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镜在青叽鸟的带路之下,来到了山腰上一片石屋聚集的地方。石屋错落无序,有远有近,周围有着竹木环绕,或是被栽种上了花草,还有狗彘之类来往行走。
余镜的石屋处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远离其他的石屋,四面还有竹林环绕。
余镜试着就这样走进去,却发现无论他怎样走,都会走回原地,却是让他脸上多了好几道伤口,身上衣服也破了许多。
余镜忽然想起杂事院那名弟子说的禁制,大概就是眼前所见吧。
就在余镜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想起身上的那块青色令牌,杂事院那人说过这块令牌可以避开禁制。余镜掏出令牌,却不知道如何使用,抓耳挠腮一会,忽然灵光一现状,手持青色令牌虚画几下,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大喊一声:“开!”
竹林应声而开,青色雾气一个聚散,一条小路就出现在眼前。余镜一乐,赶紧往竹林里走去,不敢耽搁。在余镜走进去后,青色雾气又是一个聚合,竹林合拢,小路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余镜哪里懂得什么道法,不过是见过他人使过几次,照猫画虎罢了。而这竹林中禁制见得令牌就会开启,就这样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好成功罢了。
余镜走到石屋前,又有模有样地学了一次,打开了石屋的门。
余镜一下子走进去,石屋面积颇大,里面倒是只分了三间。
最外面一间极其简单,不过一面四角方桌,四个坐垫,外加摆放在墙角的一盆君子兰和墙上遮挡窗户的一副花鸟画。
里面两间并列,一间卧室,里面不过一张铺着被褥的床和上下摆放的两个柜子,另一间是修炼室,一张加棉毛毯,一座香炉。
看样子,这间石屋原本的主人倒是颇为清简并且钟情于修炼的啊。
余镜不过转了一圈,就来到了卧室,将一班杂物放在床上整理起来。以往都是母亲帮他做这些事,现在娘亲不在,只有他自己做了。
余镜被遣来小青界并无准备,于是身上并未带有自己所带的一应物品,只是大哥余铁所赠的铁珠随身携带,方得带到此处。
余镜拿起那件白衫,却没想到白衫被拿起来的时候瞬间变成了一块白布,倒是让余镜摸不着头脑,只好随意往身上一披。那白布又是一变,竟变成了极为合身的一件白衫穿在余镜身上,余镜不由得惊呼这般手段之神妙。
不光如此,余镜原本穿在身上的衣衫竟挂在身上,而劳累了一天,出了些汗渍的身体,瞬间变得清爽。
余镜惊奇的左看右看几眼,才心满意足的把原本的衣衫放下,看起其他的东西来。
余镜拿起倪俊所给的大布口袋,打开结口,里面竟是满满的一袋珍珠!余镜把珍珠全都倒在床上数了数,足足一百粒!这些珍珠不过指甲盖大小,上面却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放在手上,竟然感觉浑身轻松,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余镜惊异得大呼。
再是童子杜元白在日晖殿的走廊给的那个乾坤袋,余镜拿起童子杜元白当时一起给的小册子,打开一翻阅,才知道这乾坤袋是修道之人所用的储物法器的一种,而且颇为高级的样子,里面有着数丈方圆,能够容纳许多物品。
不过上面也提到一些弊端,储物法器不能叠加,而且生物不可放入,过大的物品也不能放入。还要经过‘认主’,这乾坤袋才能为余镜所用,这认主之法书上倒是有着记载,不过却是需要法力,现下的余镜却是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余镜也就不再琢磨这些东西,将珍珠重新装入大布口袋里,和乾坤袋一齐放到下层柜子里去。
然后拿起徐如海送给他的那几本各州杂志看了起来,不是他不愿意现在去看挑来的那几本功法,而是根本不识字的他看不懂,只有先学会识字才可以来言其他。
不过让余镜几欲抓狂的是,这各州杂志语言晦涩,字句生僻,而且各州杂志所用词语亦是有所不同,还夹杂各地所用的地方字体,这下子这各州杂志也看不下去了。
此时的余镜不由得怀念起如同长兄般的吕文中,若是有他在这,识字却是难不倒他。哪怕退一步,将吕文中送他的书拿来,此时也要顺遂得多。
既然无事可做,余镜走到外面去,寻了口水井洗了个澡,并且把衣服随便拿谁搓了搓便挂在了一刻长歪了的竹子上。回房间把书全都放好之后,就睡觉了。
