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岭,苍梧山。
这是一座伟岸的大山,也是一条无形的界线。
相传,那里有蛟龙一般的巨蛇,大鹏一样的老鹰,会吃人的古树。山精野怪数不胜数,是人类不能涉足的禁区。
苏漠诧异。
杀人也许说得通,毁墓就令人费解了。
如今。寻这野猪精的足迹,居然追到了苍梧山。是怎样的理由,让它千里迢迢不辞辛苦来杀人毁墓。
仇恨。
王悠然一手无缚鸡之力之书生,又不干下套打猎的勾当,根本没有结仇生怨的理由。如果说是前世恩怨,那更是无稽之谈。
除非这野猪绝对是天蓬元帅,否者能保留前世的记忆大能,何必去投猪胎呢。
“哼……哼”
两声轻哼,一头肥大的野猪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它体型庞大,犹如一只小一号的大象,一身皮毛油光锃亮,寻常刀剑难以刺破。
苏漠隐藏在树上,等待着时机。
“探测目标野猪精,妖气值50。”
好。五十的妖气相当于没有,野猪精能依仗的就只有它强健的躯体,还有比寻常野兽略高的智商,对苏漠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没过多久,野猪精带回来一头獐子。令人意外,这头野猪并不是素食动物。
吃完獐子之后,野猪精一直待在洞穴没有出来。月上中天,野猪依然大睡特睡,没有起来吞吐月华的意思。
在狐狸山当先生,苏漠知道妖怪都有吞吐月华的习惯,野猪精显然成为妖怪不久,而且基础知识都欠缺。
第二天,野猪精追赶一头成年老虎。
第三天,野猪精被一只200妖气的松鼠玩得团团转。
第四天,……
无名指上拘魂戒幽光一闪,在朦胧的月色下出现一位赤足美女,坐在树梢上荡着脚丫,鼓着包子脸,数着天上的星星。认真的摸样,仿佛不数清楚天上有多少颗星星绝不罢休。
“帮我一件事,我放你自由。”苏漠直接开出筹码。
半月时间,莲香的媚术越加厉害。从最初肉体**裸的**,在到不同角色的扮演,如今已经懂得利用环境,不知道算不算道家所说的天人合一。
少女一怔,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你肯放了我。”
“留你干嘛,小生弃文从武,不需要你红袖添香素手研磨,还是将你放了,去祸害别人为好。”
莲香看着美丽的星空,轻声道:“你不怕我修行有成,回来找你报复吗?”
苏漠笑了笑,冷道:“你敢吗?和尚将你剥皮取血,尚能和你共居一地,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敢吗?
老实说,她怕了。拘魂戒被苏漠掌控,只有苏漠睡着的时候,她才能自由出入。有一次她玩过火了,惹恼了苏漠,如同猎人熬鹰,苏漠整整五天五夜没有睡觉,而她也只能呆在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面,差点没疯掉。
“既然你不怕,当初为何从土地手中将我讨回。”
“恐惧源于未知。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怕。”
莲香寻回人皮,没了血雨落的法术,和尸魔一战后,身受重伤,阴气指不超过五百。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厉鬼。
一只小鹿,倒在了血泊之中。
黑夜的森林,浓浓的血腥的血腥味,是猛兽最好的诱饵。
“哼哼……”
野猪凑过去嗅了嗅,甘甜的血腥味让它迷醉,不知道几时起,它爱上了这种味道,不爱吃那些没营养的野草。
“迷魂术。”
它还未来得及享用美餐,只见一阵黑烟袭来,脑袋感觉一阵迷糊。
“锵……”
一道银白的亮光晃花了它的眼,恍若天际坠落的流星,突然,前蹄传来一阵剧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它怒了,猛地向前方冲去,想要将眼前的人,撞成一滩血泥。但它不知道,前蹄不只是受伤,脚筋被挑断。
嘭……
一声巨响,庞大的身躯跌倒,溅起一阵灰尘。
又一剑,又一道亮光。
一朵血花溅起,它的后腿传来一阵剧痛,随后又传来一股无力感,后腿的脚筋断了。
“这……”
莲香惊骇的看着持剑舞动的苏漠,半个月前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今已成为一位能和猛兽相搏的剑客。
野猪惊讶的发现,仅剩下的两条腿,无法支撑起它肥硕的身躯。
一剑,两剑,精准的削断另外两条脚筋,野猪微微撑起的躯体,再次无力的趴下。
“该你了。”
做完这一切,苏漠放开对王子腾执念的束缚,让执念掌控他的肉身。
所做的一切,就是让王子腾手刃仇人,不然,第一剑就能终结野猪的性命,远不用挑断脚筋那么麻烦。
“哈哈哈哈……”
王子腾猖狂的大笑,刺耳而又沙哑,一双冷彻如清泉的眼睛,此时布满血丝,比疯子还癫狂三分。
“扑哧”一剑,鲜血从野猪右眼流下,杀猪般的叫声,惊动无数飞禽走兽。
“哈哈哈哈……”
凄厉的叫声过后,是一阵畅快的大笑。
左耳,右耳,獠牙,牙齿,尾巴…………
野猪不在惨叫,独眼如同血染,带着仇恨怨毒的目光盯着那人。那人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笑的更加畅快,这正是他留下左眼的目的。
笑声无比渗人,哪怕曾经身为厉鬼的莲香,也不禁头皮发麻。
但也仅仅发麻而已,和那位脸上粘着鲜血,手剥着活人皮,还不忘念阿弥陀佛,教导世人慈悲的和尚比起来,境界不知差了多少。
那人突然不笑了,神情专注,像画家一样做起画来。只是那笔是削铁如泥的精铁剑,纸是野猪的兽皮,墨是泊泊涌出的鲜血。
“噗……”
毫无征兆,一剑刺中咽喉。鲜血犹如涌泉,染红了手中的剑,染红了青色的衣。
“哼……”
野猪精如同弹簧一样暴起,血色的眼珠如同烧热的玻璃珠放入清水一样爆炸,舍命的朝前方撞去。
苏漠的肉身如同落叶一样飞起,又如同麻袋一样砸下。
王子腾看着咽气的野猪精,残忍的笑了笑,执念随着野猪精生命的终结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