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不因他的怀疑而有所动容,从容笑道:“行不通有行不通的原因。”她总不能将AOBAB和RH阴性以及RH阳性这些血型讲出来。
她让池净稍等,自己去厨房向夏言拿了两个白玉碟子和一小壶酒和两个酒杯,用着盘子端了,又向外边做活的落书要了两根针,回了池净的内室,将盘子放在地上,在门边搬了一个小物案到池净蹋前,问他要了金创药在房间里的位置,过去取了过来。
她拿了烛台,与盘子等物一起放到小物案上,摆的满满的,在一边的垫子上跪坐下去,笑意盈盈:“公子要救人,可得你自己帮忙。”
池净被落音挑起了好奇心,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因为公子从小是吃着名贵药材长大的,所以你的血里有着很强的药性,输给师天是最好的,我现在只要知道你的血液合适不合适输给他就行了。请问公子,你身上要是有个针头大的伤口,会很快愈合呢还是血流不止,难以止住?”他要是有血友病,输他的血这事就可得慎重考虑了。
什么很强的药性,其实是落音胡诌出来的。
她只是想验一下,池净的血型是不是和她的一样,同样是O型,如果那样的话,她就不用输自己的血了。不然她用自己的血救人这件事要是泄露了出去,什么人都来找她要血,她三两天就会被那些不知其然的人给要去了性命。
可是要是这个人是池净,这世上敢打他主意的人就已经很少了,别人想要用在她身上的威逼利诱加各种恐吓强迫对他来说是没有多大威胁性的。
“自然是很快愈合了。”池净看着盘子里的东西,更加疑惑,所以就非常期待落音的答案。
落音执起长颈的青铜杯,倒了两小杯洒说:“一会儿我放血后,公子不要说话,等我数到第十二个十和第三十个十以及第四十八个十的时候,你提醒我一下就行了。”这分别是二分钟、五分钟、八分钟。
她家亲戚里有医生,她以前就知道,不同血型的血相遇后大概一两分钟左右就会凝结,而单独一人的血液和相同血型血液的混合体凝结的时间大概要四五分钟。也就是说,血不相溶两分钟就凝结,不能输血;血液相溶至少得四五分钟才凝结,可以考虑输血。
倒好酒后,她拿出自己的手帕,用一角擦了两根针,用另一角在左边的杯子里蘸了些酒,左手对着池净伸了过去:“中指。”
池净依言将右手中指递过去,落音左手拿起他的中指来,右手用手帕小心的将指尖擦了干净,池净看着落音在烛光下低头的样子,那样的认真,突然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了下来。
消了毒,落音将手帕放下,改换成针,在右边的杯酒里浸了一下,对准池净的中指,就刺了下去。
将针扔在左边酒杯里,右手再拿起白玉碟子,这时池净手指上已经冒出了血珠来,一直捏着池净手指没松的左手这时使劲的一挤,挤的血珠大了起来后用碟子接住,再用同样的方法给另一个碟子里也接了一滴血。
做完这些,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弄了自己的两滴血出来,滴在了刚刚那两个碟子里,只是一个碟子里的血与池净的血是混合的,另一个碟子里两人的血是隔开的。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落音拿针头将两人混合了的血液搅了搅,边搅边开始低低的数数,努力将自己的速度调到和记忆中秒针相同的速度。
随着数数,两个碟子上的血液开始凝结,等数到第五十个十的时候,落音突然笑了,将两个碟子端了起来,放到了池净面前:“公子,你看这碟子上的血迹,可有不同的地方?”
池净细看了一下,颜色已经变暗的血迹在白玉碟上极为的显眼,可要说有什么不同,他真看不出来:“都是快干涸的,没什么不同。”
落音点了点头,拿到烛火底下仔细比对,状态是一样的,她笑的明媚,对着池净道:“那就好,目前看来有十之一二的可能。”两个碟子里的三滴血滴是一起凝结的,没有先后的顺序,证明他们的血液是相溶的,所以池净的血同她一样,是RH阳性的。
每一种血型,都有阴性和阳性的类别,绝大部分人都是阳性。同一种血型,如果一人是阴性,一人是阳性,也是不能输血的。至于池净是不是O型血,就不清楚了。
她拿了伤药给两人手指上都后抹了一些,将东西都收了起来,对着池净笑道:“明日再验一次。”
第二日早上,等池净吃过饭,落音去时,还没等她问,池净就已经拿了红漆的四角方盒子出来,递给了她。
落音接过打开一看,球形半透明的瓶子,扁圆形半透明的管子,摸起来比输液管硬一些,中空的针,瓶口的塞子感觉起来很像塑料。她吃了一惊,这工艺,要比她想像中的好了很多倍。
“猪尿泡做的吗?”落音惊奇的问,拿着瓶子翻看,小时候村里杀猪,小孩子经常将猪尿泡洗净吹了当汽球玩。
“对啊,为了这个,可是折腾了好多人,才得来的材料。”池净望着落音,她的脸上有着天真的灿烂笑容,竟像是小孩得了玩具一般高兴,笑着在一边答道。也就是他身在天机门,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和事情,旁的人,怕是一辈子也做不出来。
落音佩服起了池净来。就算是折腾人,可一夜间做出这东西来,岂是常人能做到的?就算用猪尿泡做瓶子,刚摘的太软,时间长的太硬,这里面一定有工艺在其中的。
这便是别人的秘密,她也不便多问,又试了一下两人的血,还是和昨日同样的效果。
“公子,要救的人呢?我要用你们的血试一试,如果行的话可以考虑,不行的话,就得另想办法了。”如果池净是O型血还好,如果不是,又与那病不是同一个血型,或许就要想办法找其它人了。
“过两日才回来,到时候叫你。”池净声音如泉水击石,泠泠作响。他虽然一直明白经过,却是稀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