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醒来已不知何时,只因眼前依旧一片漆黑,自己所处空间极其狭小,似被绑在袋子中,心烟儿微微挣扎了几下,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心烟儿,我们又见面了。”
心烟儿微怔,轻轻叹了口气,“想不到夏姑娘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因害怕,声音并不如平时那般平静,并非因着夏芊萍的出现,而是因着心烟儿本是怕黑的,虽封印之时一直沉睡着,但识海之中那漫无天日的昏暗却是犹为清楚。
夏芊萍冷哼一声,“善罢甘休?本姑娘自出生就没听过这个词,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星星只要本姑娘说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夏姑娘何必要如此执迷不悟。”心烟儿淡淡道。
夏芊萍冷笑:“执迷不悟?笑话,你心烟儿得到的为什么我夏芊萍就得不到。”
心烟儿苦笑,自嘲的呢喃道:“得到过吗?”缓了缓,无奈的叹了口气,劝说道:“夏姑娘,你何必呢,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若冥炎是你的他终将会是你的,你强行夺取,只会徒增孽障罢了。”
夏芊萍完全听不进去心烟儿的劝言,反倒怒火更胜:“心烟儿,本姑娘对你多处忍让,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本姑娘今天就亲自送你去见西天佛祖。”
话落心烟儿便听到刀出鞘的声音,心烟儿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以为此生真的要命绝于此,不想刀未落,却传来夏芊萍的惊呼伴随着利器钉入木桩中的一阵颤鸣。
“冥炎”夏芊萍惊叫道。
听到夏芊萍唤出的名字,心烟儿心口猛地一颤,睁开眼原本看不到半点光芒的袋子在眼前渐渐亮了起来,熟悉的面孔呈现在眼前,俊美的容颜,英挺的鼻梁,翠羽秀眉,一双温柔如玉的目光深入眸底,映着淡淡烛光,点点星辉散落,朦朦胧胧,梦中不知何处,这一眼,却是那样熟悉,仿若穿越千年,犹忆初醒之时,如同今日这般深深映入眼帘,那样的刻骨铭心,那样的永生难忘。
冥炎轻轻将心烟儿扶了起来,又转身冷冷的看着夏芊萍,‘啪’一甩手,伴随着夏芊萍的痛呼,红红的掌印落在了白皙的脸上。
“冥炎,你……”夏芊萍捂着红肿的面颊,睁大双眼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个高傲冷漠的男子,一股寒意直侵骨髓,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将自己团团围住。
心烟儿也为之一震,但却没有丝毫恐惧。只是这样的冥炎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即使在十年前。
冥炎漠然的望着夏芊萍:“这一掌是教训你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啪”还未等夏芊萍开口,又是甩手一掌。
冷冷道“这一掌是教训你仗势欺人、欺凌弱小。”
“啪”又是一巴掌。
“这一掌是教训你不知悔改、害人性命。”
三巴掌过后,夏芊萍嘴角处已经溢出淡淡血丝,也许是惊魂未定夏芊萍未再开口只是睁大双眼的愤恨的望着眼前的二人。
冥炎漠然如故:“这三巴掌不过是对你的小小教训,若是再作恶、下毒心害人,我定会取你性命。”话毕,冥炎便毫不留情的转身带着心烟儿离开。唯剩下黑夜中那双充满仇恨的目光,
碧水莲,微风凉,月照花林皆似霰,淡淡薄雾朦胧,如梦、如幻、如澜,仿佛一幅朦胧的莞月静湖图。
湖边一男一女并肩而立,淡淡朦胧月辉萦身,仿若画中人,画映人,人映画,清幽、静谧。
心烟儿见冥炎站在此处久久不语,开口道:“我们出来这么久了,还是赶紧回庙会吧,以免亦儿担心。”
冥炎悠然的望着眼前的景色,早已不见当时的冰冷,淡淡道:“我已经让亦儿先回沧夷阁了。”
“那罹煞……”
“放心,阁内有缙弈在不会有问题的,而且难得遇到如此美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可惜了。”心烟儿刚开口,冥炎突然打断道。
心烟儿哦了一声,过了许久,从袖中拿出那支“有缘”的白玉笛递到冥炎身前,却未让他伸手去拿。
冥炎疑惑的望着心烟儿。
心烟儿轻轻一笑道:“这是我从庙会上得来的,本想着把它送予你,不过要看看你与它有没有缘了。”
“缘?”冥炎不解的望向心烟儿。
心烟儿便将庙会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冥炎嘴角轻扬:“你何时信这些歪门邪术了?”
心烟儿清浅一笑,“既然有趣,信一次又何妨。”说着便将笛子递到冥炎手中。情况亦跟自己的一样,可心烟儿二话不说又将笛子抢了回去。
冥炎微怔“你不说这笛子与我有缘便送予我吗?怎么?又反悔了?”心烟儿笑道:“是要送你,不过还有个条件。”
冥炎眉角轻佻,扬眉道:“条件?什么条件?”
心烟儿盈盈一笑:“此笛只为我一人奏。”虽笑但眼中确有淡淡的忧伤,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可以对他任性了吧。
“好”冥炎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此时的心烟儿让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冥炎伸手接过笛子,笛声起,悠然至,清灵飘逸,相比静心曲更多了分灵动,笛声婉转,轻轻在空中涤荡,使朦朦夜景更增添了份诗意。
心烟儿行至湖中,随音而起,纤足轻点,泛起轻轻涟漪,如朵朵莲花绽放,盈盈素靥,唇角含着淡淡笑意,三千青丝随着舞步波动,仪静体闲,点点水珠凌空而起,随着舞动的衣袖起起伏伏,飘摇曳曳,游走在月辉下晶莹剔透,仿若山间精灵,随凡间仙子曼妙起舞,清姿迎月舞,若回风之柳雪,似轻云之蔽月,翩如兰苕翠,灵动、清雅,若仙若灵,一曲一舞,萦一泓心泉,三生石缘,一世情长醉了谁,红颜刹那痴了谁,今生眷恋赠了谁,一帘幽梦,凭栏念了谁,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