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空旷,回应她的只有虫儿低低的鸣叫。
“公子,这是宁姑娘刚才去抓药的方子。”离湖边不远处,一丛竹篱后头隐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帘子半掀着,隐隐可见里头坐着一个白衣男子,边上一个青衣小厮,捧着一张方子递过去。
马车内的男子伸手把方子接过:“人参,杜仲,黄芪……这些都是大补之药,亦双她买这些药作甚?”
“小的问了那大夫,说是一个老婆婆前阵病了,要吃些补药调理。”
“咳咳”几声轻咳从马车内传出,小厮紧张道:“公子……”
一只素净修长的手把帘子掀开,露出慕容公子俊逸的姿容,只见他一只手拿着一块帕子捂在嘴边,稍喘,才又开口道:“无碍。”说着眼睛却是透过竹篱望向湖边那单薄的背影。
青研也跟着望去,他跟了公子那么久,第一次见公子对一个人物这般上心,在山上的时候,公子时常拿着一支竹簪子出神,他一眼就识出那簪子是宁姑娘的。
今日,公子的身子还未妥当,本还不适宜下山,可是一早公子就命他备好马车,起初他以为公子要回府,进了城公子却不急着回去,而是让他把车子赶到可以望到宁姑娘摊子的街口。
这一望就望了好几个时辰,青研很是不解,宁姑娘就在面前,公子为何又停住了。眼看着太阳落山,城门也即将关闭,青研都跟着急了起来,忍不住出声道:“公子,要不小的去把宁姑娘叫来?”
慕容瑾瑜沉默不语,望了一阵收回视线,手缩回,帘子徐徐落下,低沉的声音从帘子后头传出:“回吧。”
“公子,宁姑娘只怕心里不痛快,要是她知道公子来看她,一定会开心的。”青研有些不甘,公子这么大老远的来一趟,却是不和宁姑娘相见,他见着这心都觉得堵得慌。
“人既安,见或不见又有何要紧?走吧,别误了出城的时辰。”马车内,慕容瑾瑜直着腰身,拿起案几上的一本书看着,白衫素雅,面容沉静,仿若世间所有闲尘杂事都进不了他心里去。
是夜,贾府内的奴仆都已经睡下,偶尔几个守夜的坐在廊上哈欠连天。唯独柳姨娘的院子不时有让人面红耳赤的娇喘传出,立在门边的丫头,捂着耳朵脸羞红一片。
一刻钟后,屋内总算消停了,柳姨娘面色泛红,娇笑着躺在贾富贵的臂弯:“老爷,妾身有一事要同你商量。”
贾富贵心满意足的搂着怀中的娇人:“夫人请说。”人生一世,秤心人难求,这柳姨娘每每总能把贾富贵迷得七荤八素的,在私下无人之时,都称她夫人,这也自然的抬高了柳姨娘的气焰。
“老爷,妾身想给忠儿讲一门亲事。”柳姨娘用手半托起身子。
贾富贵想了片刻,点头:“忠儿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给他说亲了,夫人你看中的是那家姑娘?”
柳姨娘喜不自禁:“县主簿大人刘家,刘主簿下头的大儿子,有一房庶女,二八方龄,虽然是庶出,但听闻此女聪慧,不仅识得女工,还会一些诗词,妾身想着忠儿如果能得刘主簿这样的外家助力,说不定以后能有一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