半夜,余镜突然惊醒,在余镜的梦中,之前遇到过的那个人参娃娃现身,和余镜说了许多,但是余镜都是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清楚,只记得什么圣树,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确定只是一个梦后,余镜长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身上衣服自动散去余镜的冷汗,余镜深呼吸了几口,就也再次睡去。
第二日阳光初升,一剑眉星目道人盘坐山顶之上,面向太阳,若是有修道之人在此,便可以看到他头顶之上仿佛有着一个漏斗般的漩涡,灵力携带着丝丝从太阳光掠夺而来的红色光芒没入他的头顶。
那道人一个盘坐便是一个时辰,此刻已是卯辰交替时分,阳光也浓烈起来,那道人却是一摆拂尘,飞身站了起来,看向上山所必须的那条小路。
一个十岁左右的白衫少年缓步走来,不是余镜故作高人风范,而是一路上山路途颇为艰难,余镜已经耗费了许多体力,走不快了。
两人相见,互相见礼之后,主宾依次坐下。
“师弟如此之早便到我这剑庐来,怕是还没有喝过早茶吧?”倪俊拿起坐垫旁炭炉上的茶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这些都是师兄我费心寻来的,滋味倒还不错,师弟可以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余镜呐呐的答应下来,举起茶杯就喝,结果被里面滚热的茶水给烫了一下,感觉把口中茶水一吐。
倪俊脸上没有神色变幻,淡淡地说道:“师弟倒是急切了,我这灵茶用灵火煮开,保以热度不失,这一口下去,烫到是自然的。而且品茶品茶,讲究的一个品字,如此品法,如同牛嚼牡丹,平白糟蹋了好物。”
倪俊将茶杯在嘴边轻碰三下,余镜都看不清他到底有没有喝。
不过余镜倒是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红着脸学着倪俊品了品茶,结果感觉浑身轻灵,刚刚爬山的疲惫感瞬间消散一空。
“师弟还未修炼,这茶的作用也就仅限于提神明脑了。不过余师弟应该挑选过功法了吧,按照师弟的天分,修炼一个晚上,也不会浑身没有丝毫法力吧?怕是师弟修炼遇到了疑问,今日才上山来找寻我?”倪俊又喝了几口茶,随意说了几句。
“倪师兄所言,倒也不错。”余镜愈发地脸红,“师弟我出身农家,幼时不过与禽畜为伍,放游于山林田野之间,未曾入得书院学习文字。”
“哦,这倒是些小事。”倪俊哦了一声,说道:“我九灵门立门万载,收的徒儿不知几千万万,不曾习字者亦是有之,不过小事耳。门中有着解决的法门,不过师弟此刻却是无法得到了。”
余镜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这种法门倪俊定是知晓,不过上次徐如海也曾说过,门中所传功法法门不得私下传授他人,倪俊定是不会教授于他。
见余镜露出失望的神色,倪俊的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此等法门,我亦从他出偶得。那是我外出云游时偶然所得,不过在此去做,却是有些难处,就是不知不知道师弟敢不敢去做了。”
“师兄说的可是真话?”余镜不由得欣喜,“师兄但说无妨,哪怕是千难万险,师弟也会去做的。”
“师弟好胆魄。”倪俊脸色不变地称赞一句,“此法却是需要与上等的灵物相结合,刻上文字,然后我来施上法术,便可告功成,解师弟之困。”
“当真?”余镜欣喜莫名,无需将他压迫的气喘的长久时间便可以习得文字,自是好的。
“不过。”余镜还没有欣喜完,倪俊就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这小青界中,上得品阶,足以承受此等法门的灵物确实只有一样,便是山下树林深处,那棵门派守护大阵的定阵圣物,青灵神木。”
余镜听完脸上就露出了吃惊的神色,那几个从未听说过名头就把他震住了。
“师弟亦曾听说过山下树林中猛兽无数吧。”倪俊问道。
“此乃师兄教导。”
“不错,这小青界虽是我门下小界,但其中猛兽却不听我门中号令,亦不认我门中弟子,且无数载来,门中用其等磨砺弟子,其中亦是有着修道有成的妖兽,凶险万分。更何况门中曾与神木真人有过约定,门中弟子无事不可前去打扰他,若是有着此种弟子,任凭神木真人处置。你可还愿去?”
长长的沉默,只听一声回应响起。
“我愿往神木真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