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坏了。”俩人打斗着,沿着绿树环抱的河岸一直走了下去。好像知道李扬和张帆明天就要分别,今天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特别亮。虽然不时有游动的云山遮挡,但娇柔的月光始终围绕在这对恋人周围……。
英子捅了张帆一下,张帆迅速从与李扬分别的回忆中拉了回来:“报告旅长,您有什么指示?”
旅长说道:“我说张帆同志,开会的时候大脑要集中,有些事儿光想是不可能的。好了,咱们书归正传。我命令,张帆带领英子和随队的几名女战士,迅速深入根据地,与当地的妇救组织取得联系,开展妇救工作。”这是张帆到达赣南后领导分配的第一项工作,不敢怠慢,马上集合队伍进行安排。
由于工作出色,组织能力强,现在的张帆,已经被任命为第三旅后勤部保障科的科长了,英子在她的手下协助工作。
与张帆分别不久,李扬的一营也撤出了县城,在撤出县城之前的动员会上,李扬告诉大家,我们这次撤出县城,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打回来,再回来咱们就不走了,和当地老百姓一起建设我们的家园。
有段儿时间没仗打了,大伙的心里觉得挺痒痒,在中午的饭桌上,一个战士开玩笑地说:“营长,咱们总在营房吃饱了呆着,一个个长的跟肥猪似的,我担心将来打起仗来会跑不动的。”他的话音未落,招惹大家对他一个劲儿地的炮轰,打得这名战士东躲西藏,连中午饭都没吃好。
李扬明白,这是大家求战心切的表现。是啊,当兵的不打仗还有什么意思,可又有谁愿意打仗呢,枪炮无眼,打仗就意味着有牺牲,天下就不和平。
部队撤出选择的是后半夜出城方案,这样不打扰城里的老百姓,让他们睡个安稳觉。
按照预定的撤退路线,他们沿着鹊山南侧,向西徒步行走300多里就可到达目的地。一路上遇山爬山遇水涉水,到达婆娑镇的时候已经用掉了10天时间。李扬跃上一个小山包,看了看四周地形,命令道:“告诉前方战士原地休息,不要扰民。”随后通讯兵吹响了休息的号角。
婆娑镇坐落在鹊山腹地,大小山包散落在镇里镇外,镇上住着600多户人家,方圆几十里这算是个较大的镇。在婆娑镇的南街有个集贸市场,每逢集日,附近的老百姓都到集市上买卖日用品。平日里街面上人很少,今天正逢大集,可能是秋后的原因,赶集的人还真不少。利用休息的空间,李扬带着石柱和小宝沿街侦察周边情况。此时的市场,熙熙攘攘,人头簇动,小贩的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显得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阵阵滴滴答答吹喇叭的声音,赶集的人们有些骚乱,大部分循声奔了过去。只见集市的拐弯处来了一群人,前边有乐队开路,后边的人们打扮得花枝招展,随着一辆马车前行,不用问这是镇子上某个富裕人家娶亲的队伍。好奇驱使着李扬他们上前看个究竟。
新娘子端坐在马车棚子里,前面由一块红布帘遮掩,新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马车的前面,胸带大红花,腰间斜跨红绶带,上面写有新郎两个鲜红的大字,一边走一边往人群里扔糖。这时,在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把迎亲队伍截住,烟糖大大地拿出来。”
“山里人结婚也这么热闹呀,你们看,新郎累的都出汗了,怎么新娘不露个头,让我们见识见识。”小宝也跟着嚷了起来。
“新娘出来,新娘出来。”李扬的一句话引得大家激动起来,一起喊上了:“新娘出来,让我们见见漂亮的新娘。”任凭大家喊破了嗓子,遮挡新娘的红布帘儿始终没有撩开。
不一会,迎亲的队伍来到镇南边的小河旁。这条小河大约一百五十米宽,河水虽不算多,但掉下去也会湿了衣服。附近没有桥,平常只有一只小船负责接送过往的人们。河岸离小船停靠的地方大约有三十米长的栈桥,栈桥很窄,看上去好像已经年久失修了,走在上面摇摇晃晃,胆小人肯定害怕。
李扬等三人挤到了人群前面,正好赶上新娘子下车,小宝眼尖:“李扬哥你看,新娘下车了。”
仨人来到离新娘较近的地方,石柱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好家伙,这位新娘长的可够敦实的,活生生的一个大水缸,小宝要是赶上这样的新娘估计连抱都抱不起来。”
“我不这样看,新娘虽然胖了点儿,但长得挺匀称,倒是新郎惨了点儿,一米七几的个儿头按说不算矮,就是身体太瘦了,站在那像是一根树叉子,显得有点身单力薄。”
在伴娘的搀扶下,新娘来到河边,围观的人们看到新娘与新郎身体这么大的反差,顿时发出阵阵嘘声。小宝担心地说:“新郎背上这么重的新娘过栈桥,能行吗?别再把桥压垮喽。”大伙真为这对儿新人捏着一把汗。
新郎弯下腰,弊足了劲儿才把新娘背了起来,然后便颤颤悠悠地走上了栈桥。此时的李扬脑子不由得想起了张帆,我们结婚的时候有这么热闹吗?到那时张帆坐上大花轿,自己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夹道欢呼的人群中间,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忽然,新娘的一声惊叫把他从幻想的幸福情景中拉了回来。原来,就在新郎背着新娘走上栈桥接近小船的时候,由于新娘身体太重,单薄的新郎体力不支,颤抖的双脚怎么也不听使唤了,只见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噗通”一声,新郎新娘双双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