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想知道吗?”
“想知道,但你不告诉我对不对?”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有缘,下次见面一定告诉你。”
“那咱就盼着下次见面吧。张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本来就是你的姐姐,这样称呼没错。”
“我这次回老家收获可大了,遇到了几个多年未见的小伙伴。”
刘光北刚说了一半,被张帆止住了:“光北,你说话是不是有点儿忽悠呀。自己明明是在边疆长大的,怎么又出来几个多年未见的小伙伴儿?”
“我已经意识到你会问这个问题,我为什么普通话说得好,因为我从小是在老家长大的,小学是在京城北区的二小上的,还用我再解释小伙伴儿的问题吗?”刘光北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看的张帆很不好意思。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现在老家还有亲人吗?”
“没有了,我每次回老家都是投奔小伙伴儿的家。有时顺便给单位了解一下市场。先透露一下,我是做贸易工作的,所以要随时注意市场的变化,为领导决策提供第一手资料。我无意间透露了工作状况,你是不是也透露一点呀?”
张帆很婉转地说:“我是干什么的能透露给你吗?我可不像你,不大的事儿就卖关子。实话说吧,我的工作很特殊,是不能跟外人说的,即便是下次见面。我想不管是干什么的,咱们都在为建设边疆出力。”
刘光北听后非常高兴:“太好了,我们都是京城人,又同在边疆工作,真是有缘。”
火车行驶到了上坡路段,感到很吃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旅客们的抱怨声不绝于耳。张帆吃过早饭,望着窗外荒凉的景象,心里不由得感到一丝丝酸楚。都说建设边疆的任务很重,现在看来不是很重的问题,关键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能不能把边疆建设好。要把我国建设成强国,真正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建设一个新边疆至关重要。张帆看着趴在小桌上还没有睡醒的刘光北,心中有一种无名的冲动,不知道是他的语言还是他的肢体动作以及边疆人特有的气质吸引着她,真有点儿相识恨晚的感觉。
火车错轨发车的咣当声,震醒了刘光北,他揉了揉大大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睡了一觉。”
“困就睡呗,我不困。”
刘光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前面就是云山站了,把行李拿好准备下车。”
“不是还有一站吗,为什么这么早就拿下行李呀?”张帆不解。
刘光北俨然是个铁路通:“我几乎天天坐火车,到哪了能不知道吗?”说完他看看车外,又看看周围旅客奇异的目光,白净的脸儿“刷”的红到了脖子,有点儿不好意思:“还是你说对了,下一站才是云山呢,刚才可能睡蒙了,顺嘴儿就说出来了。”
云山地处首府的东南部,是我国最热的地方之一,火焰山就在它的附近,据说那个地方周围都是沙山,没有一点儿绿色,远远望去像一团团火在空中燃烧。火车咣当了十几个小时后于第二天的中午停在了云山火车站。毒辣的阳光毫无顾忌地撒向了这片红褐色的土地,火烤般的地面光着脚踏上去肯定是一脚燎泡。路上的行人已经穿得很少了,但仍然是大汗淋漓,人们纷纷涌向背阴的地方。刘光北帮着张帆从行李架上取下行李箱,说道:“我帮你提着。”张帆也没客气,顺从地跟着刘光北走出了列车,径直朝出站口走去。
张帆紧走几步,说道:“我自己来,不重。”
刘光北也没再张罗,把行李交给了张帆,然后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火车站。这时的站前广场已经有了很多人,上下车旅客是一部分,接送旅客的占大多数,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张帆搜索着接站的姐妹们。
他俩来到候车室门前,这地方既高又凉快,方便接站人员发现。
“张姐,你到什么地方?”刘光北看到张帆一个劲儿地四下张望,问道。
张帆未加思索地张口说道:“到云山屯。”
“云山屯?”刘光北不解的自言自语,又问了一句:“我们那个地方有个蓝新屯,没有云山屯呀,是不是你记错了。”
“云山屯是我给起的,因为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为了方便,我们就给起了这个名字。”
“噢,云山屯,这个名字起的好,肯定在云山脚下。”
“你说对了,我们单位就在云山脚下,仰头就能看见云山皑皑的白雪和绿绿的松涛,夜静的时候还能听到云池水的波浪声呢。”
“好惬意呀。”过了一会,刘光北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你在部队上,是个军人。”
张帆听后感到惊诧,忙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云山脚下只有一个屯子,就是刚才我说的蓝新屯,我早就听说离屯子不远处驻着军队,所以我猜中了,对不对?”
张帆四下看看,说道:“就算你猜对了,我们是从赣南来的,是帮助边疆建设的先头部队,就住在云山屯。”
刘光北明白了:“上火车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发现你有一种军人的气质,果然如此。老家都是京城的,几千里地开外又住在一个屯子上,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吗?太好了,我那边有车,送你回去吧。”
张帆客气地说:“谢谢你一路关照,送就免了,部队有人来接,有时间到部队作客。”
刘光北爽快地答应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还有一句话叫他乡遇故知,咱俩的相见堪称奇迹,太幸运了。我跟你说,我还有个秘密,今天不说,早晚你会知道的。”
这时,“嘎”的一声,一辆绿色的敞篷汽车停在了候车室门前的空地上。
“张帆姐。”
张帆转过头惊奇地发现,多日不见的姐妹们都来了:“光北,我的姐妹们来了,和我们一起走吧。”
“谢谢,我的车一会就到。”
已经上了车的张帆看到站在候车室门前晃动双臂的刘光北,心里流露出一种留恋的眼神,都说有缘人必能相会,我和他还能相会吗?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在他眼里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分量?他的父母和家是个什么样子?这些待解之谜只能等下次相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