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钦与张番同时大吃一惊,二人同时大疑:“不好!难道此人懂得医治?”
刘二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双目紧紧地盯着陈钦,仿佛陈钦已经是他嘴里的肉一般。陈钦本就不会医治此病,被他这么一盯,心里更是虚。陈钦平日虽有些骄傲自大,瞧不起其它大夫,但其他方面为人处事还是得到了许多百姓的认可,也算是个被人记住恩德的人了。不过此时面对此病,他只能放下他的骄傲,低声道:“老夫进入医道多年,为太守大人看过此病数次,说来惭愧,每次连暂时缓解疼痛都办不到。此病老夫不会治,这第三局老夫认输。”如此大辱暴露在全城的百姓面前,陈钦心如刀割,话声越来越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头要哭了呢。周围的百姓听到此,一片唉声叹气。只有小吕蒙高兴的欢呼雀跃。
那张番看了看陈钦,又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刘二,说道:“不知道刘大夫可会医治此病?”眼神中的恐惧暴露了他的内心,他也和陈钦一样,并不希望刘二能治此病。在场的所有人都紧盯着刘二,等待他说出他的结论,所有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
刘二微笑而不语,而后又朝前走了两步,突然仰天大笑。那哈哈的笑声不绝于耳,笑声里充满了恣意的狂妄,或者说是十足的自信。刘二本是九江医学院毕业的,而刘二的成绩并不太好。并非刘二所有的东西都无法掌握,便有两样科目是由刘二领跑全校,那就是中医药剂学和中医针灸学。对于此二科刘二不仅仅是成绩好,更是自我小有所得。可是刘二所处的年代西医的强势和中医的没落造就了中医潜力不俗的刘二被埋没在广大的西医院里。如今,他终于可以学以致用,终于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示自己的才华,夺回自己的荣誉。刘二心里的火已经越烧越旺,而那笑声仿佛就是为了在释放那团雄浑的火焰。
笑声骤然停止了,所有人的眼神目不转睛看着刚才癫狂大笑的刘二,有的人认为他因为输了比赛,已经疯了,有的人则在等待看他精彩绝伦的表演。
刘二凌厉的转身对着张番强势的讲到:“不知此题如何才算得赢?我若只出一药方,便是用药需用到何年何月去,这场比试岂不是要很久才作数了么?那届时张大人又如何裁决?不若请张大人现场选一由此疾病的百姓,我现场医治,也好不让张大人为比赛的胜负裁决为难。”刘二言毕,惊起四座。此病如此难治,刘二能医治不说,还要当场医治?这完全是打破了陈钦和在场众大夫的底线,那张番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只有邓当心里略微有底,刘二神奇的针法他已见识过,再制造一次奇迹又有何不可以?众人皆看着张番,只等张番找人。
张番从百姓找出一位自愿接受医治的病人。待那病人被两三人扶着靠近了过来,刘二便先问了他那里有痛,哪里不舒服。那人说道:“小人与太守大人的病症相差无几,只是小人疼痛重在腿部。双腿时常发酸,乏力,若是着凉了更是痛苦不堪。现已难以步行,只得家人朋友搀扶才可行走一会。求大老爷求求小人吧。”说罢跪了下来,痛苦磕头。可畏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当场便有其他百姓落泪。刘二看了看他的脸,想起他是刚才嘲笑自己的人里面其中一个,内心布满了不屑。
刘二也不上前扶他,他很享受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特别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人需要。他对那人说道:“你把全身衣物脱下到仅剩一条短裤横躺在地上我再看看。”有一个大夫认为刘二故弄玄虚,嗤之以鼻,刘二并不理会他。等到那病人衣物尽去,刘二用手一寸一寸按着那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和关节,一点一点的询问症状,又问及那人的工作环境及饮食,心里便有了底。这是一种慢性的关节炎,所幸发病不久,有很大治疗的空间。
刘二叫邓当送上准备已久的金针,正在用火加热。而此时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陈钦更是瞪大了双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不可思议的时刻。这针灸之法在陈钦年轻拜师之时师傅就曾教过他,不过对于针灸他天资愚钝,学了许久也学不会,而后就搁置一旁专心研究药理。而在百姓的惊呼声中,一黑影默默观看着比赛,此时也是一脸吃惊:“他怎么会有我家祖传金针?”
