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营长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不知从哪说起,满脸愁容的答道:我都让你给问糊涂了,咱们出来了,家里就剩金环几个肯定很忙。李扬哥,你这么一提我还真有点想家了。当时李营长刮着我的鼻子恨恨地批评我:瞅你这点儿出息,刚出来一年多就想家了,我看你是想金环了。咱们是军人,儿女情长一定要压下。好了,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想别的。”
石柱说到这儿,李扬接过了话茬:“后来我觉得当时说石柱的话有点儿严重,我跟他解释,惦记乡亲,惦记亲人这是人之常情,军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也有过思乡思亲的想法,但要学会克制,我们现在重任在肩,所有的困难都必须克服,等打败了国民党反动派,解放了全中国,我们再好好地孝敬家人,亲近乡亲。”大伙听到这里,都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一阵儿鸟鸣掠过头顶,石柱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有两只山鹰在空中不规则地翱翔,一会儿由高处向下俯冲,一会儿又从近处匆忙地飞向远方,直至消失。石柱心里默默地想:如果山鹰识途的话该有多好啊,可把自己对远方亲人的思念捎去,祝福他们平平安安?。
“后边还有一段插曲呢。”石柱说。
“什么插曲,说给我们听听。”
在战友们的强烈要求下,石柱又打开了话匣子:“在我们回驻地的时候,小宝突然不见了。哪去了?说实话,当时我确实麻了爪儿,还是李营长心里有根:不用找,解放军战士丢不了,指不定去哪玩儿忘记回来了,待会儿看不到咱俩的身影他会自动回来的。话还没说利索,小宝像是只瘦小的雄鹰,从河岸的上方俯冲下来,跑近说道:营长,开饭了。我说嘛,我们的小宝同志丢不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到哪去了?”有的战士问道。
“到底去哪了我也不知道,这得让他自己说了。”
李扬的部队驻扎在进入华北的唯一通道——鹊山中段的老山口,这里山峦起伏,高大的树木几乎没有,漫山遍野的灌木丛和常年生长的阔叶树非常茂密。每到秋后第一场霜下过之后,登高远望,满山的树叶都被染红了,“漫山红遍,层林尽染”,好一派秋天的美景。李扬曾经说过,将来全国解放了,我就到旅游部门工作,把这里开发成旅游景点儿,让全国的老百姓都来这里爬鹊山赏红叶。
正当部队忙于训练和休整的时候,李扬突然接到上级指示,称:从西北过来一个国民党运兵车队,预计后天凌晨路过老山口,进入北平充实他们的外围力量,与北平城中固守待援的国民党部队形成里应外合之势,妄想把我方滞于鹊山脚下,确保北平不被攻破。
命令最后说:“命你部和友邻部队联合作战,在老山口打掉这支援敌车队,为攻城部队减少压力。”
离敌人车队路过老山口还有两天的时间,李扬派一个侦查小组到老山口周围进行全面侦查,对敌人的车队有可能路过的地方包括有几条沟、有几块大石头,有几个岔路口都进行了详细了解,然后召开了排以上干部会议,传达了上级的命令精神,侦察小组汇报了侦查情况。大家对如何打掉敌人的车队进行了热烈讨论,很快一个成熟的作战方案便形成了:“一连、二连在十四日的午夜迅速埋伏在老山口的两侧,形成夹击之势。那个地方均为灌木丛,便于隐蔽,等待敌人进入老山口。三连一排绕到敌人的后面,掐断其后路,二排埋伏在离老山口一公里地方,防止逃出来的敌人往北京方向逃窜,三排机动,随时听候营长指挥。”会后李扬派两名侦查员先期到达老山口隐蔽起来,严密监视山口方向,有异常情况立即报告,这个任务交给了石柱和小宝,俩人听说让他俩侦查去,别提多高兴了,石柱想:金环啊金环,我石柱这次又要深入敌后侦察敌情了,虽说有危险,但我有信心,一定能完成好这次侦察任务,为部队提供准确的情报,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营部桌子上摆着一只老掉牙的钟表,谁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但忠诚的它厮守着自己的职责,嘀嗒嘀嗒的始终没有停转过。难熬的第一天过去了,十四日中午,石柱和小宝在向导的带领下,沿着崎岖的山路来到老山口的入口处,这里野草丛生,人迹罕至,虽然是丘陵地貌,易守难攻,但隐蔽不好更容易暴露。他们俩选择了一处离老山口较近的地方埋伏了下来,观察着路上稀疏的车辆和行人。
天儿渐渐地暗了下来,四点刚过,太阳就已坠入西山,美丽的晚霞笼罩在老山口的周围。
石柱和小宝在草丛中已经趴了六个多个小时,虫子叮咬不说,肚子呱呱乱叫就够人受得。当俩人小声议论的时候,突然从前面传来汽车的马达声:“注意,有情况。”石柱说。
顿时俩人紧张起来,像是猎人,四只眼睛顺着树丛的缝隙搜索着路上马达声过后可能出现的问题。忽然,从不远的小山后面,一辆灯光很弱的汽车,缓慢地向老山口开来,走走停停,车篓子里还有人伸出脑袋四处张望。
“石柱你看。”小宝指了指远处的汽车说。
“这是敌人的侦察车,不用管它,咱俩只管隐蔽好,瞅准时机把情况传给营部和李扬哥。”
俗话说,怕什么就有什么,俩人正说着,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险些使这次伏击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