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什么都晚了……
当那干枯的白紫色大手朝我的天灵盖按过来的时候,我不禁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下一秒钟,我却并没有感到脑袋炸开瞬间的疼痛,也没有听到自己颅骨碎开的声音。
我听到的,是女鬼撕心裂肺一般的惨叫声。
一道金光闪过我的眼睛,几张淡黄色的符咒漂浮在半空,周身散发着柔润的光泽,这几张符咒的合拢在一起,将女鬼的身体照射得瞬间虚幻了起来,她扭曲着脸庞,身体迅速分解,最后砰地一声,化为漫天黑色的光点。
“****。”
正当我疑惑于到底是谁救了我的时候,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耳畔响起,同时,一个身着黑色皮衣皮裤,戴着缺了半块镜片墨镜的男子,突兀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你怎么来了?”
在我看到这个人出现的时候,眼睛里不禁立刻有些雾气升腾起来,一股暖流从心底里淌过。
他竟然来了,并且在这个最危急的关头救下了我。
这个出手杀掉女鬼,使我逃过一劫的人当然是邢光配,没想到,他又一次救了我,这是第几次,连我都数不太清了。
“哎,没办法啊,我那没出息的表妹,还有那个烦人的二货,一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吵得我头都大了,要不是她们俩,我才懒得管你死了没,你可别以为老子想来救你。”邢光配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道。
他口中的表妹和二货自然就是杨雨晴和李雪这两个女生,想到她俩为了我担惊受怕,心中不由得感动起来,但我明白,邢光配会来救我,固然有她俩的原因,恐怕他自己也是记挂着我,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么长时间的同生共死,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对我置之不理。
在我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的时候,我的头却是开始逐渐的晕眩了起来,眼前的视线,缓缓变得黑暗。
……
我好像在一个封闭的大蒸锅里头,皮肤火燎般的灼痛,而且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我,一口一口的,并且有股吸力,咬了还得吸一会儿才松嘴。
这种感觉在我的意识里越来越强烈,当它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我不禁猛的睁开了眼睛。
卧槽……
能够表达我此刻心情的就只有这两个字,我震惊的盯着四周,不禁头皮发麻,揉了揉眼睛确认是不是我眼花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封闭的小房间,我在一个大大的木桶之内,这木桶很像是古代女孩沐浴的浴缸,里面装着白色的液体,但比牛奶淡一些,微微有股清香,很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我大半个身体,此刻都浸泡在这个大大的木桶里头,心脏以下的所有位置,全部泡在乳白色的水里。
花花绿绿的纸片挂满了整个天花板,随着天窗缝隙中洒下来的微风轻轻摇摆,仔细一看,这竟然是用给死人挂的‘清’剪制出来的铝箔小人。
屋子的正前方,摆着一个高高的红案子,中间搁着香炉,三柱青烟插在中间,正袅袅上升。
两旁的盘子里装着水果,看这架势明显是祭拜死人的啊。
最让我感到骇然的,是那香炉后头的黑白大照片。
照片上那人不是我么?!老子什么时候死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震惊的盯着那照片,突然浑身一颤,腰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咬住了,忍不住把手伸进水里捏住了那咬我的玩意。
这东西滑溜溜的,我用力将它扯出来,那一刹那却吓得我直接跳出了大木桶,光着脚踩在地上。
“我的妈呀!”
我大叫起来,这竟然是一条拇指般粗细的黑色小蛇,正对着我咝咝的吐着信子,刚才在水里估计就是它在咬我的腰。
这水桶里头怎么会有这样的一条蛇?我为什么会被泡在桶里?还有,照片上的人怎么会是我?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吼什么吼?”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光线突然刺进我的眼睛,我忍不住眯起了双眼,左侧的门被打开了,邢光配从外头走进来,一脸阴沉不定的望着我。
“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我皱起眉头,将手中的蛇甩了出去,指着这房间里头的一切,问道。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不会真的已经死了吧?记得当时邢光配突然出现救下了我,可当时我已经被那女鬼重伤,脖子上都是她指甲掐出来的血洞。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脖子,依旧能够清楚地摸到上头的几个小洞,并且周围还在隐隐作痛,那一块的肌肤有些僵硬,就好像里头长了小肉瘤似的。
“别摸了,你还没死,赶紧回缸里头去。”
邢光配朝我挥了挥手,随后又说,你再不回去,就真的快死了。
这话把我给吓了一跳,同时也令我暗暗松了口气,再不回去就真的快死了,这话的意思就是我现在还没死啊。
可我又不禁皱起了眉头,那木桶里有蛇,我怎么进去?
“磨蹭什么呢?那蛇是我故意放的,一共七条,目的就是把你身上的阴气全给吸出来,这水是提纯过的糯米水,我要不这样,你小子早就玩完了。”
邢光配挖着鼻孔,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催促着我回桶里,还跟我说放心,那蛇没有毒的。
即使是无毒蛇我也怕啊,我天生就怕这玩意,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骗我,只好皱着眉缓缓地走到了木桶前,胆战心惊的把一只脚伸了进去。
“哎卧槽……”
我脚伸进去的一瞬间,水里那蛇就窜出来咬了我好几口,我浑身一抖,刚想拔出来,邢光配严厉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别拔出来!进去!”
我浑身一震,无奈,只好又爬进了水缸,任由那些蛇在我身上乱咬乱吸。
好在这些家伙虽然咬人不看位置,但还算有分寸,它们并没有伤及我的命根子,要不然我宁愿死也不会在这水里多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屋子里弄这些,还有那照片,整的就跟我死了似的。”
我这才又一次开口询问邢光配,他听到过后,斜着瞅了我一眼,点点头道:“没错,你其实的确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