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朝听得话后眼前一亮,忙不迭的说道:“对对对,只要能让对方也反对这婚事就行了,她反对,我也顺势在反对,那肯定办不成了。你这个办法好,就按你说的这么办,咱们明天就去把事办妥。”
“咱——们?”月辰拖着音疑问道,有些诧异的看向严朝,不相信的问道:“还要我去做什么?”
严朝却是没注意他的表情,嘿嘿笑道:“你鬼点子多,看到时候再出什么差错,也能给我想两个办法。”
“……”
月辰差点没一口气喘不上来,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好笑道:“这怎么能行,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你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自己退婚,我帮你不太好吧?”
他说的俗话是什么俗话严朝不知道,但他却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讪讪一笑,说道:“咱们可是好兄弟,你帮我是理所应当的,怎么会不合适,我看啊,太合适不过了。”
月辰像吃了苍蝇是的有些无语,愤恨道:“不就是成婚吗,凭你家族中的势力和你父亲在王廷的影响力,女方应该也是个大家闺秀吧,这你也不吃亏啊,再说了,就算你非要退婚,这破事拉着我干嘛。”
严朝颇感无奈的白他一眼,说道:“父亲虽然给我介绍过不少女子,其中也不乏有才貌俱佳的名门小姐,也有灵诀修为高强的贵族千金,但是这些人我一个也不喜欢啊。虽然我也知道我早晚都是要成婚的,但是我就是不想和没感情的人成婚啊,这些贵族小姐我别说喜欢,就连一丝感觉都没有,能有什么办法。”
嘟囔了一句麻烦,月辰问道:“那你和你父亲直说不就行了,难不成他还能强迫你不成?只要你不想成婚,他还能绑着你拜堂?”
“还真有可能。”严朝讪笑,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说道,“上次出征前父亲就把我禁足在家中了,强制要我成婚,还好我提前知道了消息,还算跑的快,没人家里人抓住,后来又随军出征,这才离开了几个月时间,要不然他们肯定已经得逞了。”
得逞?这个词用的真好,月辰差点大笑出声,想不到严朝还有这样一件事。
他摇头哈哈大笑起来,严朝讪笑了半天,他也大笑了半天,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骤然想到了一件在岐北的时候发生的事,惊奇道:“宜兰馆。”
严朝一愣,接着就是老脸一红,忽然尴尬的笑了起来,掩饰道:“月兄说的什么宜兰馆?我怎么没印象。”
“是吗?”月辰斜眼瞥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那就是我记错了?我怎么记得严兄在宜兰馆——”说到后面,他忽然停住了嘴,打趣的看向严朝。
严朝被月辰看得时间长了,表情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躲着脸说道:“那件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解决,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躲过眼前的事再说。”
“……”月辰伸出手指敲击着桌案在想该不该帮忙,最后终于情谊代替了理性,叹口气道:“女方是谁,性格如何,平时都有什么爱好,一一告诉我,我好对症下药。”
严朝大喜:“你答应帮我了!”
嗯,月辰没好气的应了一声:“我只能答应帮你了,不然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你和不喜欢的女人生活一辈子吧。”以前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过在自己心中还有对旁人的情谊和自己的理性,他身上最显耀的就是一身好武功,可在这个时代,武功再高,他也还是不如修灵者。以前的他不懂情谊和理性,做事全凭喜欢,直到现在。
嗯嗯嗯,严朝小鸡啄米是的点头,说道:“月兄果然是我严朝的好朋友,今天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明日之后我再找你,再去办正事。”
……
夏季的天总是亮的很早,这才刚到寅时,声声晨鼓便响了起来,唤醒了沉睡中的临川城。天气有些湿润,晨雾淡薄如烟,东方的天际已近天晓,临川各处宫室也恢复白日下恢弘壮阔的宫殿连绵,金碧辉煌的坐落在临川城内城外,在天地间发出巍巍然的君王霸气。
盛夏的清晨,虽然昨夜下过一场小雨,但气温并不冷,东方的天刚刚露出鱼肚白,空气中还未热烈起来,满是晨曦的味道,一切都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副淡淡的水墨画,弥漫着好闻的晨香。
只是,大多数早起的人并不在意这些,比如现在在通往明宫的街道上,一身白袍还散发着酒香的月辰就没有关注周边情况,正迎着破晓之光晃晃悠悠的往明宫走去,虽然这世界的酒度数并不高,但他和严朝喝了一夜,再大的酒量也得喝多,酒一喝多就容易误事,这不,这四五里的路程他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然后连招呼也没打就在明宫侍卫诧异的目光中进了宫。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马上就到了侍卫们换岗的时间了,按规定月辰要回官署办差,所以他就来了,而且明宫侍卫官署中正好也有休息的地方。
