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师天说的是真的,那她为什么会忘记一段记忆?因为脑子被烧糊涂了,所以失了一部分记忆?
有点讲不通,发高烧应该烧成傻子啊,哪里听说过烧的失去了一段记忆的?难道是……
心里很乱,有些理不清头绪,尤其是想到她与那个残暴的魏王可能有些牵扯,就让她心底有些发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后的伤疤。
刚穿越来时,她就被人攻击,伤了头部,昏迷了整整两个多月才醒,醒来后就失去了记忆,连话都不会说,更是听不懂任韧她们的汉语,所以四人里,她的乾语,反倒是学的最快的。
不过在与她们相处的日子里,她慢慢的恢复了记忆,只是依旧装着失忆,跟着她们“学会了”被“忘记”的汉语。
难道因为那次伤了脑子,有了后遗症,所以一发烧才不记得这一年来的事?
若真是忘记了,那么除过师天所知道的事外,她身上还发生了什么其它的事吗?
落音这边迷惑不解,春说那边在厨房里已经让婢女熬好了药,端起碗来放进盘子里,死死的盯着,然后拿起出了厨房,进了二门,向左一拐,就来到了落音的房前。
推了推门,竟是从里边关着的,她眼底寒意加深,伸出手噔噔噔的敲起了门来。
落音此时心里正乱着,根本不想见人,拿起被子蒙住头,赖在床上不起,那敲门声却是不断,扰的她心里烦,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看到地面上她对师天演戏时扔下的散落开来的肉片,心里不由一暖。
池净是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人,能猜到她醒来后女儿家羞怯恼怒的心思,清楚她不好意思在他房里用饭,肉只是切成了肉片没有加汤汁调味,好方便她带走。
或许来人找她真有什么事。
想到这里,正要去开门,门外已经想起了声音来:“落音,开门,我知道你在里边。”
春说?
一听到声音,就是落音好脾气,也忍不住心底里升起了一抹怒气来。
她被这个春说三番设计,本就没有与她太过计较,没想到她竟是越发得劲,直接找上门来了,难道心底里都不愧疚害怕么?
好!你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你呢!
不给你点厉害看看,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么?
她过去开了门,当眼就看到她手里端着的黑底红漆的碎花纹盘子和同色系的碗,碗里盛着大半碗黑漆漆的冒着热气的水,中药的味道飘散进了她的鼻里。
春说一手推开落音,端着盘子进到了房里,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房间,左边中间一张大的物案上放着平日的用品、一张食案,面前一张小睡蹋,左边一个衣柜一个物柜,墙上也就一幅落琴以前留下来的绣图,房中有着一个取暖的火盆火钳等用具,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寒碜的很,跟她的房子不能比。
她扫的眼左手边待客的小方案,在南边请坐的垫子上坐了下去,将盘子放在了方案上。
落音关了门,在北边门口处请坐的的垫子上坐下,盯着春说,倒是要看看她想要干什么。
春说脸上带着甜笑,声音里却充满讽刺:“咱们国公定下的规矩,妾室不得在妻前有孕,这碗福泽汤,是公子赐给你的,你好好品品吧!”
落音心里一惊。
听这意思,就知这什么福泽汤是避孕的药物,池净让她喝这东西?
他不想她有他的孩子?
孩子这事她还没有考虑过,因为现在她还不是很清楚她的清白到底是丢在了他手上的那东西上还是丢在了他身上,因为到了后来都没有印象了。一般人怎么可能记不得?她不记得,一定是因为她中的那春药有问题。
而她连她们有没有真正那个过都不是很清楚,一时之间哪里会考虑起孩子的问题来?
一提起孩子,心里猛然闪过一摸尖锐的痛意来。
若她有孩子,就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一定会好好的爱他护他,而不像母亲那样冷漠以待,让自己的孩子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无视中伤心绝望。
乾国是礼仪大国,处在刚从奴隶社会转型到封建社会初期的时代,虽然奴隶社会已经过去了一两百年,可是还能听说到在一些偏远的地方有奴隶这种东西的存在。从此点就可以看出这个社会里等级的森严与身份的重要!
池净他让她喝这东西,是觉得她的身份,不配生他的孩子么?
虽然她也没有想过未婚生子,可真遇到了这种让人心凉的事情,心底还是难过了。
落音深吸一口气,压住眼里想要冒出来的泪花。
春说见她中计,看她难受她心里痛快极了,将盘子向前一推,漫声道:“落音妹妹,请吧!”说完,见她情绪还是平静,大力的讽刺了起来,“落音,就算公子对你高看一眼,你以为以你的身份,配生出他的孩子么?还是现在早做了断,省得到时候万一真有了再要打掉伤心难过的好。莫不要将自己看的太高了,省得绝望!”
生气吧,愤怒吧!
只要你伤心了绝望了冲动了,只要你喝了这药,就死定了。
落音微仰了头,逼回了眼底里的泪意。
她不能因为从小被家人漠视缺乏安全感,就将别人想的薄凉。这话只是春说的一面之辞,不可尽信。
她要信池净,至少要信池净比信一个和她对立起来的丫鬟要来得多!
春说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份上了,落音还是力持平静,半点都显示不出怒气来,声音尖锐了起来:“怎么,你不相信?不相信你去问公子啊!他哪里是你能攀的起的,别痴心妄想了!小心心想的太高,到时候摔死你,要是等公子开第二次口,你的面子可全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婢女,落音就能得到公子的关注而她不能?她好不甘心!
眼见着落音不动声色,春说急了,嘲讽道:“怎么,你怕了?难不成还担心我在这碗里下毒不成?你就这点胆量?”
“春说,你昨天给我下的药,是车松给你的么?”落音看春说终于失控了,这才突然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