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已经三个月了,烨哥哥却连一点讯息都没有,林语凝有点坐不住了。说好的,等他忙完朝廷的事他就来凉州看她。而据她打探到的消息,骚乱平定已经一个月了,按说即使烨哥哥没有时间来,书信总是有一封了吧。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他吗?语凝郁郁不宁地在宁园小亭里坐着,膝上搁着的画谱也看不下去,心烦得很。
小玉端了煮好的秋梨汤来给小姐盛上,“小姐,喝点秋梨汤,润肺的。你看你这两日脸上都起痘痘了,绝对是上火了。”
林语凝接过小盅喝了两口,确实清爽可口:“玉儿,你的手艺又精进了。”
小玉也给自己倒了一碗,“嘿嘿,也就只有小姐能喝我小玉煮的汤,其他人没这福气。”说着喝了两口,称赞道:“嗯嗯,真好喝!”
语凝笑道,“你这丫头不害臊,自己煮的东西这么狠夸,真是老王婆。”
跟小玉逗完趣,林语凝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她总想不通为什么烨哥哥三个月了连一封信,一个口信儿都没有。趁着小玉去送炖盅的功夫,她打开信笺匆匆写下一封信。既然他没有信来,那自己写信去,得好好骂骂他。
语凝穿过中院,找到小宝儿,叮嘱他把信寄出去,给了他邮资,让他赶紧寄信去。
林父如今深居简出,生意很少打理,都交由一手培养起来的掌柜和徒弟打理,定期检查账目,倒也没什么纰漏,生意一直很稳定。他如今常日日在夫人房中久坐,常常一去就是大半天,到吃饭时候也不回膳堂,语凝去请她,她也只说让她不要等他,只管自己先吃。
林语凝没有法子,只有一有空便去陪爹爹,但是多半时间林鹤骏都不会跟女儿说话,他一个人对着夫人的遗物发呆,也不哭也不说,只是呆呆地坐着,仿佛如此孩子的娘亲就还依然在身旁一样。
关于林语凝的婚事,林父再也不提,不管是说非让她跟云郡王好,还是不许跟淳亲王好,林父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是在语凝拿出小念辰的画像的时候,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微笑和慈爱,多数时候林父仿佛已经忘记了女儿的存在。
凝儿知道爹爹跟娘亲结发夫妻,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几十年,感情很深,她也是深深地悲伤,同时也非常理解爹爹。但是她能做的,就是陪着爹爹,在他身边照顾他。她很担心他的情绪,所以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陪着她。
这些日子林父突然常常把林语凝叫过去,在他和各大掌柜谈事的时候,还常常询问林语凝的意见,林语凝只当爹爹慢慢恢复起来了,只要能让他开心,虽然自己对生意上的事不懂也不大感兴趣,但也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积极地去参与和操办。
慢慢地林父看着女儿逐渐懂得了一些,就把一些小事交给她去处理,锻炼她,待她能处理一些事情之后,林父把南边最大的一处生意交给女儿,并让自己的心腹张掌柜跟着女儿,教她打理生意管理各大分行。在张掌柜孩子生病的时候,林父让女儿去送钱送粮食,带最好的医生去给他孩子治疗,让女儿直接施恩于他,加深他们的主仆感情。
随着锻炼摸索的越来越多,再加上林语凝天资聪颖,又肯努力,且有老于世故的张掌柜在旁辅佐,很快地林语凝已经能处理好南边的生意,并且做得越来越好,林父甚为安慰。
在忙碌的学习和打理生意中,时间匆匆匆地过去了,转眼回到凉州已经半年了,可是淳王爷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林语凝每月都会受到姐姐的一封信,问候老父,说说辰儿的近况,但却只字不提淳王爷,即使林语凝去信追问,也依然等不到任何回复,好似林语清在故意闪避这个问题似的。
林语凝越来越坐不住,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焦虑感越重。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半年都不跟自己联系一次,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即使他很忙,写一封信,或者让别人捎个口信儿的功夫总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