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母亲,我在长洲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何家有意和羽家联姻,这是不是真的?”羽立赫突然问道。
见羽立赫说到这件事,安小琪不禁悄悄地留心起来,这四大家族中的两大家族联姻可不是小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隐情?
就听羽夫人说;“确实有此事,据说何家要扩大农庄,急需资金,所以需要咱们羽家在财力上的支持,而且亲事成了,何家的农作物可以借助咱们的商业网络,销售到更远的地方,获得更多的利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羽立赫恍然道,“这何家就一个儿子,何必这么贪心。”他自言自语道。
“呵呵,生意大了总不是坏事,赫儿你这轻易满足的想法根本就是生意人的大忌。”羽夫人语重心长地说。
“孩儿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母亲就轻易的答应了这件婚事?”羽立赫追问道。
“何家的小姐何菲菲声名远扬,才貌俱佳,如果能进了咱们家的门,能拢的住你哥哥的心自然是好事,这件事对咱们没坏处,为什么不答应呢?”羽夫人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睛里闪着机智的光芒。
只是何家小姐太挑剔,所以才有了船上私会这一出吧?如果今天不是亲耳听到,还不知道这里面竟然有这样的隐情。安小琪心想,如果这件事真的成了,那可真是一件震惊全国的事情,不知道皇宫里面的人知道了会有什么想法,想必会把那面瘫男气死吧。
“我看未必是好事,四大家族掌握着燕国的农、牧、船、财,朝廷难免有所忌惮,只是我们在朝中都安插着人,而且各个家族并不涉政,所以能平安无事,如果两家联姻,朝廷难免会多心,到时候唯恐会给我们带来无妄之灾啊。”羽老爷突然开口,苍老的脸上密布忧虑之色。
“这倒是多虑了,朝廷对咱们有戒心,咱们打消他们的戒心不就行了吗?”羽夫人笑着说道。
“夫人的意思是主动向朝廷靠拢,然后……”羽老爷正想接着往下说,突然看到夫人暗暗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意识到还有安小琪一个外人在场,索性就及时停止不说了。
“闲聊这干什么,外面已经备齐了,用晚餐吧。”羽夫人转移话题到。
安小琪一副淡然的样子,好像根本对刚才的谈话不关心,心里却暗忖,不知羽家是如何的向朝廷靠拢,自己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报仇雪恨呢?
晚饭吃的温馨祥和,安小琪坐在羽凤儿的身边,体贴入微的照料着她,还不断地说些无伤大雅的笑话逗她开心,羽凤儿也出现了难得的笑容,看着两个小女儿家一起窃窃私语,其乐融融的样子,羽家二老也非常的高兴,果然这安姑娘不同常人,竟然能让爱女出现笑容,看来儿子把她救回来也是意外的收获。
用过晚餐之后,喝了几口茶,羽凤儿就要拉着安小琪去自己的房间,羽家二老高兴,自然也就放走了他们。
羽凤儿的住所就在安小琪院子的斜对面,穿过一道长廊就到了。
羽凤儿的院落很大,布置的雅致清幽,小假山上淙淙的流下清澈的泉水汇聚成一个小池塘,借着灯光隐隐的看到波光粼粼下有金鱼在游动,池塘的旁边有一个小花坛,里面种植着各种花卉,靠着青墙,有几株花树,然后就是一个凉亭掩映其中,更想不到的是亭子不远处进入有一个秋千,果然羽家二老为女儿费劲了心思。
和院落中的精致相比,屋内却布置的极为简洁,靠着屋子的一角是一张枣红色楠木单人床,青色的帐帘低垂,床的对面是一张梳妆台,上面简单了放了些首饰盒,旁边是几个矮凳,一个小几上放着茶具,对面的墙上是一副梅花图,除此之外竟再无他物,果然羽凤儿是一个寡淡之人。
屋子里面若有若无的飘着一股药味,一点也不像古时候贵族大小姐闺房的精致奢侈。
两个人在小茶几旁边坐下,这时凤儿的侍女送上了两杯清茶。
“妹妹这里真简单。”安小琪环视屋子,微笑着说。
“我身体不好,什么心思都没有,别人家的小姐做做描红,作作画,弹弹琴,我竟然什么都不会。”羽凤儿羞赧地说。
“这有什么,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这都是女人讨好男人们的东西,不学也罢。”安小琪呵呵笑着说。
“真的吗?”羽凤儿惊讶地看着安小琪,眼前这女子干干脆脆的,丝毫没有当下女子应该的婉约矜持,和她在一起心情很轻松。
“当然啦,女人也是人,和男人应该地位平等,干嘛依附于他们?为了讨好他们学这学那的委屈自己?”安小琪平静地说。
羽凤儿再次张大了嘴巴,这样的言论可是第一次从女人嘴里听到的,如果被母亲知道了肯定要斥责自己,被男人听到了一定会说是痴人说梦罢了。
