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都听过池净病的厉害,以前还很是担心,可是相处下来,除了体虚气虚外,并没有见他有什么不适,她还以为传言太过厉害,慢慢的就不太在意这件事情,原来竟然是真的么!?
“那会怎么样?”落音紧张的问,跪坐在垫子上的身子都直了起来,双手紧握,心提的极高。
“昏迷不醒。”张伯从嘴里吐出了这四个字。
落音脸色刷白。
昏迷不醒,那不就是植物人么?
时间长了,肌肉萎缩、器官退化,在这个医学条件落后的古代,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她终于懂了十年九卧的含义了!
张伯看她颇受打击,安慰她道:“没事的,醒来就好。”
落音心里安慰自己,对,醒来就好了,这种事情以前应该发生过好几次,他们有经验,一定会有办法的。
“什么时候能醒来?”想了想,落音挺直了身子,靠近张伯问。
张伯摇了摇头,长叹道:“不清楚啊!短则几天,长则月余。”
落音双手互勾,指尖狠狠的掐在了另一手的指腹上,艰难的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国公问过很多名医,都没有办法医治。梨香山的人或许有办法,可是那里的人脾气怪异,有时候倒是会给常人治病,而越是有名和越是有身份的人,却越是刁难,不是付诊金就可以的。”张伯无奈的说着。
国公也曾想着强迫那些人来给公子治病,可是他知道,梨香山的人,不仅懂医,也懂毒,就算将人抓来了,人家一个不满,下了什么奇毒给公子,这才更加的要命!
再说了,宁国虽然有自已的士兵,可是士兵只能呆在国内,非诏不得出。
你要是有事,出一两百个人也就罢了,要是超过了五百,那可是诛头的罪。
可是五百个人怎么够呢?
梨香山地形复杂,五百个人进去,也成不了事,人家打不过你,还能跑不过你?这要结了怨,更是不行了。
“怎么个刁难法?”落音并没有气馁,追问着张伯。
能想的办法,宁国公应该已经想过了,所以,怕是只有过了对方的刁难,才有可能。
说起这个,张伯就是气愤,声音也高了起来:“就是出各种问题来让你回答,要是答不上来就滚蛋。上次公子前边的题目都答的很好,可是到了最后,明明答的是对的,对方却硬说是错的!这明显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落音皱眉,若真是这样,果然是难缠。
不过确实有些越有本事的人,姿态就越放的高。
“公子去了几次?”落音询问。
“那人明显是拒绝给公子医治,难不成还要去第二次?”张伯愤愤不平。
“都问的什么问题?”落音好奇道。不管有没有办法,她总要先了解一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办法。
说起这个,张伯也不知道,因为当时陪了池净去的人里,没有他。你去求人治病,还带着大夫,那不是让别人难堪,觉得你不信任他么?不信任那你还来看看什么看,早点滚蛋!
虽然后来听说了问题,因为没有亲身经历,却是没有记住几个。连公子都答不出的问题来,他再研究,也做不出答案。
落音就唤来了西煦,询问他。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西煦并没有全部记住那些古怪的问题,不过听他说出记住的那些,无非就是天文地理、数学生物、奇谈怪论等一些事。落音主要想要知道的就是,池净到底败在了哪一个问题上。
提起这个,好脾气的西煦也是恼怒,语速也说的极快:“其实最后就只剩了四个问题,那倒数第四个问题极是简单,就问公子山上的那一片白花是什么颜色的,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可前边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所以这么简单的问题一定也不简单。我和南温为此还争辩过,可是公子说这是个‘验心’的题目,答的白色,他们却说是错了。”
落音考虑了一下,喃喃道:“或许真的错了。”
张伯与西煦望了她一眼,等着她解释,落音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并不能向别人解释是怎么一回事。
晚上的时候,宁国公又来了一次,看到池净还是昏迷不醒,再一听张伯的话,知道池净犯了病,惊怒之下连下命令,着人一定要将贼首逮住。
落音一方面为池净担心,又一方面为那个孩子担心,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心累。
然后,宁国公招了太医过来,让张伯去熬药。
张伯一听,吃惊道:“国公,真的要熬药?”
张伯本是好心,宁国公听了后却是大怒,对着张伯吼叫:“不熬怎么样,难道要像上次那样,一昏两个月,差点丢命吗?!那次是运气好,这次呢,你能保证他还能醒过来?”
落音也被他身上的怒气吓着,更是被他话里的意思吓着了。
听宁国公的意思,要是醒不来,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而且那个什么药,应该对身体有很大的损伤,或者有什么副作用,不然要是能用的话,张伯早就熬了。
她对池净的病只是表面上的了解,并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在旁边待着,一种很深的无力感充斥了全身。
吩咐完这些,宁国公又唤来了东阳等人,冷冷的问他们:“最近谁惹公子生气了?”
宁国公是一个封国的最高掌权者,就算是平时,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如今一生气,那威势就更是吓人。
落音光是看着,静静的呆在旁边,就怕惹了他。若真与池净成了亲,这将来就是自己的长辈,得他不喜,可是能生出很多麻烦的事情来。
东阳行了礼,恭敬的回答道:“没有,这几日都好好的,公子性子,国公是知道的。”话里的意思是说池净脾气好,能惹他生气是不可能的。
落音在一旁却是听的吃惊。
宁国公这意思,是池净这病不能生气,要静心?难怪池净的衣饰里,不是白色就是月白色,就算极意外的有两个别的颜色,也都是极淡极冷的颜色,从来不会出现什么红色、桔色这一类的暖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