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便是宓幽和喀喇沁部公主卡莎娜的武艺比试,为了养精蓄锐,宓幽特意多睡了一会儿,毕竟头一晚的晚会时间拖的很长,民众们的兴致很高,唱歌跳舞一直到深夜还意犹未尽,作为主人公之一的宓幽也不好开口说先回去,毕竟她还要在民众们面前博个好名声。
比试定在巳时,宓幽辰时三刻才在兰朵的催促下慢慢悠悠的爬起来,兰朵早在之前就准备好了衣衫和早餐,快速帮宓幽穿好衣衫,便把早餐端到了宓幽跟前。
早餐很简单,是一碟子乳饼和一杯奶茶。在北狄,宓幽唯一吃不惯的便是这乳饼,总觉得入口便是一股子羊膻味儿,使劲儿往喉咙里、鼻子里钻,那种感觉宓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所以屡次拒绝兰朵让她多吃几个乳饼的建议,转而将手伸向奶茶。
奶茶是用羊奶兑上茶叶冲泡的,茶味冲淡了羊奶的膻味,羊奶也冲淡了茶水的苦涩,倒还算清甜爽口。
一***茶是凉的。
“哎呀,”兰朵有些自责,“都怪奴婢,早餐准备的太早了,没想到姑娘一觉睡到这个时候,姑娘先等等,奴婢拿出去热一热……”
“算了,”宓幽叫住她,“来不及了,凉就凉吧,不碍事!”说着,端起奶茶一饮而尽。这个时辰已经过了饭点,要热茶的话估计还要自己生火,宓幽能等,其他人可等不了。
冰凉的奶茶顺着喉管流入胃部,温度太凉,刺激的宓幽上腹一阵颤栗,不似以往饮用热茶时的舒适感,宓幽也没多在意,带着兰朵便出了帐篷。
比试的地点设在演武场,这个演武场,跟周饶的演武场有异曲同工之妙,估计是为了两国大演武特意建造的,演武场的一侧有一个宽敞的比武台,比武台对面便是皇家贵胄们的看台。
虽说宓幽速度快,但身后还跟着一个兰朵,而且,不知是怎么回事,宓幽总觉得胃部阵阵不适,那股不适感渐渐蔓延到全身,四肢竟呈现出一股无力感。
强撑着不适来到演武场,但还是迟了些,此时的演武场人声鼎沸,望见宓幽出现,民众们发出阵阵欢呼,自发的让出一条小道,小道尽头,便是站在比武台上,意气风发的卡莎娜。
“可算来了!”卡莎娜有些不满,似乎等候多时,“你要是再不出现,我都以为你爽约了!”
宓幽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一个纵身约上比武台,落地时身子却晃了晃。
宓幽蹙眉,不对,这感觉不太对劲。
“你们中原女子还真是柔弱,跑了这么一点就满头大汗了……”宓幽的额头满是汗珠,脸色却没有剧烈跑动之后的红润,反而有些泛白,卡莎娜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想到每次去周饶都能见到一批柔弱的风一吹的女子,也顺便把宓幽归到那一类了。
“抱歉,让公主久等了,”宓幽平覆着呼吸,强压着四肢传来的一阵强过一阵的无力感,“今早一时贪睡,起晚了些……”
“道歉的话就免了,”卡莎娜扬手朝左侧一指,“选一样吧!”
为表公平,比试的武器都是由王庭提供,北狄的女子好用长鞭,卡莎娜也不例外,她自然选了长鞭,而宓幽却不能选择一贯好用的长剑,因为作为轩辕皇族后人的纳兰霁熟知沧翼十六式,如若宓幽使用长剑,不出两招,绝对会被纳兰霁认出来,故而,宓幽选择了北狄特有的武器——孔雀双翎!
见此,耶律哈丹惊起了一颗心,耶律塔娜也是一脸的担忧。别人不知道,他们俩可是很清楚,宓幽根本就没用过孔雀双翎,仅仅是那日看了耶律塔娜做过一次示范,更何况,长鞭本就是孔雀双翎的克星,他俩压根没想到一向喜欢用长剑的宓幽今日竟然选择了孔雀双翎。
纳兰霁和淳于橘的面上一阵失望,他俩早早便来到了,为的就是找个好位子看清宓幽的招式,为此,两人还摆着西蜀皇子和周饶公主的身份,厚着脸皮的坐在了耶律哈丹右侧的第一个位子,那个位子,原本是为喀喇沁部准备的。
破天荒的,纳兰明月也来了,他不似纳兰霁二人一般心急火燎,来的晚一些,便坐在王座左侧的第二个位子,耶律塔娜身边。他并不知道孔雀双翎的事,但看到在宓幽选择兵器之后,耶律哈丹和耶律塔娜的脸色竟都变得有些怪异,耶律塔娜的脸上更是毫不掩饰担忧,再看看宓幽有些苍白的脸色,纳兰明月有些不安起来。
兵器一旦选择,便不能再换,那么多人在场,耶律哈丹再怎么担心,也不好开口让宓幽重新选择兵器,只得扬手示意哥舒律。
“喀喇沁部公主卡莎娜挑战未来王后,比试,”哥舒律身边的小侍卫朝着大鼓扬起了鼓槌,“开始!”
鼓声响起,卡莎娜手一挥,长蛇一般的鞭子朝着宓幽的面门袭来,宓幽并不急于躲闪,双手发力,一左一右孔雀双翎旋转起来,只见阵阵寒光闪烁,宓幽一动不动,目睹着长鞭卷过来。
耶律哈丹惊道:“小丫头小心!”
撕拉一声,就在长鞭距离宓幽的面门仅有一厘之遥时,宓幽身形迅速往左一侧,右手一挥,竟将卡莎娜的长鞭切下了一段。
“好!”台下的民众一阵欢呼。
耶律哈丹松了一口气。
宓幽心底也平静了几分,在跃上高台之时,她已深知这股无力感绝对不是凭空而来,很可能是着了别人的道了,雪魄剑不能用,四肢无力的她此时连一个杯子都抬不起来,更别提长矛等这些兵器,无奈之下,只得选择最为轻巧的孔雀双翎,没想到,孔雀双翎给了她一个惊喜。
长鞭与孔雀双翎同属以柔克刚的类型,但是孔雀双翎的锋利程度却是长鞭无法比拟的,只要用对了巧力,绝对能跟长鞭相媲美!
但是,卡莎娜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昨晚兰朵就说过,卡莎娜的武功,在全北狄的女子中,是最出色的,尤其是那一手长鞭使的出神入化,寻常的北狄男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卡莎娜收回手,看了看少了三寸的长鞭,轻哼一声,“倒是我小看了你,看招!”
果不其然,刚刚那一招,卡莎娜确实让了几分,当下的这一招,便是全力以赴了。
似是一条巨蛇呼啸而来,宓幽目光一凛,腹部却又是一阵绞痛,疼的她一身虚汗,身子又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