“这话也就是咱们姐妹之间说说罢了,千万不能让母亲他们听到。”羽凤儿低声地说。从小到大父母虽然不强求自己做这做那的,但是她也能看的懂母亲眼中的无奈,谁不喜欢让自己家的女儿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样貌才气俱佳,方能讨得男人欢心,嫁得一个好人家,只是自己这身体不争气,或者她们已经放弃了。
“凤儿妹妹,难道你没看出羽夫人是很精明能干的女人吗?再往上说,据说羽老夫人更加的能干,羽家的家业能有这么大有很多她的功劳呢。”安小琪看着自卑的羽凤儿,认真地说。
“姐姐说的确实是这样,祖母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所以母亲现在比父亲管事多些,上下也无异议,不过这毕竟是在羽家这样的少数家庭里才有的,大多数还不是妇唱夫随?”羽凤儿无奈地说。
“难道你也想和多数的女人一样,嫁一个好男人,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安小琪问。
“这我没想过。”凤儿羞涩地说。她的身体不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她对前途一片渺茫,只想得过且过,可是眼下大哥已经开始张罗亲事了,这件事深深的刺激了她,想想自己已经十八岁了,料想不久母亲就该操心自己的婚事,想到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开始新的陌生的生活,她浑身不寒而栗,这种想法让她恐惧,现在她唯一希望的就是永远的平淡的生活在父母身边,可是这可能吗?
“安姐姐,我怕,我不想嫁人。”羽凤儿想到此处,突然抱着安小琪伤心的哭了起来。
“凤儿姑娘,嫁人不是什么坏事,如果能遇到一个你真心喜欢的男子,他也真心待你,两情相悦、同舟共济,何尝不是人生的一种幸福,你现在还小,并且还没有遇到让你心动的人,所以你才对婚姻有深深的恐惧。”安小琪轻抚着羽凤儿是后背,安慰道。
羽凤儿停止了哭泣,抬起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安小琪,以前她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从来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更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如此坦荡的女子,更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其他无数种幸福的生活,安小琪的出现让她对生活突然产生了希望,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
“可是,姐姐,你看我的身体这样,恐怕没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利了吧?”随即她的神情有黯淡下来。
“凤儿,你不要太自卑,你的身体会没事了,只要你看开些,保持心情愉快,一定会好的。”安小琪鼓励她说。
“那还要姐姐你多帮助我。”羽凤儿抬起精致的小脸哀求着,一副楚楚动人样子。
“嗯,我们一起努力,正好后天就是祖母的寿诞了,明天我们一起上街给老人家买礼物好不好?”安小琪拉着羽凤儿的手,蓬勃的热情把羽凤儿感染了,羽凤儿高兴地点点头答道:“好!”
从羽凤儿的别院出来,安小琪和巧英朝自己的住处走去,经过羽立赫的院落,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安小琪突然说道:“巧英,你去看看羽公子睡了没有,没有的话我想拜访他一下。”
“可是,姑娘,现在是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子和男子深夜相会,是不是有点不妥?”巧英好心的劝说道。
安小琪暗自吐槽,这古代破规矩可真多,什么女人的名节贞操?简直害死人嘛!
“我们又不做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怕什么?”安小琪冷冷地说道。
巧英毕竟是下人,羽家待安小琪为上宾,她不敢再多言,提着灯笼朝羽立赫的院子走去,很快巧英就回来了,她告诉安小琪,羽公子还没睡。
“走,前面带路。”安小琪说道。
进到羽立赫的院落,远远就看着房间里面还亮着灯,让安小琪诧异的是羽立赫这边竟然没有几个下人,只有一个小厮。
小厮急忙通报一声:“公子,安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里屋传来羽立赫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
安小琪被小厮带进了房间,刚看到羽立赫的第一眼,她不禁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