刘二让邓当取出火折,引燃火焰,自己拿出金针放于火焰中间加热,期间刘二还对躺在地上的病患好言相慰:“一会我便将这金针刺入你身体里,或许会有些胀痛。不过不要怕,都是正常反映,总之相信我,必然对你的病有绝大好处。”那病人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待金针温度已至,刘二左手在病患身体上找准穴位,右手手持金针准确得刺了下去。开始旋转了一下,而后便开始取出第二枚金针。未过多久刘二手中十六道金针已经全部密布于那病人双腿之上,那病人开始只觉得刺痛,后来感到双腿之后总隐隐发热,然后发胀发麻,未及一会开始暗暗出汗,只感双腿从未有过的刺激。周围的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满堂安静,一个个瞠目结舌。
及至约有一刻时间,刘二开始收针。每拔出一针,那人顿感轻松十分,等到金针全部拔完,双腿说不出的轻松和畅快。
等到金针全部拔出,刘二先让邓当收好金针。接受扶起病人,只见他精神比原先饱满许多,面色也稍显红润。刘二搀扶着他走了几步,那人步履阑珊,东倒西歪,倒真的是走出几米。刘二开口说道:”你此病尚不太久,现在可用独活、羌活、白芍、当归、黄芪、杜仲、细辛等熬制成汤药,每日服用。再取一布袋,以药渣倒入其中,趁热外敷于双膝之上。再配合我独创六脉金针术,需三至五个月。便可自己行走。”此时这个病人已是激动的泪流满面,直喊神医喊个不停。周围的百姓也是惊讶不已,跟着一起喊神医,一时间,竟一条街的人都在大喊神医。
刘二的脸上丝毫没有谦虚的表情,神医的虚名一直非他所想,如今落在他的身上,一时间眉飞色舞。刘二回身对陈钦一拱手径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张番与陈钦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尤其是张番,刘二的医术可能会坏了他的大事,心里已经有欲除刘二而后快的心思。不过当下,张番还是要顾住场面,宣告比试结果:“第三题,刘大夫胜出。因为双方二人都是一平一和,所以此番较量的结果两人各有千秋,乃一和局。”
邓当和小吕蒙已经高兴的手舞足蹈,他们的恩公果然是一名艺术高明的神医。而其它的百姓也因因柴桑城内来了一名盖世神医而十分开心。又有数名大夫前来恭贺刘二,刘二此时大悦,也不计较刚才前面他们的刁难,开心地与其结交。而刘二的眼睛正四处寻找自己真正想结交之人,刘二突然瞧见陈钦落寞的身影,赶紧上前几步喊道:“陈老大夫!陈老大夫,刚才你精湛的医术晚辈已经瞧见了,当真是十分佩服。”
陈钦嘴角一苦笑道:“刘神医谬赞了。老夫只是雕虫小技,再也不敢在阁下前面班门弄斧了,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这场比试又让我感到世界的广大,自己的渺小,可笑老夫之前竟是那般的夜郎自大。”刘二拱手正道:“老大夫哪里话。天下医道本是一家,皆以救人活命为为天职。以后若有机会,我刘二必当登门拜访,与老大夫共同研究这医道之术。”陈钦只一苦笑便拱手告辞。
与陈钦比试医术那天之后,刘二神医之名已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纵然医道乃豪门大族所鄙夷,也不妨碍刘二一时间风头无两。前来看病的越来越多,刘二终究没有狠下心来增加诊金。贫苦人家对他感恩戴德,邓当一家对他更是奉若神明。偶有世家大户前来问药,刘二虽不愿接诊,但是迫于权势,只好接诊,或恶意刁难,或收巨额诊金,总之要出口恶气。邓当家也因此虽说不至小康,但温饱已经不愁了。
及至七七四十九天,邓当妻子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虽然雷雨天仍然会头部剧痛,但是平常的时候已经大为好转,不再精神恍惚,也能下床行走了。邓当将此事在城内大肆宣扬,这下把刘二神医之名坐实了,并且还悬壶济世。刘二的仁德在柴桑城内颇有小名。走在街上不时有人想留而招呼问好,刘二很享受这种收人尊敬的感觉。时间稍长,竟也有破为骄傲了起来。
又过了几十天,邓当妻子的病情更见好转。邓当大为感恩,甚至把家中的主卧都让给刘二,自己领着妻子睡在原来小吕蒙所睡的小房间,和小吕蒙共挤在一张小床上。刘二百般推辞不掉,只好应允。
刘二夜里难以入眠,自己穿越到这汉末已有两多月,还是个碌碌无为的小人物。汉末是个英雄豪杰人物倍生的时代,曹操狭天子以令诸侯,刘备号称中山王刘胜之后举兵而起,江东孙氏也虎踞江东,他刘二此时也是无名之人,他自己要走的道路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