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其实自己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已经派了人去监视池府,只要池府的车或是她的人一出来,总会有人跟着,刚刚已经听人说她已经出了西城进入了西郭,想来一会儿就会到了。
可是他害怕,怕万一,就算做好了准备也不能让他轻心半分。
从窗口一掌宽的细缝里向外望着,窗下人挤人人挨人,即使是这么小的缝隙里,也能看到数十人。
突然,昊铭的眼光盯到了人群中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子身上,瞪大眼死死的盯着她。
阿落!
是她!
就算如同很多人一样戴着面具,他也能一眼认得她。
眼看着落音从那一掌的视线里走了过去,昊铭忙转了头,换了方向看去,一直到看不到人的时候,他还是盯着那个地方。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过来,刚刚落音身边有一个穿着月白色衣服的人。
而且还带了同样的面具!
想起关于池净的传言,他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小白脸,仗着比娘们长的还漂亮,就到处勾引人!
昊铭的双手紧紧的篡处,差点忍不住,冲下去将池净胖揍一顿。
只是这样虽然简单,要得到她的指印也简单,可是如果她真的是阿落,惹出动静来了,要带走她可不容易。
忍!
昊铭告诉自己,只有忍了,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落音在路上走着的时候,被人挤的一个趔趄,池净忙伸手护住她的腰道:“小心。”
落音回过头去,向后看了一眼,也不有见什么异常,不觉有些奇怪。
“怎么了?”池净手里提着灯,贴近她轻声问。实在是街上很吵,他又不爱大声说话,自然要贴的近了才能让对方听清。
“没什么。”落音摇头道,刚才只是有一种强烈被注视的感觉,回过头去也没有发觉什么。那目光,很像是昊铭看她时的感觉,所以失神下才被人挤的差点摔倒。
摇头晃去了那种感觉,落音觉得这不可能。
自上次的事情过后,宁国的官方在姒城里搜了这么久都没有搜到,人保证是离开了姒城,不然昊铭还能永远待在姒城里不走了?
毕竟他有自己的国家,不是哪一个世家的子弟,更不是像师天那样没有官职在身的闲人。
落音看了池净一眼,虽然见不着神色,可是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的坦荡,不由问道:“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古代人这样保守,虽然这乾朝相对来讲要开放很多,可是大街上这样搂着,也引人注目啊!
“没事儿,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没成亲?”池净笑着说,小心的护着落音向前走。
落音脸一红,这怎么听着,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想着今天日子特殊,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谁也不会特意注意他们两,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向以往那样引得所有人侧目,就由着池净去。
池净说的对,这里是西郭,没有内城的贵族那样讲究,“夫妻”两这样,在这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反倒是让人觉得他们恩爱亲密。
再说了,她也很享受这种被人爱护的感觉。
落音心里甜蜜,看着满街的人都觉得和善可亲了。
虽然这里还没有纸,灯的样式再多,比起在电视上看到的样式来就算不得稀奇。可是正因为没纸,各种各样材质的灯笼就更是吸引人。
细竹编的,特殊植物中空的茎杆做的,半透明的草叶做的,落音还看见了一个红木雕成的不知明的动物的花灯,小儿拳头大的眼睛里亮的可人,分明是用透明的东西装饰的眼睛,内里的烛光从这眼睛里显示出来,看着才更加美丽。
当然了,更多的就是蒙着丝绢的花灯。
两人来到了河边,只见人满为患,落音一看这样子,顿时沮丧了!这要挤到什么时候才能挤到跟前去啊!而且池净何是受过这种苦,让他去挤,不是为难他么?再说了,她自己也不喜欢这样挤着上去。
池净并不向河边挤,拉着落音向西走去。
一会儿,落音就见河边有一段地方被木栏护了起来,里边的人也很多,可是比起河边密密麻麻的人来说,算是稀疏了。
落音一看那边的人都穿的上档次,就知道能进这里的是宁国的贵族了,不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池净拉着落音向前走,收回了护在她腰间的手,笑着问。
“没啊,只是觉得,在哪里都有特权这种东西。”落音看着池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只牌子,向着入口处的一个士兵亮了亮,笑着应他。
池净虽是第一次听特权这个词,可是一想很快就明白意思了。
“特权怎么了?这世上不可能有公平,这很正常。”池净收起了牌子,带着落音向内走去。
落音只是笑而不语。
里边的人虽不拥挤,也很多,就算见过池净的人很少,可难免会遇到熟的,池净与落音很有默契的松了相握的手。
来到河边,两人找个稍微空一点的河岸待着。
夜色下水面上泛着波光,无数盏大大小小的花灯点点滴滴的铺满了河面,轻轻的顺着河面向下流去,又有上流的流了下来。
落音左右看了眼河岸,两边全是人!
被这种热闹的气氛感染,她欢快的拿了灯,笑问池净:“你先来放灯还是我先来?”
池净修长的手指提高了花灯,借着月光看了眼灯底,确定没问题后,才笑着道:“为何不能一起来?”
“那就一起来。”落音拿了花灯蹲了下去,收了轻松的神色,认真的看了花灯一眼,就要去放,池净伸手挡住了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两块手帕来,笑着道:“祈愿要跪下去才真诚,这样才会更灵验。”
落音一想也对,前世里也有灯会,只是家里那边不放花灯,将元宵节看成了一个娱乐性的节目,远没有古代这样来得意义深远,池净既然来了,自然重视。
她向着两岸一看,果然见放灯的人都跪在地上,接过他手里的帕子笑着道:“既然跪着才真诚,那还铺什么帕子?怎么能嫌将衣服弄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