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一听这话,笑了,这是要将她杖毙于此么?果真是公正严明,可笑她还费尽心思想要缓和与左夫人之间的关系,可她不知的事,无论怎样,她都是左夫人的眼中钉。
坐于一旁的左怀玉却坐不住了,焦声拦住,双目怒视着左夫人。
左夫人却是一笑,悠悠道:“左右不过是挨上几鞭,莺莺日后接了这左府,成了左家的当家主母,莺莺犯了错便要受罚的,你今日可替她拦着,可如此这般,这全府上下又有何人肯服她!”
左怀玉抿了抿唇,站着的身子也是僵硬着坐下。
左夫人满眼尽是得意之色,她看的透彻,自是看得出她这个儿子是爱极了莺莺,为了莺莺,他定是不忍莺莺日后有何为难之事。
莺莺双侧已站了两个粗狂的男仆,手中均持着一根细长的鞭子,左夫人身旁的老婢一声喝下,那两个男仆则是高举长鞭,交替着鞭打在莺莺背上。
莺莺一声闷哼,额头上便布满了细汗,左怀玉见此,一双手张开又紧紧握住,反复间,竟有鲜血顺着手指滴落。
左怀玉腾地站起身来,央喊着求着左夫人住手,左夫人装作不闻,左怀玉一颗心早已因着莺莺的伤而鲜血淋漓,此时见着左夫人如此神情,不免心寒。
那两仆人均是灵师修为,左怀玉望着莺莺,无比痛恨自己修为的低微,只得将险要昏厥的莺莺护在怀中。
鞭子抽打在左怀玉身上,那两个仆人大惊,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望向左夫人,见左夫人并无停手的意思。
复又扬起手中的细鞭,一鞭一鞭鞭打在二人身上。
左夫人冷眼望着,见打的差不多了,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啜一口,眼中尽是得意之色,她缓缓的站起身,便有婢子前来扶着,行至早已昏厥的二人前,左夫人低头看着左怀玉,眼中的恶毒一览无余,轻笑一声,由着婢子扶着她离开。
莺莺醒来时,鼻中满是血气的味道,一睁眼却见着昏厥着的左怀玉还紧紧的将她护在怀中。左怀玉的头隔在她的肩头,她想反身抱着他,手上却满是鲜红。
莺莺瞪着满手的鲜红,颤抖着身子看到了左怀玉身后血肉模糊的一片脊背。
莺莺张了张嘴巴,抚摸着左怀玉苍白的脸颊,眼睛干涩的厉害,莺莺只觉似有一把锋利的小刀沿着她的胸口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心。
莺莺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却被满屋的血腥气呛得难过,似是莺莺动作大了,左怀玉勉强睁开双眼,眉眼依旧是温柔的,只听他轻声道:“傻丫头,哭甚。”
莺莺怔了怔,这才发觉脸上冰凉一片,擦了擦眼泪,混合着血水的泪水,使得莺莺格外难过,莺莺再忍不住。仰着头,哭的甚是伤心。
左怀玉心中一软,轻轻张开双臂便要拥着莺莺,莺莺摇了摇头,小心的的蹭了蹭左怀玉的手掌。
趴在他的身后对着他的伤口呼呼吹着气,左怀玉被莺莺这副模样逗乐了,他只觉经莺莺这么一吹啊,背后的伤也不那么痛了。
任由着莺莺搀着他回到了青雨斋,打了一盆热水,将他身上的衣物小心的除去,待莺莺看到了左怀玉背后的伤口时,心里更是心疼。
每清洗一处,便疼的呲了呲牙,一双秀气的远山眉也皱的不像个样子,直到一盆清水被血水染的通红,这才将左怀玉背后的伤口清洗个遍。
莺莺拿过伤药,抿着双唇,左怀玉忙点了点莺莺的鼻尖,笑的一脸灿烂道:“为夫不疼,不疼哈!”
说这还扯了手臂做了个鬼脸,奈何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伤口处又是溢出了鲜血,莺莺大呼一声,忙央着左怀玉不许动,转过身去。
在止血的同时,还不忘敲了敲左怀玉的头,嘟囔道:“让你不老实,这么着还不疼,明明我都感觉到了的。”
左怀玉听着莺莺小声的嘟囔,心中暖暖的,坐定了,由着莺莺替他上药。半响,终是将要将药全部上完,莺莺舒了口气。
便想脱了鞋子让左怀玉靠着她休息着,也能舒服些。
但莺莺只是爬到了榻上的一半,便又麻利的退了下来,低着头拉了拉有些脏兮兮的衣裙,垂着脑袋便要走向内室清洗一下。
还未迈出两步,便被左怀玉抓了回来,莺莺本能就要反抗,却见全身的衣裙被左怀玉剥了个精光,只留一件水绿色肚兜挂在胸前。
一个旋转,莺莺已被左怀玉打横扛在肩头,莺莺大囧,双手双脚开始扑腾着,左怀玉无奈,扬手便给了莺莺臀部一下。
莺莺脸色刷的通红,却也是老实了许多。
左怀玉稍稍替莺莺清洗了下身上的血污,这才将莺莺置于榻上趴着,看着莺莺背后三条翻着血肉的鞭痕,眸光沉了沉,上药的手指有些颤抖。
左怀玉想,下次远行,定要寻着去除疤痕的灵药,若不然,莺莺这般臭美,对着这三条疤痕岂不是要哭死了。
因着出神想着事情,手下的动作就有些没把握住,莺莺疼的眼泪直流,央喊着左怀玉,左怀玉回神,一见莺莺哭的如个泪人,便心疼的不得了。
可嘴上却不饶莺莺:“这可知道痛了,方才不知是谁蹦哒的欢快。”
莺莺听了,委屈的咬了咬被子。
在那之后,莺莺很快便有了身孕,阿萍得知后,面上很是开心,但又怕我看到取笑她,故板着一张温和的脸回房去了。
莺莺生了个丫头,莺莺欢喜的不得了,满月酒那天,左怀玉陪着莺莺站在门口待客,莺莺老远看到我便兴奋的不停挥着手。
待走的近了,莺莺先是冲着我甜甜唤了声,复又垫着脚尖朝着我身后张望着。
我自是知晓莺莺在看些什么,不由得想起前一日傍晚,阿萍提着一个精致木篮,让我交给莺莺,我是有些不解,阿萍为何如此固执,明明欢喜的不得了,却始终不愿见莺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