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呢?他怎么样了!”
少年被她这一下扑的后退半步才稳定身形,那几乎要吞了他一般的狂暴模样让人心惊,缓缓开口道:“他……”
看他这般吞吐,徐徊布着血丝的双眸紧盯着他,素色长衣突然无风自动,凌乱的及臀发丝肆意飘扬,一股无形的气流在她周身流转……
见此,少年一惊想要远离她,却无奈胳膊被她抓的紧。
他封了她的内力,如今她竟然要强行冲破穴道,对内对外都会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少年立刻道:“别,你别冲动,楚墨好好的呢!他好着呢!”
轰——
少年话音刚落,无形缠绕她的气流突然冲破了束缚,席卷了方圆三尺所有的事物,那刚跑过来的翁县令便直接被刮起飞了老远,远在范围之外的那些狱卒也被殃及的东倒西歪。
少年闷声咽下喉头被震出的一口血,晃了两下才稳定了身形。
而这爆炸气流的自身——徐徊更甚,口鼻被震得直接溢出血丝。
想着方才他的话,徐徊又猛的攥了下他的胳膊以此来支撑身体,“你说什么?”
“我说楚墨他非但没事,还好的很!”少年有些无奈的对她喊道,平时怎么不觉得她性子这么冲动呢。
见徐徊征愣的似乎不相信的模样,他继续道:“他体内的毒已经被吸干净了,现在正昏迷着自我调养。”
原来少年醒来之时听到了徐徊最后说的那话,他点了她的睡穴之后,便用那太攀蛇将楚墨体内的余毒给吸了个干净。
“是么……”徐徊低喃着说了两个字,似乎对那讯息并不在意了。
但她那唇角却不自觉的扬了扬,而后在所有人惊诧的视线中,直接席地盘腿而坐,运功来缓解方才留下的内伤。
少年见她似乎恢复了往日那般轻柔的模样,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突然背对众人在她身边蹲下。
“哎…”少年悄兮兮的和她搭话,却并没得到她的回应。
“哎,哎,哎…”少年又轻戳了几下她的小身体,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徐徊这才斜眼看向他,“捕快大人,你这样和一个犯人如此,不怕被人误会么?”
少年对着她笑了笑,又向她身边蹭了蹭,低声道:“商量个事儿如何?”
见徐徊只挑了挑眉,少年笑道:“你看,要不我把你放了,你以后包我三餐,如何?”
徐徊倏地轻笑出声,不语。
这么个小县城,还能困住她不成?离开这里,她哪里都去得。
少年自然知晓她的想法,却道:“我放了你是光明正大的,总比你累死累活的逃亡要好不是?而且你和楚墨现在这状况,能不能逃出去还不一定呢。”
徐徊斜勾了下唇角,“你在威胁我?”
“哪能啊,我可告诉你,你之前所作的一切我可是都查清楚了,赵掌柜和那小二……”
闻言,徐徊不由得扭脸面对他。
见此,少年有些得意的道:“林文,林瑞,赵掌柜,小二,还有昨夜那些人,都是你…不,都是你和楚墨干的吧?”
少年说着,见徐徊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继续道:“先不说我有没有证据,单这些人或死或伤或破财,你就有资格被押至京城,当今圣上也会亲自过问此案,到时候……”
徐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顿了少许,方道:“你是傻逼么?”
少年疑惑的问道,“啥意思?”不过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
徐徊勾唇,对他笑道:“夸你呢。”
她这么一说,少年也是相信了,徐徊看起来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于是少年嘿嘿一笑,期许的问道:“那你同意了么?”
徐徊笑的温柔,“你把我搞成这副模样,还来和我谈条件?”
少年有些急了,道:“那我不是帮你救了楚墨么!”
“我求你了么?”徐徊不在意的道。
“你!”少年气愤的撇撇嘴,合着他白救了呗。
这时,徐徊突然起身拍了拍屁股,径自朝前走去。
少年立刻跟了上去,问道:“你去哪儿?”
徐徊不看他,直接柔声道:“去升堂,你不是要放了我么?”
闻言,少年漂亮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明朗的笑意,“放!放!”
其实徐徊知道,这货打一开始就没想真的给她定罪,他一直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时不时的还会放点水,至于原因嘛,一半是因为他的吃货属性,另一半,她就不清楚了。
徐徊的想法并不全对,少年这段时间已经将徐徊周围能查的东西都查了一遍,她这徐家小姐以前在林家过的什么日子他自然也知道,不过徐徊死而复生那事儿,有点离奇,却和他没什么关系。
仔细算下来,徐徊所杀之人全都是自己不长眼先惹了她,虽说于王法不合,但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另外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梅花信笺是他当年承了徐家的恩,日后徐家若是需要他帮忙的,直接以此写信寄给他便可。
没想到这多年以后他第一次收到这信笺,竟是那黑心婆娘所写,要知道别人请他办案可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办这案子他一分钱没捞到,徐徊手底那些个美食他还只能干看着,他能不憋屈么!
这案子他帮忙查清楚了,但要不要摆出来,可得他说了算……
现在若要光明正大的放了徐徊,自然要给她洗脱罪名,也就需要,一个替罪羊,而这个替罪羊的不二人选……
县衙大堂,簇拥而来的百姓被挡在大门外,堂上摆着两具棺材,一个狼狈的断腿婆娘,一个疯癫的破相女子,还有两被白骨盖着的尸首。
最后便是徐徊那站定的小身影。
这么个大场面把那些赶来的百姓吓得噤声,说是坏几啊小馆的掌柜,但他们却只瞧见了徐徊,难道说是那小女娃草菅了这么多条人命么?
这说出去,谁信呐。
“啪!”
堂木拍案的声音响起,少年在公堂上本该县令的位置正襟危坐,引得百姓瞧过去,一时间因他那精致漂亮的容颜有些窒息,而且他此时神色严肃,还带着几许威严,别有一番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