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反正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我突然被自己的尿给憋醒了,脑子里还恍恍惚惚的,其实这会儿,在这种环境之下,让我一个人去外头上厕所我还真不敢,但当时是处于一种半睡的状态,我扶着门槛爬起来,也没有在意身边有没有少人,径直对着之前卓凡上厕所的堂屋走去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脑子里在想,这家伙去了这么半天,怎么好像没见他回去?
想到这儿,我回头扫了一眼门槛外头,无奈黑乎乎的,月亮也被房檐给挡住了,睡觉的地方啥都看不见。
这时我已经憋得快要尿出来了,赶紧几步走拢了堂屋,我也没有思考为什么之前卓凡会来这里上厕所,也看不见堂屋里是怎样的一番光景,直接就解开裤子尿了起来,还不小心喷到了手上。
我一边尿尿,一边在旁边柱子上擦手,恍惚之间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蹭我的脖子,痒痒的,凉凉的。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在柱子上擦手,直到那种感觉第二次传来,第三次传来,像是有节奏一般,不停地降临在我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我才有点发楞,努力地睁着眼睛,其实也就是眯成了一条线,扫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和我们睡的门槛差不多,门框上面有个很宽的檐,把月光给挡住了。
我扭过头,抬起脑袋,隐约发现,我头顶上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晃悠。
不知道是因为没睡醒还是什么,我看到这玩意心里竟然不是特别害怕,还慢条斯理的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朝他照了照。
强烈的光线全部落在我面前的东西上面,这才使得我看清了这到底是个啥。
舌头朝着前面吐出,眼珠子就跟爆炸了似的,比那火云邪神用蛤蟆功的时候还要夸张,凸出眼眶老长一截,脸色涨得发青发紫发黑,一眼望去急剧震撼力。
见到这诡异而且恐怖的一幕,我当场就傻在了原地。
足足五秒钟过后,此地才响起了我杀猪一般的尖叫。
这叫声就跟打雷似的,我此前从来没想到我居然也能发出这么高分贝的叫声,几乎是一瞬间,在隔壁睡觉的邢光配和杨雨晴就被吵醒了,一下子从地上撑起来,惊疑不定的盯着我的方向。
“刘枫!你特么的要死啊?!”
邢光配皱眉骂了一声,我的手机刚才因为我的骇然,已经摔倒了地上分作三块,闪光灯当然也熄灭了,所以他根本看不清我这边的景象。
但他立马就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马上打开手电跑过来,在看见悬挂在我头顶上的那具尸体的时候,也是吓得浑身一哆嗦。
杨雨晴也是,吓得花容失色,震惊的盯着这尸体,惊叫道:“这不是卓凡吗?!”
卓凡上吊了?!
我们赶紧将他放了下来,可惜的是,在我们的一番抢救之后,还是根本无补于事,他应该已经气绝了很久了。
而且最为恐怖的是,我们抢救之后才发现,他用来上吊的工具,竟然是他自己的肠子,现在我才看见,他的肚子上插着一柄尖刀,猩红的血液早已流满了一地,小肠被全部扯出来拧在一起,承载了他的重量。
根本都用不着想,我们立马就知道了这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的意愿。
也许就和之前死去的那些大学生一样,他也是遭到了鬼怪的某种操控。
卓凡已经死了,我心中突兀的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先是那些大学生,现又是和我有过同样遭遇的卓凡,那么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是我?是杨雨晴?是邢光配?
也许他们两个也都是和我差不多的想法,此时都沉默了。
杨雨晴贝齿紧咬着嘴唇,邢光配面沉如水,墨镜也不戴了,搓着手,满脸忧色。
这个时候,我忽然见到他的裤兜里冒出丝丝微弱的亮光,金黄色的,十分漂亮。
邢光配自己也察觉到了,他猛的一惊,赶紧将其中的东西掏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那个三角形的护身符,上面还残留着我们三人的血迹。
只是此刻护身符上面产生的景象非常的诡异。
那三个血点竟然转化成了一种半黑半红的暗红色,这种颜色一般只有血迹凝固四五天后才会逐渐开始出现,但是我们前天才刚滴上去的,为什么今天就变成了这种颜色?
而且最为诡异的是,现在这护身符正在往外头冒着阵阵微弱的金黄色光芒,这种光芒就跟农村用的黄灯泡差不多,只是这种光芒现在越来越盛了,仿佛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似的。
“嗤嗤……”
突然间,两声奇特的声音从护身符当中传来,涌进我们耳朵,只见那几个干涸的血点竟然在此刻冒出了缕缕的青烟,仿佛被火焰烧成了死灰。
“这……”
邢光配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还算是镇定,但此刻他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
而这种神色是我一直没有见过的,他就算有时候觉得事情很严重,也不过就是表情特别难看而已。
觉得事情严重和表情慌张,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走……”
这时,邢光配突然重重的将护身符往地上一丢,不由分说,一手抓着我,一手抓着杨雨晴,拉着我们快速的朝外走去。
我们一时有点蒙圈,还没反应过来,那护身符不是我们的救命法宝么?为什么要丢掉?
“护身符已经失效,它刚才为我们挡了一次灾祸,今夜和黎明会平安无事,但黎明之后就说不定了。”邢光配急促的说道。
我们一听,立刻就不吱声了,我们快速的赶至村口找到了那几个大学生的尸体,邢光配从那胖子身上搜出了车钥匙,宝马,难怪那人脾气这么爆,原来是个富二代。
只是此刻我根本无心关注这些东西,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一点逃离这里,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因为我知道,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就连邢光配也黔驴技穷了,唯有逃,才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