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每一种有形之物,历经千年不灭者,皆能产生灵体,有些甚至可以直接幻化成人形,凡间将它们,称之为精怪。
热闹与喧嚣的大都市,繁华的街道两边商铺林立。一家名为“古医舍”的医馆静静地矗立于商铺中间。与其他商铺富丽堂皇的现代装潢相比,这家医馆比较古色古香,在这闹市中,倒是多添了一分静谧。
医舍里坐了一个六十多岁,相貌普通的老头,坐在柜台前。身后是一个巨大的不知用什么木头制成的中医柜,黑漆漆的医柜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掉了漆,露出实木来。
这间医馆是上个月才在繁华的闹市区开起来的,在这座大城市租下这么大地方来开间无人问津的医馆,也不知道是这家主人钱多没处花呢,还是脑子抽了风。也许是对自己医术太过自信吧。兴许治好一两个人后,这家医馆的生意会好起来呢。
隔壁一家精品服饰店的小吴望着壁这个已经做了自己一个月邻居,却没见过一个客人上门的医馆,忍不住猜想。
“这年头,有钱人真是钱烧的慌。”她隔壁那位开鞋店的卢大姐摇着扇子走到小吴的身旁,同样望着那家毫无人气的医馆,啧啧道。
小吴和卢大姐在这闹市区开店已经好多年了。前些年生意好的时候赚了不少,近几年电商的发展压榨了她们这些零售店的利润空间,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这不,隔壁这家原来是卖化妆品的,最近生意越来越差,她们干脆把铺子盘了出去,去网上开店了。
否则,这医舍的主人就算再有钱,也租不到这里的房子开店。
不过她们俩真的挺好奇的,这条老街一直都被认定为商业街,都是来逛街买东西的,有谁会到这里来看病呢?虽说现在中医推拿,针灸很流行,但她和卢大姐这几日观察发现他们好像根本不经营这些,就只是给人看病开药?
再者,既然开了医舍,好歹打个广告,贴个告示出来,说明一下到底治什么病吧,什么都没有。除了头顶乌木上鎏金的三个大字“古医舍”,什么都没有。
更奇怪的,这医舍似乎只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姑娘在经营。那老头穿着普通,长相普通,实在不像是什么有钱人。那小姑娘更别说了,每天扎个马尾,穿个T袖外加牛仔裤,怎么看都是个学生样,到底是哪来的钱开的这家医舍。
小吴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不想了。这年头怪事多了去了,也不拘这一两件。
小吴观察了这家医舍好几日,终于决定今天去他们那窜门。她这个人有个毛病,喜欢和左领右舍闲聊。这家新开的医舍实在是太让她好奇了,不进去一探究竟,怕是晚上连觉都要睡不好。
于是小吴交代了店里的两个小丫头几句,就去了医舍。一只脚刚踏进去,就见一个女孩从药柜后面走出来。
“爷爷,半夏又发疯了,你快管管她。”只见女孩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发头凌乱,睡眼惺忪,嘟着嘴不满地指着楼上,大叫。
被叫爷爷的老头正端坐在一个柜台前,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看着,闻言笑呵呵地转头道:“不着急,待会我给她浇浇水,她就不闹了。”
“那您快点,我一大早被她吵得觉都睡不好。再闹我就把她煮了吃了。”女孩哼哼唧唧地又说了一回,这才打着哈欠转身,只听得药柜后面传来“哒哒哒”上楼的声音。声音很大一听就知道是木制的扶梯。
小吴有些吃惊,没想到竟然是买了两层,上下打通了吗?
这户人家该是得多有钱。
而且她刚才听这祖孙二人(应该是祖孙吧)的对话,怎么听都觉得奇怪。需要浇水,那应该是养的花花草草,可既然是花花草草,怎么会把人吵得睡不着觉呢?
