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也看出来了!”宓幽收敛了神色,有些严肃,“这些流寇生气全无,估计已经死了十天左右,只不过,被人用邪术禁锢了七魄在体内,三魂受那人奴役,残存七魄的身躯自然能够听命于那人,我很好奇,能做到这般田地的邪术,到底出自谁手?”
“谷雨觉得,不是邪术!”白谷雨的神色也严肃起来,“这世间邪术,早在千年前,就被白灵山肃清,虽有残存,但经过千年来的追捕,最后一位邪术的传人,已由谷雨封印在白灵山闲云崖下等待寿终正寝,除了谷雨,无人能开启封印!”
宓幽蹙眉,“你的意思是……”
“药物!”白谷雨沉声道:“一种能够跟邪术达到相同效果的药物……”
“若论起药物……”宓幽眼眸微微一眯,透着些许危险的神色,“真是无处不在啊……”
白谷雨眸光一闪,神色冷然,“确实,若再如此下去,白灵山也不会置之不理了!”
宓幽与白谷雨对视一眼,一股难以言喻的默契弥漫开来。
“小丫头,快跟上!”
前方的耶律哈丹大喊一声,朝着宓幽挥了挥手,继而转身疾驰出去,后面的人紧随而上,细细一看,宓幽这才发现耶律哈丹的马背上多了一人,看穿着,似乎是耶律塔娜。而在耶律哈丹前方,还有一个骑马迅速消失在视野范围,看样子,似乎是亲卫队的人。
宓幽和白谷雨再度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加快了速度。
紫萘还因为刚刚说错话沉浸在自我反省中,一回神,猛然发现身边的二人突然疾驰出去,哀嚎几声,双腿扒着马肚子,拍着马屁股追了上去。
一路狂奔,整个巡查队几乎是以飞速冲进了王庭,王庭居住的大多数都是贵族以及贵族的奴隶丫鬟,他们似乎都没有见过耶律哈丹如此着急的模样,一个个聚集在帐篷门口张望着。
跳下马,耶律哈丹抱着耶律塔娜直接进了王帐,不多时,王庭所有的大夫都被请进了王帐。
“小姐,”叶月唯走到了宓幽身边,低声道:“耶律塔娜受伤了,刀伤!”宓幽没说话,等待着叶月唯的后文,她知道,若是寻常刀伤,耶律哈丹不会如此着急,“刀上似乎淬了毒……”
“淬了毒…不好!”白谷雨脸色微微一变,“恐怕不是一般的毒!”
“难道是…”宓幽停顿一下,眉头一皱,“应该没错!”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朝着王帐走去。原本就对二人的对话云里雾里的叶月唯,将实现投向了一直跟在二人身边的紫萘,紫萘因为马儿疾行被颠的骨头差点散了架,这会子刚刚站稳,便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视线,一抬头,便和叶月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撞个正着,本能的,紫萘身子一缩。
“你看我干嘛!”
叶月唯没说话,转过身,正好看到白谷雨和宓幽消失在王帐门口的身影。
王帐里乱成一团,北狄人虽然喜武好战,但比较大多数时候受的都是外伤,像中毒这样的事情也只停留在蛇毒之类的,耶律塔娜的情况,显然让整个王庭惊慌失措。
宓幽和白谷雨立在角落,透过来来往往的大夫和奴隶看到躺在床上的耶律塔娜,二人瞬间明白大夫们的惊慌失措为何而来。
耶律塔娜平躺在床上,左裤腿便强行撕开,露出小腿,原本光洁的小腿如今乌黑一片,一道狰狞的伤口贯穿整个小腿的肌肉,不仅如此,小腿上的乌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很快,耶律塔娜领口下的肌肤已经呈现出淡淡的乌黑色。
毒素蔓延太快,大夫们束手无策。
“什么叫治不好?治不好我让你们给我妹妹陪葬——”
一向开朗的耶律哈丹此时向一头发怒的狮子,双眼赤红,发出一声声怒吼,大夫奴隶们跪了一地,颤抖的身躯承接着他们汗王的怒火,眼角的余光目睹着他们的公主的生命力渐渐消逝。
整个王帐噤若寒蝉,每个人都低垂着脑袋,神色惊惧,唯有角落里的两人,目光平静的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耶律哈丹!”宓幽清冷若水的声音响起,在一片死寂的王帐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似一盆冰水当头而下,暴怒中的耶律哈丹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的身形僵在那儿,原本高大的背影此刻却显得格外无助。他转过头,怔怔的看了宓幽半晌,眸光一闪,死水一般的目光中猛然燃烧起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