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紫欣笑容凝固了,斜眼瞪着秦泽:“怎么?你对这个大会感兴趣?想跟我抢夺名额?”
天紫欣语气突变让秦泽愣了愣:“我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
天紫欣上下看了看秦泽,眉头微蹙:“我告诉你吧,按照大夏历年规矩,每过六年,每个州都会举办一次关于部落之间的选拔比赛,每个部落派出一些族人去比试,胜的人,不但会获得无比丰厚的奖励,更重要的是,可以有资格加入王室的御龙军。”
“你很在意这场比试?”秦泽问道。
“那当然了。”紫欣扬起下巴,“虽说我是天兰族长的女儿,但我受够待在这些贫穷被战争污染的地方。我在书上看过,这世上最坚固、最是远离战争而又充满荣华富贵的地方,那就是王城,是王宫,我的梦想便是,我要永远待在那个地方,那个如同世外仙境的地方。”
“也就是说,赢得比试,便可加入御龙军,加入了御龙军,就可以进入王城。”秦泽眼中有些愕然。
雪儿,还在那个王城里面,如果,我可以就这么混进去……
雪儿,我找到方向了,等着我。
天紫欣拳头紧握,眼中坚定道:“再过五年,就是我实现梦想的开始,所以……”天紫欣盯着秦泽,“你最好别想参加这场大会,如果我觉得有人会威胁我的获胜,说不定会提前毒死他。”
天紫欣朝秦泽挥着秀拳,露出龇牙咧嘴的样子,就在这时候,那只叫太武的金毛猴子也爬到紫欣的肩上,两手拉开嘴巴,吐了吐舌头。
与紫欣道别后,秦泽便重新抱着土豆,蹲坐在张老屋门前守着,刚才因为王封安他们,所以一时间没来得及告诉张老,可是现在,土豆似乎发烧比刚才还要严重了。
天色渐暗,好在张老也很快就回来了,在秦泽说明来意以后,张老欣然同意,让秦泽先把土豆放在这个地方,明日一早再回来就行。
另一边,王封安捂着鼻青脸肿的脸疾步前行。
“王兄,你慢点啊。”易康在后面小跑。
王封安瞋目切齿:“岂有此理,竟敢如此羞辱我。”
“可人家毕竟天兰族长的女儿,技不如人,说出去也是丢人啊。”
“天紫欣。”王封安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个名字,“除了那个丫头,我更气是那个秦泽,他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马夫。”
看着王封安,易康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一只暗黄色的小马蹲在一个院子里。
那只小马,是秦泽之前一直抱着的。
王封安也发现了这只小马,冷笑一声,直接大步流星朝土豆走去。
“王兄,这是张老住的地方。”
王封安没理会易康,直接一手把土豆提了起来,土豆四肢乱摆,低声嘶鸣,王封安冷笑道:“刚才张老又被族长叫去,商议前线战事,正好秦泽如此重视这只小马,那我也不客气了。”
王封安推开门,走近之前他们上课的地方,迈步到了一个柜子前,目光停在一个陶碗上面,里面盛着绿色的液体。
易康一怔,这是之前张老严肃吩咐过的毒龙丹药材,里面都是至毒之物,难道……
土豆拼命挣扎着,王封安抓住土豆的手渐渐开始用力,他的神色阴鸷,在土豆无助而又恐惧的目光中,端着碗强行把那绿色液体哗哗全部倒进了土豆嘴里。
土豆突然从王封安的手中挣开,浑身剧烈颤抖的蜷缩在地上,嘶声哀鸣。
王封安脸上布满阴霾,冰冷看着这个弱小而又无辜的生命:“哼,要怪,就怪你的主人太过于张狂了。”
天色被黑云遮盖,街道外面静悄悄的,悄无声息。
第二天清晨,秦泽便小跑来到了张老居住的小楼,一进门,就看见张老一个人跺脚大骂。
“岂有此理,我精心准备的药材就这么被糟蹋!”
秦泽怔了怔,疑惑问道:“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就在这时候,秦泽发现他的土豆此刻正蜷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慌忙跑过去把土豆抱了起来,“土豆,你怎么了,土豆,你醒醒!”
