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笑出了声来:“我们那里,大小共有两百多个国家,难道一起来的,就算是老乡了?”想了想,她要是不追问反是怪异,就问池净,“东妃我听你说过的,她是什么样的人?”
池净对落音那“两百多个国家”的数量吃了一惊,看她不想在这上边谈,就回答她:“东妃任韧,南妃童雾舞,西妃师柳莺,北妃阳光。你听过她们的名字么?”
“听过是听过。可是你要知道,我们那边,女子与男子一样,从小就是读书的,少的一般也要念十二年的书,正常一点的,也要念十五六年,每年新认识的同窗,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十几年下来,早都听过成千上万人的名字,这四个名字在我们那里算是极平常的,谁知道是谁呢?”
“女子全部念十多年的书?”池净吃惊了,不敢相信了!
落音呵呵笑着点头,略有些落寞的说:“这里,是不比上我们家的。”
池净还是怔怔的,没能从这个新得来的消息回过神来,心里想像着女子若是同男子一样读书识字,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从小到大,他所接触的就是女子无才便宜是德这样的观念,虽然并不是很赞同,可是突然听到这样一个颠覆观念的说法,还是有些不能相信。
从这句话里,他也知道落音是读过十几年书的。女子读过这么多年书的本就少见,他以前就知道落音不凡,现在又更是高看了她一眼。
“那岂不是乱了?”池净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想法,就是有些想不通女子要是全都读过书,社会怎样管制?
“哪里会乱?”落音笑问,看池净神色只是奇怪,并没有鄙夷厌弃这些情绪,暗叹他果然开通。别人光是听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有多敌意和歧视呢。古代里的女子读书,便如现代社会里的同性恋,并没有什么错处,却是不被人容的。甚至,更是严重。
“岂不是,不安于室了?”池净说的有些小心,怕落音不高兴。女子若都读书,定会出现有才华的人,哪里还能安心相夫教子,侍奉公婆?
“呵呵。”落音被他的形容逗笑,托了托鼻尖,“我们那里,允许女人不安于室。女人也可以当官,可以做夫子,男人能做的一切,女人都能做。”
池净的脸色有些怪异,像是吃惊又像是反感,带着不能接受的一丝厌弃般的难受,低下声音问:“也可以纳妾?”这实在让人想像不到。一个文化开通的地方,不应该有着这样混乱的局面。
心里一下子酸的难受。堵的闷的,全是不舒畅。
虽然男女平等让人惊愕,女人能纳妾让人觉得荒诞不经,可是这是以他所认识的社会来做为判别对错的标准,怕是在她们那里的人看来,女人不能读书要依附男人才是怪异吧?
落音愕然,然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笑的一时有些收不住。
池净竟然能想到这个上边去,不过想想也是对的,她说男女平等,这里的男人能纳妾,他自己才能想到这方面上去。
池净不知其意,被落音笑的有些恼,微抿着唇看着她。这有什么好笑的?
落音慢慢的止了笑,解释道:“我们那里,法律是制止男人纳妾的,难道你觉得,女人的社会地位再高,还能高过男人去?”
池净又是一怔,这才明白落音被春说设计的那一日为何会问他那么多的问题了,原来竟是如此!
他心里放松了下来,不是就好,不然女人要是可以纳妾,这放哪一个男人身上都是不能接受的。
若男人不能逍遥了,女人也就不会那样命苦了。
池净幽幽叹口气:“那也是的挺好的。”不过,烟花之地不会更多了吧?食色性也,在哪里,男人应该都是一样的。
落音转了一下身,认真的看着池净:“如果男人要是不忠了,或者说是谁变了心,便会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要让他知道,她是不能忍受另一个女人的存在的。
这句话,听在池净耳里,却是变了味道。
她这是,用另一种方法告诉自己,她以前发生过什么,都与现在没有关系了么?
同时,也是在试探他、警示他?
“这才是公平的嘛!”池净笑着,认真的道,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拿了一旁的盒子来,打开,伸指揩了一点,落音知道池净想干什么,有着羞涩,并着一丝慌乱,连忙道:“我,我好多了,不用了!”
池净眉毛微挑,眼含脉脉温情,笑意流转的看着落音:“真不用了?”
这神色态度,像是暧昧。
落音其实很不舒服,可是这样赤果果的让他给自己来擦药,还不如自己来擦。
她伸手夺过了池净手里的药盒,因为有些紧张就说出了心底话:“我自己来。”
池净笑意更浓,拖长了音调问:“哦?怎么来?你确定你要……自——己——来?”尾音提高拉长,有一种内敛的含蓄与挑逗。
落音不好意思在池净面前再说她自己擦药,被说的脸红,身上可是没穿多少衣服,打闹他不得,低头沉默不语,心里恼怪池净看她笑话。
池净怕再说下去落音真恼了,就叹了一声道:“男女之间,便如万物,春收夏长,秋收冬藏一样,是很自然的事情,又有什么好害羞的?”
落音听得他一口正经的态度,像是在谈学术论文一样,反是觉得自己小家子气。
做都做过了,还这么扭捏做什么?
现在不习惯,总是有一日要习惯的,便抿唇一言不发。
“不就是擦个药么?”池净话音里有了叹息的意味,又拿过了落音手里的药盒,手从被子里伸了进去给她擦药。
他的手指带着药,凉凉的,很是舒服。
可是落音心里就有些不自在了。
她脸色微红,咬着下唇,这药都擦到里边去了,让她忍不住的想一些不该想着的事情,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他那根手指上去了。因为紧张与不好意思,她皱着眉,绷紧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