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北京参加阅兵式肯定引起全村的轰动吧!”石柱示意金环坐在椅子上,问道。
不提则已,一提来之前的情景金环的脸上透着灿烂,看看时间说道:“李扬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我就跟你说说昨天的情况吧,说实话,好几天的迎来送往我感到浑身像是散了架子,多想你在身旁抱抱我。看着疲惫不堪仍满脸堆笑的父母里外忙活,我从心里过意不去,忙说道:看把您二老忙活的,抓紧在热炕头上躺一会儿吧,今天的晚饭我来做。”
“二老一高兴也就不觉得累了。”石柱附和着。
“妈妈心疼闺女,妈妈擦擦汗说道:有什么忙活的,你明天就走了,抓紧收拾行李吧,咱们家里穷,没钱买好衣服,但换换洗洗的还是要带几身儿的。我自感是个敞亮人,但听了妈妈刚才说的话心里多少有些酸楚,小声跟妈说:全国刚解放,百废待兴,这种情况下谁都穿什么,再者说我去北京也不是相亲去的,只要干干净净不露着就行了,训练的时候我们有统一的服装。”
“你怎不是相亲来的呢,这不是正在相亲嘛!”
金环看了看满脸得意的石柱继续说道:“别打岔,继续听我说,半天没说话的爸爸,依在炕头的被子垛旁夸我一句:闺女就是懂事儿,将来肯定有出息。我看了爸爸一眼,跟妈说:您看,爸爸多会说话,将来我有没有出息让人听着高兴。妈妈听后假装不高兴:看来我说的话惹你不高兴了?”
“妈妈还真生气了?”石柱问。
“哪能呢,我劝妈,一句笑话您还当真了,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是颠无不破的真理。在一家人说笑中,我把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想到外屋给父母做晚饭去,突然我想起了石大爷。自己这么一走,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他了。这几年,你当兵在外,照顾老人的重任落在了我的肩上,多少个日日夜夜,朝夕相伴,我已经和石大爷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走了以后他老人家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今天竟顾接待客人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星斗满天,残月如钩。金环讲起临来时的情景话就收不住了:“跟父母亲说明去意后,我关好家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消失在黑蒙蒙的夜色中了。拐过一条街就看到了你们家房顶上长满蒿草的三间小土房了,别看房破,它的来历还是蛮有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我不信你比我还清楚。”
“我说的可能不准确。解放前,这所房是张姓地主的仓库,三间屋子盛满了粮食。石大爷当时是这家的长工,亲历了这家春天播种夏秋收获入仓的过程,他在这所房里伴随着满地跑的耗子度过了十几个春秋,和全国的地主一样,这家的主人宁可让耗子无休止的把粮食盗走,也不给石大爷多吃一口饭。解放后,剥削阶级被镇压了,村委会决定把这三间仓库分给你家,理由很简单:这三间房本来就是你家的,算是物归原主吧……。我见院门虚掩着,悄然推开院门直奔正房,撩开东屋门帘,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看见石大爷半倚在火炕上,嘴里叼着烟袋,”叭嗒叭嗒“地抽着多少年不变的旱烟叶,屋里充满着浓烈的烟雾。看我来了,他欠了欠身子,猛吸了一口烟问道:这么晚了不在家陪着爹妈跑这儿干什么来了?我接过话茬说:知道我明天走,家里来了好多乡亲和朋友,一忙活就把您忘了,还请您原谅。前两天您咳嗽不止真把我吓坏了,我想看看您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石大爷坐了起来,捶了捶自己的胸脯,说:我的身体早就好了,什么病都没了。听说你要去北京,石大爷为你高兴呀。客人们都走了?我往前凑了凑,顺手摸了摸炕上的被子说道:都走了。你看炕席又少了一大半,明天让二愣给您换一领完整一点儿的,再加一层被子,否则冬天会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