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用跌跌撞撞来形容陈新雨在再正确不过了,可她自始至终也没哭出来。她觉得刚刚自己应该会哭出来,结果最后一滴眼泪都没有挤出来。
我很懦弱么?陈新雨明心自问,她其实很厌烦女生之间的矛盾。那和男生之间完全不一样的,男生动动手吵吵嘴就了了事,大不了以后互相不认识。而女生可不仅仅是这样,这些事情在初中的时候她就受够了。
那时候有一个女生叫小惜,长的也是白白净净追她的人也不胜其数,可她就是喜欢杜青源喜欢的要紧。那时谁都知道杜青源眼里只有陈新雨,一天到晚和陈新雨混在一起。
所以陈新雨很是自然的成了人家的眼中钉。三天两天找茬也就算了,这些陈新雨都可以忍,可有一次她却当着很多人面对陈新雨冷嘲热讽,陈新雨实在受不了就回击了一句。可能是说的有些过分,那小惜竟发疯一样就过来抓陈新雨的脸,又是要抓脸又是扯抓头发。还好杜青源出现的及时,猛的把那小惜推开,这下又激起那小惜同伴的不满,死命在旁边说杜青源和陈新雨哪里哪里。直到最后班主任都出面了,把当事三人叫去办公室说教了很久,才勉强解决了危机。
陈新雨记得那天回去的时候,哭的淅沥哗啦。杜青源在一旁又不懂怎么安慰陈新雨,就一直在旁边像个复读机一样傻傻的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这都是很早前的事了,陈新雨现在的心情倒和那时候有些相像的。可想到这里,陈新雨还是没有想落泪的感觉,人总是会长大的,变的更坚强。
是吧,人是要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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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么,后来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世界便只剩下灰白的底色调,但不久前它们可是有着彩色的衣着。好像有海浪的声音,带着轻轻的潮起潮落的声音,我还在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海水盖过了我的脚。悄悄的而来,逐风远去。在一片灰色白色之中,墙终于倒塌的一塌糊涂,好似一场风暴席卷而来。滚烫的沙子与无言的浪花,然后城市的背影在霓虹灯溃烂前崩溃,碎成一块块玻璃片,影射着许多人间的悲喜剧。
像童话故事一样,它渐渐的发生。低沉的号角声,海鸥的鸣叫,自大的风浪残卷着看不见发声物的嘶喊。墙面裂开无数缝隙的时候像西北龟裂的大地,最后也终于消失灰白色之中。
“生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存在!?”我癫狂的朝四周吼着,乱向锋利的风从四面赶来,带着咆哮和我等同对抗。灰白色的海水浮现着一些淡淡的蓝色,像是在向我炫耀他积累了一年无比自豪的深邃。我感觉,或许这种状态也许是对的,世俗的规则已向我倒戈。那些脆弱与虚弱环绕在身边带着放纵、依偎。
我不相信时光死去的假设,我觉得这些是那些还在青春岁月的人们的经常所抱怨的,是口无遮拦的。
我又下意识的想起了那本关于小鸟的插画书:小鸟向着七彩斑斓的天空飞去,他看见了笑容的橙色、清风的粉色、泪水的蔚蓝、朦胧的紫色、喷薄而出的火红、安静的绿与寂寞的黄。每穿过一个世界,它的身上就会染上一种色彩。这真是个美丽的彩虹色的小鸟。但是小鸟还想要见到更多更多的色彩。慢慢的,色彩渐渐混合在一起,小鸟翅膀的颜色变得浑浊。不久,翅膀变得一片漆黑。从空中坠落的小鸟坠落,一直坠落。最后,小鸟死了。
那本书的结尾是一个无限混沌的黑色画面,小鸟在死时还在张开着的翅膀,我没有一刻有忘记。或许我们就像那只小鸟一样,收集完所有颜色后就将慢慢消失。我忽然有点想念那个从我世界消失的少年,有点。
我用左手摸着墙,有一点生涩的味道,就像那朦胧的紫色。要是以后,没有如果,没有逝去。我依旧希望能看到有人可以背着他自己的抱负与理想,走在我前面迎着夕阳,耀眼的样子如明星一般。
然后,我回到曾经走过的地方,我是说任何一个地方。坐着,依着,无言已对,沉默,然后与时光深深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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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雨《旧时路,后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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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源一边打着CS一边咬着牙,然后越打越气,敲着键盘按着鼠标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声。旁边一哥们看不下去了,他等杜青源打完一局后拍了拍他说,哥们你也太猛了吧?什么事想不开啊?
你才想不开,杜青源斜了一眼面前的人。
那人也不生气,自各自的说着我叫周石毅,你可以叫我石头,兄弟有啥不开心的说给我听听北?杜青源自顾自的打着,也没回应周石毅。
要不,周石毅顿了顿,我们搞一局?
杜青源这才仔细打量了下周石毅,子弹头,穿着条名牌的牛仔裤和一件黑色衬衫,有一些坯子气的脸让杜青源觉得这伙计挺男人的。
搞一局北,可以呗?周石毅笑了笑,你哪个频道搞,加我呗带我几局。
杜青源也就点点头,于是就和周石毅开起了局。大概玩到三点左右的时候,周石毅看杜青源有些晕呼的样子便说,要不出去吃个夜宵呗?
哦,行,我请客。杜青源和周石毅玩了好几盘,也觉得这人性子倒和长相完全不同,是个挺不错的人。然后两人就去了网吧旁边的一小摊子吃起了夜宵,和周石毅聊了起来。杜青源一股脑的把自己和陈新雨的事说了出来,周石毅在一旁一直默默没有坑声。直到杜青源说完,他才说了句,兄弟你这是何苦,要我的话就和你哥滩开牌了说清楚。
这怎么行,关键点不是在这里,杜青源觉得脑袋有些晕。周石毅叹了口气说,以前我喜欢的一妹子也喜欢我兄弟,然后我就和兄弟滩牌说清楚。最后不也什么事都没有,根本就不是事,我兄弟压根就不喜欢那女的,你说是不是?折腾到最后,每个人都在自做自受,真的是很无聊。
然后周石毅又和杜青源说了很多很多,杜青源才知道周石毅在初中时成绩不好,家里没让上高中,而是在附近的中专读书。周石毅说反正家里也不怎么差钱,随便读读几年,然后就用家里的钱开家店,然后该怎么混就怎么混。但是他又说他还是挺佩服会读书的人,一直挺羡慕的,他说自从上了中专就觉得生活难混,还是会读书的人幸福。
其实杜青源也没把周石毅说的那一堆话记得太清楚,唯一很有印象的就是周石毅最后说的:你不搞生活,生活就把你往死里搞。虽然粗俗,但想想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走的时候,周石毅和杜青源交换了电话号码。杜青源这时倒是精神了一些,他问周石毅,你经常这样?周石毅笑了笑,你说包夜?我们学校管的松,偶尔出来玩玩,你应该挺少出来的吧?读书要紧,以后少出来呗,这里晚上也不是很安静。
杜青源回了句‘恩。’就朝周石毅摆了摆手,准备走。周石毅就说你这哥们也真是的,人家多热心的陪你一晚上开导你的,也不回报我下。杜青源倒是被他这一逗,没好笑的回了句说这是你自愿的吧。周石毅也学着杜青源的样用力的摆了摆手,然后恶狠狠的说,你这哥们真他妈没意思。
看到杜青源走后,周石毅才淘出手机发了个短信,内容就只有几个字:阿泽叔,放心吧,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