明宫的正门乃是南门,侍卫官署就在进了宫门之后往东的一处地方,月辰进了宫门亦是昏昏沉沉的往那边走去,只不过他眼睛中能看到的东西皆是重影,路况看的并不真切。他晃悠着身子到了侍卫官署之后竟然没看清眼前的建筑是什么,而是左右望了望,越过官署直接向北走去,嘴里还哼哼着什么小调,旁边的守卫的侍卫虽然看到,但却没敢阻拦,面面相觑,尽皆无言。
此刻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上的云彩又薄又稀,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宫殿在密林的掩饰下拔地而起,连绵不断直到视线尽头,弥漫出一片辉煌的幽静与落寞。明宫东部,则是有一片方圆近亩的清澈湖塘,周边花草葱茏林木茂盛,在曙色映照下恍如明亮的铜镜。湖塘西部,更是有数不清的龙楼凤阁雕栏玉砌,还有伴随着湖塘建立的水榭凉亭。
这一切的一切便组成了明宫的内宫,恢弘的气势是宫北的内宫官署和宫东的侍卫官署比不了的。
只是,现在的月辰却是欣赏不了,早就喝迷糊了,唯一残存的一点意识便是去侍卫官署休息,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走过了侍卫官署,再往北走是怎么也找不到的了。
啪,走在湖边的月辰一脚踩空,晃悠的身子一下子又晃了一下,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好在他虽然喝醉了但身手还在,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掌拍在地上,登时又站了起来。
扑通,月辰一屁股坐到地上,茫然的睁开眼望向四周,入目只见一片大湖以及远处的密林和亭台楼阁,只不过,出现在他目光中的都是重影,一时间别说看明白是哪,就是看都不清楚这些建筑长什么样子。
有些疑惑,有些恍惚,这是哪?
“何人在此!”
一道厉喝突然传来,听得月辰一愣,迷茫的转过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人,具体人数他却是没看明白,甚至连男女都没看清。
“啊!”月辰茫然的应了一声,看向人影出现的地方,问道:“干嘛的。”
那人没答话,而是向这边走来,却是越走最近,直走到月辰身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似是闻到了一股酒气,嫌恶的挥了挥手,问道:“你是何人,胆敢醉酒私闯禁宫!”
“禁宫?”月辰呢喃一句这两个字,又扭头看了看四周,可惜却是看不清楚,回答道:“这是明宫的话那就对了,我乃明宫侍卫统领。”
听了他这话,那几人似乎很是吃惊,上下扫视他一番,皱着眉头道:“当值期间还敢饮酒?”
什么当值期间,月辰摇摇头,眯缝着眼睛说道:“不对不对,我昨夜不当值,今天早上才过来的。”
听了这回答,那问话之人顿时想明白了,原来他是宿醉,喝了一夜酒后又来办差,然后误入了这内宫。
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人的面色又冷了几分,喝问道:“知道今日当值,你昨夜还敢饮酒,竟然还喝的如此烂醉,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犯错?”月辰念了一遍这两个字,先是一愣,然后却是狐疑的抬头向眼前看去,使劲的瞪大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两道人影,而且皆是女性。
他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淡粉色衣裙,长及曳地,裙幅熠熠生辉如雪月光华般流动尽皆倾泻于地,上面绣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蓝色蝴蝶。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系出一个蝴蝶结勒紧细腰,显得身段窈窕迷人,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浓黑发亮的头发梳成垂鬟分肖髻,发上插着一支七宝珊瑚簪,那簪上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映得面若芙蓉,嘴角却是带着笑,白面俊颜,唇红齿白,顾盼生姿,一双大眼漆黑如墨,亮闪闪的看着眼前。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名侍女,年龄可能稍大一两岁,头发梳成双平髻,容貌也是颇为秀美,脸蛋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眉黛青山,双瞳剪水,眉目间仿似画卷,比之身边之人可能稍逊一筹,但也算得上美人,腰肢纤细身段婀娜,玲珑有致的身材却被一袭宫裙紧紧包裹,让人看不见半分。
这两个人是谁?他来的时间尚短,不知道倒也正常,猜想难道是弥王的嫔妃?
“你们又是谁?”月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