小吴是越听越糊涂。难道她与这个社会脱节了,已经听不懂现在年轻人的语言了。仔细想想,倒也觉得可以理解,她与女儿微信聊天就经常看不懂,兴许是她真的老了吧。小吴心里默默感慨。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传来一个淳厚中略带沧桑的声音:“大姑娘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大姑娘?小吴有些无语,这称呼怎么感觉这么老土。而且她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姑娘了吧。
小吴好笑地走上前道,整理了下思路,道:“老中医好,我是隔壁开服装店的,咱们这左领右舍的,我过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老头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都已经弄好了,多谢你了,既然来了,喝杯茶在走吧。。”说着从柜台的抽屉里拿了个瓷杯,给她倒了一杯茶。
茶香飘散在这空气中,小吴狠狠地吸了一口,顿时感觉肺中的的浊气像是被什么洗涤了一般,浑身上下都觉得舒坦。
“好香啊。”小吴这个不懂茶的人,闻着这清香四溢的茶香,也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老头很有风度地抬手示意她喝茶,小吴也不跟他客气,学他的模样,两只手捧起茶杯浅尝了一口,顿时一种清醇的味道在嘴里漾开,她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忍不住眯起眼,想要享受这茶给她带来的沉醉。
小吴迷迷糊糊从医舍里出来的时候,猛然惊醒自己此趟来医舍的目的。哎呀,她真是糊涂。怎么光顾着喝茶了,想问的全都没问。
不甘心地抬头看了眼医舍,小吴暗想,没事下次还有机会。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才悻悻地回到店里。
老头笑眯眯地目送小吴离开,等到人影在门口消失,才缓缓收起笑容。
女人真是一种麻烦的动物。仿佛早已猜到女子真正的来意,老头摇了摇脑袋,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脸上的神情哪里有刚才的和蔼可亲,活脱脱就是一个老顽童。
“爷爷——”楼上又传来女孩崩溃的叫声。
哎呀不好!他竟然忘了正事。
老头听到声音赶紧起身急急忙忙上楼。
刚上楼,就听到一阵“呜呜呜”的哭声,和夕儿的哀嚎声。
推开门,昏暗的房间里,半夏半跪在一个花盆前,朝着花盆猛流眼泪,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呜呜呜...”半夏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见到爷爷进屋,立刻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在她印象里,爷爷是最可怕的人。
爷爷没有吭声,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抓在手里的药盆,声音沉沉道:“怎么回事?”一眼就看出那是何首乌的盆。
“何哥哥说喜欢上别人了,不要我了。”半夏抽抽噎噎地回答爷爷的问题。
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的林夕闻言忍不住瞥了瞥嘴,又是为了男人。真搞不懂,男人有什么好,为个男人哭成这样至于吗?再说就何首乌那爱沾花惹草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
半夏长得这么漂亮,跟个仙女似得,她要是肯现身,追她的男人都可以从这里排到法国了,何必单恋何首乌这坨屎。
她林夕要长她这么漂亮,早就泡遍这城里的所有帅哥了。
可惜...林希儿摸了摸自己的小脸,顶多算是清秀吧,跟漂亮暂时还搭不上边。所以她至今跟桃花无缘。
哎...林夕认命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桃花啊,烂桃花也行啊。
爷爷听半夏这一大早哭就为这个,头疼地抚了抚额头。
要照顾这些灵体精怪真是够累的。
若不是...爷爷转头望了一眼躲在被窝里“装死”的林夕,叹了口气,罢了,这是他的使命,他必须完成。
半夏最后被一瓶对她修炼极有好处的玉露安抚了。喜滋滋地拿着玉露回到了自己的药盆里。
至始至终,何首乌都躲在药盆里没有出现。
林希更加唾弃这个垃圾了。
她还记得前段时间,紫苏姐姐被这个妖渣伤的连哭了好几夜,害的她夜夜睡不好,恨得她差点就起来把何首乌这家伙拔出来一把火烧了。
就没见过这么好色的精怪。
人家景天哥哥多好,一直安安静静地修炼,虽说化成人形的时间比何首乌晚,但要论实力绝对不比何首乌差。
不过景天哥哥好像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已经有好几个美女姐姐向他表达了爱意,可惜人家都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