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听了明皇的话愣了一下,这等谋逆之人为何不杀?不杀何以服天下!明皇走出牢门,赵秉赶快收紧心神跟了上去。
福柯等人在外等了明皇有一会了,几人正在焦急时,见明皇出来,赶紧上前去,明皇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福柯见明皇气色凝重吗,不敢询问,只得跟随后面,待赵秉服侍明皇上车后,眼色示意叫福柯过来,悄悄的说了一句不杀,赵秉就让车夫起驾回禁城了。
福柯听到了“不杀”二字,心下茫然,不知道明皇在里面说了什么,居然不杀樊须这等叛逆者,若是不杀樊须就要承认他有“义愤”之举,若是他是义愤!那安国年就有罪啊!这是什么逻辑啊。福柯心里没个章法,同曾琏等人告辞之后独自回府。想了许久也想不通,只能有一天去问一问这个八面玲珑的赵中官了。
乾元殿后殿
明皇坐在龙榻上对赵秉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杀樊须二人不妥啊?”
赵秉回道:“老奴不敢说不妥,只是有些不解?”
“哦”明皇挑了一下眉毛,“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解?”
“若是不杀樊须、商瞿二人,究竟以什么样的说辞来服众?若是义愤之举,就证明安国年是乱臣贼子,若无义愤之举,他二人领兵攻讦就是罪过。更何况这二人不是罪,那塞外的颜皙是不是罪?”赵秉回道。
明皇说道:“我之所以不杀他们是因为我明白了一件事:信任,颜氏给了手下将领足够的信任,所以手下的将领都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我却做不到。这一点我不如颜氏。我是感慨这二人忠义,虽然未必是对郢朝的忠义,所以不杀他二人,至于你刚刚说的不杀之举要师出有名,就难为一下福柯替我想想吧。”
赵秉听后退下了,到殿外,叫来一个侍卫,让他去找福柯传话,就说赵秉请见,毕竟受了福柯的好处,该向他传达一下明皇的意思。
百越瑶郾城
尹奇山又率领大队属下在接官亭等候,等候这第二个百越指挥使的到来,前一个是颜皙,那时颜氏势大,他不得不出城来接,这回来了个李扶摇,又是一个名将之后,自己也得罪不起,只好再出来一次。
不多时,远处旌旗满布,应该是李扶摇到了,众人随尹奇山出亭,站在官道上,一名偏将骑马过来,喊道:“李将军奉皇命镇守百越,请各位大人跪迎!”
一众官员听过顿时哗然,不管李扶摇身世如何显赫,毕竟不是王公贵族,怎敢有如此要求!一官员上前质问:“我等乃是明皇任命治理百越官吏,只跪当今陛下,你家李将军是何人,胆敢如此逾矩?”
那偏将说道:“李将军手里擎着陛下手谕,那是教导你等百越众官,难道你们要不服陛下圣训?”
那官员顿时哑口,众官的眼神都看向尹奇山,尹奇山也正在懊悔自己为何来接这个李将军,自己本可在府衙等着这个李将军前来找自己的,为了以后好打交道,自己想先卖个好,特地出城迎接,没成想弄巧成拙,现在骑虎难下。跪了,自己颜面扫地,不跪,大不敬的帽子一扣,吃不了兜着走。
尹奇山想了一下,没什么办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咬牙,跪了下来。其他官员一见总督都跪了,只能跟着跪下来,也有几个硬起的只是不跪。那偏将见这几人不跪,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回道李扶摇队伍中。
少一时,一队军马过来,为首的擎着一个黄袋子,把马勒在众位官员跟前,拿出袋子里面的旨意宣读起来:“上谕,众臣戍守南疆,教化万民,不辞劳苦,寡人深感欣慰。然南疆之地,荒废已久,南疆之人,不服王化。今遣百越指挥使李扶摇行改土归流之策,百越上下官吏,皆听其节制,望诸公齐心,治一方安宁。”
李扶摇念过明皇旨意之后,右手一挥,刚才的偏将带着几个侍卫下马把没有跪在地上的人拉出来,李扶摇说道:“这几人见上谕不跪,是为大不敬之罪。”手再一挥,几个侍卫手起刀落,将几人人头砍下。众臣大惊,这李扶摇算得上心狠手辣了。尹奇山更是心凉,自己以后要听李扶摇节制,在此人手下恐怕九死一生。
李扶摇未理会还跪在地上的众位官员,率领大军,直接进城而去。
京都
元绥带着颜景云出了祈年道观,往颜景云家而去。道观外一人见此,急忙跑向禁城方向。
“什么?他出道观了?”明皇大惊。
元绥已经几十年未踏出祈年道观了,这一次出去为了什么?明皇问道:“他往何处去了?”
赵秉回道:“他带着颜景云出去,想必是去颜府了。”
“你快去颜府,有什么事情照应一二”明皇说道。
赵秉应下之后,急忙也往颜府而来。
元绥看着这个高大的府门,气势不凡,但是周围有几列军队在巡逻把守。想必是已经被圈进了。元绥抓起颜景云的手继续向门方向走去。一名偏将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一个孩童走过来,急忙上前去喝到:“此处乃是关押朝廷重犯的禁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颜景云听了,大声叫到:“你才是重犯,我祖父和我父亲、三叔都是将军。”
那偏将懒得解释这么多,只是叫了几个人站在元绥面前,不让他过去。
元绥看了这个情况觉得有些棘手,凭这几个人倒也拦不住他,只是这样冲进去,折损的是朝廷的颜面,自己毕竟心有些软。只好对颜景云说道:“你站在门外看一眼就好了,咱们进不去。去看看你舅舅吧。”
颜景云大闹道:“进不去了怎么看,我舅舅也住在里面,我就要进去,我要看母亲。”
元绥听到颜景云的舅舅也在里面,自己太想证实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嫡孙了,只好对那偏将说道:“你还是让开吧。”
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人喊道:“真人,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元绥扭头一看,是赵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