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呆呆立在原地的陆千鸿想要回家。
他觉得自己遇到了黑社会,但能从十米高的地方跳下来的会是黑社会么?那个穿着长风衣打扮很拉风的老头看起来到像是一个好人,但也仅仅是像而已,陆千鸿在他转过身时清楚的看到,那个拉风老头的腰上系着一把漆黑刀鞘的刀。
刚刚就是这把刀,把那个怪物钉死在墙壁上。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刚刚的一切此时都在陆千鸿脑海里清晰的回放,他惊讶于自己所记住的每一个细节,好像这些天生就是他该掌握的一般,陆千鸿脑子现在乱乱的,全然没有普通人遇到这类神秘事件的惊慌失措,相反,他显得特别冷静。
冷静的可怕。仿佛体内一直有一个声音再说:“不要害怕,这根本不算什么,相比你拥有的,这些都只是前菜而已。”
“前菜?这破前菜要是换了个人早就被吓死了好不好?你居然告诉我这只是开始?”陆千鸿懊恼的想,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打通了那个很久不曾拨通的电话。
“嘟……”陆千鸿点了下拨打键,他拨打的是一个座机,号码只有七位数,比起现在手机横行的年代,座机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但这个七位数是陆千鸿唯一能和他爸爸取得联系的方式。
同一时间,远在中国西安正在整理一堆文件的陆可举突然听到了桌子上那台几乎快要被他遗忘的座机传来声音,首先迟疑了一下,但随即便是一大步走到桌子前,拿起了覆盖着灰尘的听筒。
“喂?是千鸿么?”
听到电话那边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陆千鸿怔了一下,他这才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有差不多三个月没有给老爸打电话了。
“嗯……是我,老爸。”陆千鸿轻声开口。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妈妈睡着了呢。”陆可举似乎很忙,但还是很耐心的问着陆千鸿。
陆千鸿想了很久,还是把今天晚上所看到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这个远在西北的老爸。
陆可举沉默的听完后。
“爸……你看这……到底是什么?真是我的幻觉么?”陆千鸿疑惑的问着陆可举,可他问了足有差不多半分钟,电话那边还是沉默,只有一点点由于信号而存在的杂声。
“那个叫你醒醒的老头是穿着黑色长风衣带着黑色墨镜腰间系着一把漆黑的刀么?”在良久的沉默后,陆可举突然这么一问。
陆千鸿如实回答。
“我知道了,孩子,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那个头上长角的怪物,包括那个从三楼跳下来的老人。”
“他们都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他们走的都是一条血腥且充满曲折黑暗的路。他们有着普通人类所做不到的力量,但却也做着这个世界最危险的事。”
“你的爸爸,也就是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本想不让你卷进来,但果然,命运这种东西,握在手里迟早要出事的,还不如顺其自然,让它随波逐流。”陆可举顿了顿,似乎是意识到这次的通话时间有点长了,但现在还不是挂电话的时候。他必须和陆千鸿讲清楚。
“所以,该来的还是来了,屠魔者永远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这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孩子,看到你右手上的那个矩形印记了么?”
陆千鸿呆呆的听着话筒那边陆可举的言语,感觉今天晚上是不是老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但惊讶归惊讶,他还是向自己的右手上看去。
“这是你被我用院校器械部最新研究成果封印的魄,暂时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只知道很强大,听着,你不用听懂那么多,大概十二个小时后,那个穿黑色长风衣的老头就又会再次来到你面前,他会告诉你一切。”
“也许下一次我们父子见面,就会在面对魔类的战场上了,你可要加油!”
陆可举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陆千鸿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空洞的声音,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上一秒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学生,下一秒,除了撸啊撸打的不错外再没有任何特长的他,俨然变成了一个身怀力量即将拯救世界的热血少年。
貌似跨度有点太大了。
陆千鸿甩了甩头,努力去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站在夜色中又吹了一阵风,便踉跄的回家去等那个拉风老头子找上门来了。
就在陆可举挂断电话的一分钟后,远在美国的马诺尔侍卫院校,最东边的院校侦查部里,一个个中文署名的IP地址正不断的输送进房子中央的大屏幕里。在屏幕的右下角,是一根根交错在一起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
“和陆可举通话的那个人的IP地址找到了么?”大厅正中央,一个留着大把大把胡子,头发张扬,全身肌肉明显的中年男人淡淡问道。
“目前一共探测到十一个伪造地址,还在进一步排查中,种种迹象表明,和陆可举先生通电话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儿子陆千鸿!”一个戴着耳机的眼镜男眼睛紧盯着屏幕,头也不回的道。
“这是一个重要线索,陆可举向来很谨慎的,为何这次破绽这么大,大学计算机专业出身的,难道不知道马诺尔院校侦查部的恐怖么?”肌肉虬结的中年男人抬头注视着大屏幕,眉头微微皱着,陆可举向来是不赞同让他的儿子被院校所知晓的,可这一次,更像是故意为之。
“那家伙终于想通了么?”
肌肉中年人收起紧皱的眉毛,突然嘴角向上笑了笑。他随即转身,不再去看大屏幕上那闪动的数字,而是向着马诺尔侍卫院校组织部大踏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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