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皙带军从乌海城返还甘子绿洲,行至还有七十里时,就地扎营,命商瞿带五千精锐,每千人为一队,五队交替巡逻。
中军帐内,颜皙与各位将军眼看一张地图。颜皙看了一眼樊须:”樊将军,劳烦你带五千兵突袭甘子绿洲,若敌人在此,则汇合留下的守军,固守待援,发狼烟为号,我亲率兵至,若敌军不在,安抚我军剩余留守军队,防止哗变。“樊须躬身唱了个诺答应了,俄而,樊须忽的开口到:”若彼地已无我军,当如何?“颜皙摸了一下额头:”若无我军,樊将军驻扎甘子绿洲,以待我军。“颜皙看了一眼樊须:”樊将军乃我家将,事已至此,还望体谅。固守待援,以便一举击溃羌人主力“。樊须立身行礼:”必不负少将军期望“。说罢,点兵去了。颜皙双手柱案,对环列众将说:”我万般无奈之下,出此下策,以樊将军为饵,引诱羌人主力部队,期望一举歼灭羌人,樊将军知我心苦,各位亦是我袍泽兄弟,还望各位与我共进退。“众将躬身答道:”愿为颜帅效死。“颜皙一挥手,众将各自准备去了。
刚刚众将口中具是为颜帅效死,颜皙心中苦笑,恐怕他们口中的颜帅,不是我这个颜帅,而是远在京都之中的父帅吧。此次北伐,父帅将与他征战多年的樊须、商瞿、高柴、颜性、曹旭拨付与我,就是怕我年轻,镇不住那些老将吧。也不晓得旻王叛乱平定没有?大哥在卫将军安国年手下任先锋之职,必定凶险不堪,何堪安国年与父帅不睦已久。朝堂啊朝堂,为何如此撕人心肺。
忽的帐外一声报,颜皙命人传进来。传令官下拜回道:”正南甘子绿洲方向狼烟起“。颜皙闻言:”速命颜性、曹旭、高柴各带三千人从东、南、西三个方向杀入敌人阵中,接应樊将军。令商瞿带五千卫队殿后驱赶,如若敌人奔散,务必驱赶向正南方。我率余部劫杀。“传令兵领命而去。
甘子绿洲
樊须领命而来,还有五里时,探马来报,前方大量羌人聚集,围困甘子绿洲。樊须判断应是羌人主力,却不知道为何没有进攻甘子绿洲。樊须既领将令,率领本部人马,杀入阵中。羌人多是流民,因无粮可吃被淳于元蛊惑聚众造反,并无作战经验。攻破天水、平凉二城乃是淳于元骗的守将开城,二十万流民趁机而入,造成城内大乱。此时突遇郢朝正规军,不由大乱起来,二十万人不知怎样奔跑起来,樊须率军左突右冲,很快冲到甘子绿洲中心。原来留守军用木车围圈,覆以沙石,筑就土城,兵士在城内不断放箭出来,淳于元围困三日而不下。待樊须进入留守军内,留守军已不足八千,其余皆病亡。樊须拔剑,奋臂高呼:”少将军已帅铁骑救援,我等再守一个时辰必可击败羌人。“一时间军心大振。
羌人二十万围困甘子绿洲,无奈甘子绿洲狭小,纵使人多,亦是用不到力,只有区区两万人能够与郢军交锋。忽的被冲击一次,队列就有些不稳。正是这时,颜性、曹旭、高柴各率军马杀将过来。在羌人阵中胡乱砍杀,直奔樊须而去。颜性杀得兴起,望见一簇节杖,心想那必定是淳于元大帐,未入樊须阵中,直接向西杀去。高柴早已望江淳于元,也不入樊须军中汇合,直奔淳于元而来。淳于元中军乃是原乌海都护护卫,见郢军犹如天兵下凡一般,放下武器,四散而逃,淳于元连杀二将禁止不住,无奈之下,只好带领亲随向北逃窜。羌人见淳于元已逃,四散而开。樊须率领留守军开门而出,里应外合,斩杀羌人无数。
商瞿在外围看见四散的羌人,下令,向南驱赶羌人,若有羌人没有放下武器,或是继续向北逃窜,格杀勿论。
颜皙率领六千余众,在羌人的逃亡路上命令羌人放下武器,向南行进。忽的看见一彪军,策马而过,颜皙认定此人是淳于元。亲率部卒,追上前去。淳于元望见后面烟尘滚滚,勒下马来,定睛一看,红旗金边上书一个大大的”颜“字。知晓此人当是颜皙。现下情形败局已定,倘若斩杀颜皙,或可反败为胜。于是调转马头率军杀入颜皙阵中来。
双方扑的交上手,颜皙看见一个褐脸大汉,头戴金冠,手持马刀,坐下一匹黄骠马,大喝一声:”来人可是淳于元?“那淳于元定睛一看:那年青人白盔白甲坐下一匹白马,对吼一声:”来人可是小儿颜皙?“颜皙从副将手里接过一杆白枪,二人更无搭话,都冲对方而来。双方战至三个回合,淳于元长刀劈下,颜皙横枪拦住,大喝一声,起,将淳于元顶开,颜皙调转马头那马向前踢了三步,刚刚拉开些许距离,颜皙背朝淳于元,右手拿枪,环绕左边,一转身,挺枪一刺,将前来追赶的淳于元刺于马下。随即,大喝一声:”首恶已死,余众放下刀枪南下,否则定斩不饶。“
那羌人见淳于元已倒下,更无敢在搦其锋者,皆跪拜在地。颜皙下令,所有羌人全部移居凉关之下。
颜皙收集大军,统计还有三万余,派商瞿与高柴各率五千兵士,从北至南驱赶羌人,但有落下或走不动者,一律斩杀。派曹旭通知凉关守将秦良孺,三万军马列阵凉关下,遇到羌人,一律格杀。
颜皙深知羌人叛乱始末,也深知羌人秉性,恐大军过后,羌人复反,于是欺骗羌人,将羌人赶到凉关下,全部斩杀。
颜皙站在凉关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尸山血海,心里苦楚,恐怕这就是我的罪孽吧。传下军令:”将淳于元人头传阅羌人其他部落,若有再反,此为汝头。“
历经半年之久的羌胡之乱终于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