张老背着手,佝偻身子,斜眼望了秦泽:“我查清楚了,是王封安,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把我的一份毒龙丹药材全部倒进了这只小马的嘴里。”
“毒龙丹?”秦泽面色唰的一下变白,“见血封喉的剧毒啊。”
张老撇了撇嘴:“哼,虽说毒龙丹是剧毒之物,但在没炼制成功之前,其药材,并非是剧毒。”
听到张老的话,秦泽呼了一口气,但旋即又有些不解:“既然不是剧毒之物,为何土豆现在全身发抖,身体,好像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冷的像是死物一样。”
土豆在秦泽双臂间哀鸣,可是这声音,小的就像是蚊虫细鸣,
张老坐在了一张木椅,面色阴沉:“药材没毒,但在这药材中,我加了一味东西,那东西百年难遇,是我专程去断魂崖下面的峡谷,费了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东西,可现在,就这么没了,你说我能不气吗?”
“什么东西?”
张老一字一顿的道:“一滴龙血。”
“龙血?”
“虽说只是一滴龙血,而且这龙血已经过了百年被稀释的差不多了,但到底是龙血,里面蕴含的能量,怎么可能是这只刚刚出生的小马能够驾驭的了,很快,龙血里面蕴含的能量就会撕烂它的肉体,最多两天内,这只小马就会爆体身亡。”
听完张老的话,秦泽心下一沉:“那……还有救吗?”
“两天时间我是不可能炼制出调节灵力紊乱的丹药。”
秦泽眼中怅然,看着怀里土豆越来越虚弱,心里不忍:“你才出生不久,却是因为我遭此不幸,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秦泽蹲在地上,用手揉着土豆的背部,它还那么小,连毛发都还没长多少。
张老斜眼看了秦泽一眼,又看了看那个已经什么也没有的陶碗,实则他的心里也在滴血啊,那龙血,哪怕是一滴,也是千载难逢的宝物,现在说没就没了,他那个气,一时半会恐怕很难消解。
生气归生气,但是秦泽这孩子,自从那日在鬼先生的手里救出他以后,张老便也默默关注着他。刚开始,是因为他身份比较敏感,突然来到西风部落,张老有义务暗中监视他,可是到了后来,吸引张老去关注这孩子的,是他的品行,小小年纪即便遭到一次又一次难以言喻的打击,但他骨子里却始终有着一股不屈不挠的韧性,沉静之中蕴含着一种不甘于命运的执着。
如果西洪那孩子一开始就能像秦泽这个样子,或许,他就不会有近十年的迷茫,或许他早就突破玄气境也不会遭此变故。
知道那只小马活不久了,张老看的出来,秦泽眼里的伤心是真实的。
没想到啊,如今这个混乱年代,竟会有人对一只畜生如此真挚,实属不易,只有真正善良的人才会有这样感情。
张老嘴角下垂,吹了一把山羊胡须,阴着脸,从柜子里拿出一份竹简,扔在秦泽的脚边。
秦泽抬起头,看见张老面色阴沉,并沉声道:“拿去,虽说丹药炼制时间不够,但灵力紊乱也可以通过布置阵法来调理,这个道阵,两天之内能不能布置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秦泽神色迟疑,捡起那枚竹简,上面写着“静灵阵”三个字。
这东西,真的可以救土豆吗?
秦泽望着虚弱的土豆,又看着张老,欣喜道:“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救命之恩!”
张老环抱双臂,撇嘴道:“你可先别谢我,在我认知里,除非是真正具有布阵资质的人,一般人别说是两天了,两年也别想布置出一个道阵。”
“只要有希望,那就一定要去试一试。”秦泽低下声,眼里看着土豆。
张老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本来他自己就是一名阵法大师,对于静灵阵这种初级阵法抬手间便可以布置出来。只是,一来张老还在气头上,可不想为了一只畜生去布阵,二来,张老也想考验一下这孩子,看他能否也能创造出一个奇迹出来,毕竟,他的血脉可是比西风部落中的任何人都要珍贵,若是他真能在两天内布置出静灵阵,那么张老不妨会考虑收一个布阵奇才的弟子。
想到这里,张老站在自家门口,对着已经走远的秦泽吆喝道:“小娃娃,你给我记住,虽说在这中间我不会帮你,但若你真能把那只马儿给救了,我就正式教你阵法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