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在县医院经过四个月的疗养,伤口痊愈,可以出院了。按照规定,对赴朝作战负伤的军人来说,在国内伤愈出院后的去向有两种选择,一是回部队继续服役,二是转业到地方进行安置。
一九五三年的五月十日,风和日丽,天空格外晴朗,伤愈出院的石柱在金环的陪同下,乘车直接奔向了阔别三年的李各庄。
公共汽车很快驶上了通往李各庄的石子儿公路。公路两边的变化让石柱感到陌生:“变化太大了,你要不说我都不认识了。哎,司机师傅,找个宽敞的地方停一下。”
“你要干什么?”金环问。
“我要下车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汽车在一处较宽的路面停了下来,金环扶着他缓慢的走下车,站在田埂上四下望去,看到漫山遍野春的景色,他醉了。
“金环,我住院的时候护士经常给我们念一些散文,虽然我的文化水平不高,但我对文学很感兴趣,这些散文中不乏有描写春天景色的,刚才在车里看到外面迷人的景色,我忽然想起了一段散文,忘记作者是谁了,你不想听吗?”
“你还懂得散文呢,那我得听听。”金环高兴地说。
“刚才说什么着,我对文学情有独钟,所以记得就牢,现在我把它说给你听,我对原文做了稍加修改,使它更加贴近了咱们现在的情景,你听:是啊,冬天刚刚过去,春天就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我们鹊山,像是约好了似的,到处都换上春装。今天,我约了恋人去欣赏家乡春天的田野。
我们手拉着手漫步在家乡的田埂上,迎面吹来了阵阵春风,觉得舒服极了。因为春天不像冬天那样寒风刺骨,只略带有一点点寒意。恋人你瞧,脚下沉睡了一冬天的小草,此时已苏醒了,倔强地把头伸出了略带薄碱的地面。虽然只见一点嫩绿,大地却充满了生机。一些不知名的小花,这一朵,那一簇的洒在田埂上。翠绿欲滴的蚕豆苗整齐的立在田埂旁。”
“这么长,你的记性还可以。”
“别打岔,我还没背完呢,接着听:我俩举目望去,眼前是一望无垠的庄稼。金黄的油菜花儿开的正旺。辛勤的小蜜蜂,一会儿飞到这儿说些悄悄话,一会儿又飞到那儿吻一吻。还有这一片,那一片,绿得发亮的红花草,自然地绣上了几朵小紫花,好看极了。正在拨节的麦苗儿,像绿色的地毯,厚厚的铺在田野上。看到此景,亲爱的恋人,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谚语:一年之际在于春。啊,这是农民辛勤耕耘的希望。
我喜欢家乡春天的田野,它像一幅展开的画卷,充满着诗情画意。于是我高兴地对恋人说:可惜我不是画家,否则我将会用彩笔画下这家乡迷人的田野,让它永远铺展在我们的眼前。恋人说,不,我们都是画家,我们正在描绘着新中国的美好未来。是啊,全国人民都是画家,祖国的美好未来就是从我们的笔下描绘出来的……。”
金环依偎在石柱宽厚的肩上,看着他朗诵散文时充满春意的脸庞,问:“石柱,你将来准备干什么?”
石柱捋着金环乌黑的秀发,说:“未来的一切由你决定,只要与你厮守在一起我这辈子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