里,昂蒂卡维尔泼辣的性子显露无疑。

“得嘞,二位消停点儿,三妹你这嘴也要管管,不能光让男人尊重娘们儿,你也得给我们留点儿面子。谈正事要紧,快说说你的想法。”格雷迪做出手势示意二人赶紧把这个话题打住。

“诶呀,大哥,人家不就跟你说着玩儿的嘛,这蠢家伙欺负人家你都不帮忙说两句话。”

格雷迪也是够无语的,摊上这么个军师,要不是脑袋里的坚守着法师都很高贵的想法,他真很怀疑昂蒂卡维尔原来是勾栏里的戏子,他敢赌米特城最好的戏子都没法和这女人比谁变得快,再说你说的都把我俩大男人整床上去了要我怎么帮啊?莫非还承认了不是?还要脸不?

“大哥,我笑是因为咋们的运气来了!”懒得再逗弄格雷迪和提瑞尼,昂蒂卡维尔正色道。

“哦?三妹此言何解?”格雷迪眼看这女人终于正经起来,也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靠,这就扯回正事儿了?”提瑞尼已被被这突转的话风给弄懵,自主地站起来爬出地下室去外面喝西北风冷静冷静。

其余二人也懒得管他“大哥,这能够平白无故让事物急速衰老的东西只可能是一件东西啊……”

“难道说是……”格雷迪似乎想到了什么。

“异宝!”两人异口同声道。

“穿山鼠!那块荒了的地附近是不是有颗两人合抱粗细的苍松树,树下有一堆碎石头!”格雷迪猛地站起来抓住穿山鼠双手按在他肩膀上激动地问道。

“是,是啊,大当家的,不过那颗树已经倒了。”站在一旁发呆的穿山鼠被格雷迪突然来的一下给吓到了,连回答都有些结巴。

“大机缘!大机缘啊哈!哈哈哈哈!“格雷迪放肆地大笑起来,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二十多年前,他刚来野猪寨入伙的时候,就是现在那块荒地,凭空多出来一块大石头,那那才二十多平方米啊,方圆十里以内的植被都枯了,第三天的时候突然蹦出一只猴子来,乖乖,那可是如今这片斯托瑞大陆北方兽族的战神!当时的大当家为了有足够的树木提供掩护派他带着人去恢复植被,他还特意在那块石头边上种了一棵苍松树。

“穿山鼠!”格雷迪喊道。

“大,大当家的,小的在!”穿山鼠应道。

“现在快去叫上十几个弟兄,去那块荒地给我好好地找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宝贝找出来!”

穿山鼠就一巡林的响马斥候,一听自己可以带人,心中那叫一个激动,连忙应道“是!我穿山鼠定不辜负大当家的厚望!”随后便冲出了地下室挑人去了。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昂蒂卡维尔把玩着自己并不漂亮的手,说道。

“怎么会忘呢,这小子……”格雷迪提起被穿山鼠带回,昏睡不醒的双珏。

“这小子穿着如此古怪,荒芜之地中的动物都衰老死亡,唯独他不受影响,必然和异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三妹,这小子就交给你了,给我好好调查。”

昂蒂卡维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幸不辱命,就交给老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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