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池净眼睛一亮,琥珀色的眼眸有了碧玉一般的光彩,从被子里伸出左手过去,“拿来我看看。”
落音右手到袖子里摸了一个荷包出来,交到了他手里。
“原不知道要放什么香料,怕与你身体冲撞了,这些日子问了张伯,才加进去的。”这是刚来的时候就做好的,但是一直没机会给。
池净翻着看了一遍,做工很是精细,绣图针脚细密整齐,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可见是用了心的。
他拿在鼻间闻了闻,笑的开心的像个孩子,声音却哑了一些:“我以为,你觉得我趁你之危,不知廉耻,失德无礼,枉读圣人书,不是君子之风,所以不想再理我了。”
他沉默了一下,又有些委屈道:“我想升你做大宫女,又怕你误会,觉得我是在施舍,又怕你想多了以为是拿自己换来的。可我说了会负责,你又不愿嫁我,哪怕我答应只有你一个人你也不愿意。想去找你又不敢,怕你要离开。”
落音吃了一惊,她那一晚,果然说了什么?他答应了她只有她一个?
这话让落音心底里的震动还是很大的!
他能接受她一夫一妻的思想,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她信他是认真考虑过,而不是信口开河的答应她。
池净若应了,便一定会用心去对待!他给她心里这样一种认定!
落音心底有了感动,再看着池净那样委屈无辜的神色,落音只觉心底的爱都泛滥了,觉得他可爱的很,只想哄着他开心一点,两人靠的近,她一激动,凑过去,就含住了他那淡粉淡粉的唇瓣!
池净的唇很软,滑滑的香香的嫩嫩的,落音忍不住多啃了几口,只觉滋味无穷。
池净一僵,正要后退,被落音强硬的搂住脖子,他迟疑了一下,然后便欣喜的捧住落音的脸颊,试探的回吻着她。什么君子之仪,去他的君子!
落音只觉一股酥麻从脊背蹿起,浑身都软了,不觉吓了一跳。原本想着要是有感觉,可以考虑与他谈恋爱,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有感觉了!
这下吓得要离开,池净正亲的上瘾,哪里会让落音走?
“啊!”正在这时,一道尖叫从门口传了进来,落音心里一惊,慌乱间转过头去一看,只见一个一身水红深衣的女子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指着她就骂,“你不要脸,勾引我池哥哥!”
落音忙从蹋上站起来,接吻被人抓包自然有些慌了,快速扫了那女子一眼,很是年轻的相貌,十五六岁左右,长的是杏眼樱唇,只是看性子初步觉得应该属于直率活泼型的。
能进到池净院子里的,关系定然不一般了。落音正要说话,门口传来声音,那女子分神去看,落音快速整理心思,也跟着转头去看,落书面色不好的进来行礼道:“公子,师姬硬要进来,我挡不住。”
然后又跟进来两个面生的婢女,神色有些慌张,正要说话,已经被那师姬打断:“都给我出去!再不走打你们三十鞭子!”
池净用眼神示意落书出去,那两个婢女一见房中还有一个穿正红衣装的宫婢,不是男女单独相处,被赵姬一吓,慌忙行礼又出去了。
师姬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来看池净,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火爆的一面,一时气愤难挡,要不是还有一丝贵族的修养,早就上去厮打她了,此时一见没外人,转过身正要喝骂落音,见到她脸上眼泪一颗颗的从眼里向外掉,委屈的抽泣着,立时愣住了。
“我哪里不要脸了?不过是不小心打了一个玉瓶,公子便让我亲她才放过我,不要脸的怎么会是我?”落音捂着嘴轻声反驳,声音委屈中又带着一丝惧怕,很是胆怯惊慌的样子。
“你骗人!池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你勾引他,还诬陷他,你不要脸!”师姬根本就不信落音的话,食指都指到了她的鼻尖上,可是看落音哭的可怜,心底里起了一丝丝的怀疑,询问般的看向了池净。
池净笑色温和,右手一搂,就将站着的落音抱到了蹋上,对着她的唇就亲了下去。
落音脸腾的通红,只觉心里凌乱了,她真的是没有想到池净会来这一招,让她刚刚想好的戏码都作废了!
她挣扎着从池净身上让起来,狠狠的拿手背擦了擦唇,眼泪啪嗒啪嗒的向下掉,极是委屈伤心,气愤的对着已经呆愣石化住的赵姬道:“你看到了,你心里神仙一样的池哥哥,就是一个伪君子!”
赵姬猛然睁大眼睛,震惊的瞪着池净,再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落音,不置信的指了指池净,想说什么,眼睛一红,眼泪一串串的向下掉,猝然掩面哭着飞奔了出去。
落间擦干了眼泪,叹息般的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她低下头对着坐在蹋上的池净笑道:“这下可好,你伤了天真少女纯洁的一颗心,从此毁了自己神仙一样的好印象。”
池净右手拍了拍蹋边,示意落音坐,笑的温和淡泊:“这不是你希望的么?”
落音脸一红,并没有坐在蹋边,而是坐在了地板上的垫子上。
对付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手段。
那孩子还小,池净在她心里就是偶像一样的存在,想要断了她对池净的心思,敲碎她心中池净梦幻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形象,只要让他变的世俗不堪了起来,就可以了。
而虽然只是接了一个吻,可是在这个礼仪周全君子之风盛行的年代,对那孩子来说就如同现代人亲眼看到心上人跟一个女人在她面前翻云覆雨一样,打击之深,绝对能让她的梦想破裂。
OK!消灭了第一个情敌!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看通了她的意图,不但没有拆穿她,竟然还陪着她演戏!
这毁的,可是他二十五年来树立起来的完美形象啊!
他竟然,也舍得……
其实她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将春说反害回去,也存在了试探他的意味,看他到底阻不阻她。显然他也明白她的意思,用行动来向她说明她比他一个身边侍候了多年的恶仆要重要的多。而这次见面他对春说一事一个字也没有提,半句责怪也没有,让她现在肯定了他的心完全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