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点儿。”石柱说起来没完没了,李扬见状摆了摆手说道。
石柱像是没听到李扬的劝告,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此时的店堂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大小餐桌座无虚席,食客们围坐在一起,或吃、或喝、或谈,或吵,划拳声、吆喝声、叫喊声充斥着店堂的各个角落,看这架势我估摸着食客中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现场的情况既复杂又混乱。我暗自琢磨,银环到底来没来这里?就在我疑惑不定的时候,眼的余光突然扫到大堂东北角的一张桌子旁对脸儿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发黄的衬衣系在了裤子里,头上戴顶破草帽,背对着正不慌不忙地喝着酒,女的同样是白衬衣,低着头在吃东西。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儿,但从背影上看,似曾相识。莫非是他们?我心里为之一振。为了证实自己的感觉,我带着金环和二楞先是在大堂里咋呼了两句,然后来到了这张桌子旁,于是便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行啊石柱,等全国解放以后,你可以说评书去了,好家伙,就这点事儿说了一大通。”李扬表扬了两句。
“我不是怕你们听不清楚吗。”
“行了,行了,好不容易见面别扯那咸的淡的,说正事儿吧。”张帆及时制止了他们的调侃。
正当几个伙伴畅谈久别之情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隆隆的马达声,大街上的行人形色匆匆,漫天尘烟,紧接着,一辆辆绿色的敞篷车由东往西疾驶而过,车厢里站满了核枪实弹的小鬼子,像犬一样面目狰狞。汽车的前方摩托开道,每辆摩托上都架着一挺轻机枪,人们见状纷纷跑到路边躲了起来,并互相猜测着,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的事件。
张老板一边向门外张望一边小声催促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都到后院我的休息室去。”
几个人不敢怠慢,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饭店的后院走去。
“你们这身儿打扮我开始还真没认出来。”李扬边走边摸着石柱的油布衣服说道。
石柱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慌忙用手胡乱地挠了挠头皮说:“这都是让小鬼子给逼出来的。说实话,我们今天到县城来主要是找银环,离家这么长时间没有个音信,怕她出事儿。我们预料她肯定到张老板这儿摸情况来了。如果一旦被敌人发现,那就麻烦了。再有就是顺便摸摸情况,幻想着碰上你们,你说巧不巧,还真的碰上你们俩了。”
对银环的私自行动大家没有太多的批评,儿时的小伙伴偶然在这里相遇,大家都非常高兴,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
饭店后院是个长条形,四分多地,为了储存的需要,张老板顺着后墙又盖了几间小平房,供厨师和工作人员休息,另有两间用于储藏杂物。张老板的休息室在后院紧靠东墙稍大一点儿的房间。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旧木床占去了房间的一大半,靠房山摆着一张木桌子和两把粗糙的长板凳,还有一些餐馆用品。靠墙角摆着一张破立柜,应该是用于存放衣服被褥之类物品的。大家进屋后各自找个地方座下了,李扬说:“这里环境复杂,不宜久留,既然大家都来了,咱们就把情况抓紧时间沟通一下,最后形成个意见上报县大队。”李扬坐在了躺柜旁的长条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