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一个人过新年。
心酸且难受。
她婉拒了张阿姨的邀请。
团年夜肯定会一家人一起,她去不是徒增尴尬么···
九月不知的是,她家的楼下一夜都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第二天一早,迈巴赫悄然离去,留下一地烟蒂。
养伤的日子难熬且无聊。
九月试着画一些图稿在网上卖,没想到生意还不错。
晚上九月正纠结吃什么的时候,就接到了霍老夫人的电话。
她被邀请去霍家吃饭,反正自己懒得做,就去了。
九月没想到张阿姨会如此激动,见她又是道歉又是赔罪的。
“孩子,阿姨对不起你,阿姨也替小宇跟你道歉。没想到阳家那孩子做出那样伤害自己的事,也伤害了你。小宇现在也是逼不得已,若是那女孩子一直不醒来,小宇会愧疚一辈子的。我的儿子心都软,你别怪他好吗?”
九月心里苦笑,表面还是保持微笑,“阿姨,没关系,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无论如何,都没关系了。”
“哎,孩子可惜你了。听说你最近也发生了不少事,柯家那孩子······反正啊,你没事就好。”
“谢谢你的款待,阿姨,我就先走了,还得回去吃药才行。”
“行,你好好养伤。阿姨啊,随时欢迎你来玩。阿姨把你当干闺女,你也要多来看看阿姨。”
今天是九月复查的日子。
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只是一年之内避免做重活。
九月在网上的图稿卖的很好,很多公司都认可,为此九月打算找份设计师的工作。
在网上投了简历,却没想等来亚克的电话。
亚克说有一个去意大利学习的机会,问她要不要去。
九月有些纠结,说考虑考虑。
晚上九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又想。
她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而这座城市,这座城市的人带给她的只有伤痛。
那就去吧,反正自己也喜欢流浪不是吗。
彼时已经三月底,九月离开这座城市,离开她的国家,去一个陌生的国度。
她将一个人去面对异国会发生的种种,没有人可以帮助她。
九月走的时候没有告别任何人,张阿姨,齐陆生,大秘书,琉寒。
她在给父母电话里寥寥的解释了几句,母亲已经无力反对,任由她去。
亚克答应九月绝对不透露她的去向,所以公司里无人知晓九月去了哪里。
齐陆生疯了似得在宣城找九月,可最后一通电话却告知他,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机场里,广播提醒登机,九月将电话卡拔出来丢进垃圾桶。
从此,宣城这个世界与她再无瓜葛。
齐陆生抓住最后的机会,跑去九月家里敲门,等来的是邻居的相告,这家的人已经退租了,好像是出国了。
轰,齐陆生的世界炸了。
他本已经做好告白的准备·····
何况那女人还欠自己九顿牛肉面呢!!!
当飞机穿透云层,飞翔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里,九月的心也一点一点远离她爱的国度,爱的人。
“嘭,嘭,嘭····”
电视里的夜空响起无数的爆炸声,中国的新年来了啊…
这是九月在这里过得第二个新年。
佛罗伦萨。
一个比九月想象中更美好的城市。
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两年,跟另外一个中国人。
好吧,是个中国男人,也是她合租的室友。
林品森,二十七,是个美术生,在另外一个学院。
合租也是一个偶然,网上的信息。
边学习边工作的日子不好过,为了节省,许多人都这样做,而在这个国度生活的中国人是少之又少。
九月做了两份工作才足以支撑她的生活费以及每学期的学费。
她拒绝了亚克的帮助,拒绝了父母琉寒的帮助,她只能靠自己在这里也生活得很好。
来这里安顿后,就跟琉寒通了电话。
她对琉寒说,你绝对想象不到我现在在哪里!
琉寒追问她在哪里?
她说“我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
电话那头响起琉寒的尖叫,“天呐!你居然去了佛罗伦萨!我梦想中的地方啊!”
九月哈哈大笑,我替你圆梦了啊!
琉寒说,那你替我好好玩,玩遍意大利!九月,我要结婚了,你回来吗?
一时,空气都变得安静,九月说,对不起琉寒,我回不来。
那通电话后,九月寄了重礼过去。
日后几年的联系,都是那世界各地的明信片。
这个冬天的比去年冷了许多,毫无征兆的九月病了。
连身上的旧伤也隐隐作痛。
连续高烧几天不退,人都已经脱水了,消瘦的厉害,林品森每日每夜守着她,寸步不离。
背负着昂贵的医药费,九月住院打了点滴。
国外的医生不会轻易给你打点滴,除非已经无药可救。
九月输了三天液,情况才有所好转。
这些天林品森又要上课又要打工又要照顾九月,因忙碌劳累也消瘦得厉害,九月很过意不去。
林品森的心意九月不是不知,只是在装疯作傻罢了。
他不说破,她也就不捅破这层纸,他们都心知而肚明。
何况九月还比他大三岁,就更不能了。
年后四月,林品森毕业了,本打算回国,却因为九月留了下来。
在一家画廊工作,收入甚微。
九月如今已是学院的风云人物,天赋异禀,学习又认真,这两年语言也跟上来,与老师的沟通更加到位,无论那个老师都更加青睐于她。
还未毕业,已经在意大利品牌旗下工作,很受重用。
她已经不需要再去餐厅做服务生,去洗盘子,她已经不用那么那么的努力让自己过更好的生活。
因此她又多了许多许多空闲时间,去回忆那座城市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