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菀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彼岸花谷,第一次清菀觉得有些茫然与无力,不知道有些事到底该不该去做,走到一处彼岸花丛清菀缓缓矮下身来,将整个身躯蜷缩在花丛里,鲜红的血色将纤弱的身体掩盖,缓缓闭上双眼,轻声呢喃着:“冥炎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日光渐落,不知过了多久清菀才在这充满寒意的秋夜中静静睡去。
等到清菀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四周黯淡无光,清菀伸手捻了一个光诀,顺势坐起身,起身时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一柔软的物体,有些痒,清菀转首望去,若依乖巧的狐身正蜷缩在身侧,静静的安睡着。
清菀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柔顺的狐身,柔声唤道:“小依。”
雪白的狐耳动了动,五色狐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望了一眼清菀:“菀儿姐姐”,因着刚睡醒声音中带着些鼻音。
清菀理了理若依凌乱的绒毛:“你怎么睡在这里?”
若依化成人身,也清醒了许多,望着清菀,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我本来是找姐姐你的,却见你睡在这,便也没叫醒你,不知不觉的自己也睡着了。”
又见清菀眉头微蹙,担忧道:“姐姐身体不舒服吗?”
清菀回应的清浅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小依让你查的事你查到了吗?”
若依重重的点了点头,眨了眨晶亮的双眼:“嗯,查到了,姐姐猜的没错,那小家伙并没有死,是被你那位姑姑给关起来了。”
清菀点了点头,敛下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望向若依:“小依,你可否再帮姐姐做一件事?”
若依甚至未做任何思考清脆的点头应道:“好,姐姐需要小依做什么?”
清菀站起身,望着漪兰居的方向神情略显严肃,沉思了片刻低沉道:“过几日,姑姑便要在门楼外杀了泠香,到时你趁乱将莫玉带出去,送回沧夷阁。”
“好”若依点头回应,又反问道:“那姐姐你呢?”
清菀转首望向远处的山洞,不知在想什么,渐渐眉宇间多了分决然,正色道:“救人。”
白驹过隙,光阴似箭,转眼间十日之期已到。
漪兰居门楼前
狂风起,雨如决堤倾,白蒙蒙的雨雾模糊了每个人的视线,此时泠香正被一条金色的光锁缚在一根高大的青柱上,后背紧紧地靠着冰凉的柱壁,双眼紧闭,全身已被雨水打湿,冰凉的雨水顺着面颊滑落,早已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阮碧芹手握长剑站在不远处望着泠香,冷漠的双眼如同两把寒冰利刃,被雨水拍打过的红衣让人不禁心生恐惧。漪兰居的众弟子皆站在阮碧芹身后,浑身亦被雨水打湿,一动不动,但无数道不同的目光却灼灼的印在泠香身上,有冷漠,有怜悯,有嘲讽。静枫亦站在阮碧芹身侧,但却始终低着头,不知是不忍还是愧疚。
清菀微侧头望了一眼因哭泣而浑身颤抖的静枫,紧抿着双唇,袖下的手紧紧握着,指节无半点血色,又转首望向泠香,一双清澈的双目即便被如瀑布般的雨水遮住也难掩眼中的那份平静。
众人就这样站在雨中,数不清已经过了多少个时辰,才终于等来那个男子的出现。瓢泼大雨中,一青色身影渐行渐近穿过雨帘行至众人眼前。缙弈面色如纸,浸湿的青衣在狂风中翻飞,乌黑的秀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阮碧芹望着缙弈,眼中是不屑的嘲讽还有不甘,冷哼道:“想不到师兄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居然为了个无情的女子,来我漪兰居送死,还是你忘记了,这个女子是如何欺骗你的。”
缙弈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阮碧芹,一边向泠香走去,一边冷冷道:“你设此局不就是为了逼我来这里吗?”行至柱前,伸手抚向青柱上泠香的面颊,嘴角含起温柔的笑意。
泠香咬破的唇畔鲜血直流,转眼又被雨水冲刷开来,红透的眼眶含着泪水:“你来做什么?赶紧走啊。”
缙弈的指腹摩擦着面颊,和暖一笑:“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话刚落,阮碧芹突然执剑刺来,缙弈目光一沉,迅速转身挡在泠香身前一手执剑抵挡,一手捻诀替泠香解开光锁。因着之前的旧伤未愈,不到片刻,缙弈便有些支撑不住,鲜血自嘴角溢出。阮碧芹见势嘴角牵起一丝冷漠,猛地一注力,克制不住的鲜血自缙弈口中喷涌而出,泠香猛然一怔,慌乱的哭喊起来:“够了,真的够了,我求求你赶紧走吧,快走啊。”
拼命拉着光锁想要上前阻挡,可是光锁却好像坚不可摧的钢铁将泠香困在柱上,泠香转首望向阮碧芹苦苦哀求:“姑姑,我求求你,求你放了他吧,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人造成的,泠香一个人承担,和缙弈没有任何关系。”
阮碧芹冷冷一哼,继而双眼怒睁:“放了他?当年他们可曾放过我?”
此时缙弈已经收回解开禁锢的手,将分散的力收了回来,顿时狂风大作,阮碧芹与缙弈之间的气流开始快速逆转,连带着雨水也逆行而上与气流急速旋转,形成的力量也极大,生生将众人逼到数丈外,正当众人忙着自保之时,那道气流已经形成一道封闭的屏障,将缙弈和阮碧芹团团围住,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