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警之后,付流年便走到沙发上坐下,目光扫到茶几上放的一个饭勺,慢慢回头看了一眼厨房,只见半开的玻璃推拉门内,一堆食材摆满了整个灶台。
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握紧,大拇指搓揉着食指,眼眸慢慢回到顾弦身上。顾弦站在墙角,挡在宋潘面前,一副保护的架势。
付流年轻轻哼笑了一下,唇角勾起的弧度异样讽刺。
这个小女人,身材如此瘦小,性情又懦弱胆怯,居然还敢背着他在他的房子里搞婚外情,现在更是敢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的情人。
他还真是有点小看她了。
懦弱温软的外表下,她到底是一个怎样浪荡的女人?
叮铃铃的门铃忽然响起,吓了顾弦一跳。她蓦地回头从猫眼处看过去,只见四个穿着冷肃的警察站在门外,后面还跟着两个物业管理出的人,六个人站在外面,顿时让她感觉到压迫,伸出的手握在门把上,却不敢开门。
付流年脱了外套,只穿着白色衬衫坐在沙发上,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唇角一直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森冷嘲讽。
宋潘诶呦惨叫了两声:“顾弦,你丫磨蹭什么呢,快开门啊!”
“我……”顾弦还是犹豫。而此时,外面的警察们得不到里面的回应,再度按下了门铃。按了三遍没有得到回应又伸手拍门:“里面有没有人?要是再不开门的话,我们将采取强制手段了。”
顾弦心一慌,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外面的警察和物业管理处的人齐齐闯了进来。
“你好小姐,我们江边丽景辖区治安警察,你们刚刚报了警,说这里有情况,所以我们来调查,请问小姐,这里出了什么事?”
顾弦弱弱开口,“我……这里没出什么事……”
“谁说没有出事啊!警察同志,你们看啊,我都被打成这个熊样了,诶呦好疼!”宋潘窝在墙角哼哼,嘴角渗血,眼睛红肿,看起来好不凄惨。
警察走过去,弯腰查看了一下:“谁打你的。”
“他!”宋潘伸手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付流年。
七八双眼睛齐齐落在付流年身上。
付流年的眼睛却只看着顾弦。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臂托在自己的腿上,双手交叉,看起来很悠闲惬意的样子。
警察点点头,走过来十分客气地问:“付先生,刚刚是你报的警么?这里出了什么事?”
付流年是宣城知名度非常高的律师,跟警察当然也打过交道,不需要物业管理的来介绍,他们就已经是彼此认识。
“是我。林长官。”付流年淡然回应。
“为什么打他?”
付流年勾唇,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弦:“他私闯民宅。”
顾弦惊愕地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她一直以为,报警之后,打人的付流年会倒霉,却没想到,原来付流年早已经想好了对策。
宋潘更是惊得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我私闯民宅?我去你丫的私闯民宅!这房子明明是我家小弦子的,你算哪根葱,这里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你不就是我家小弦子养的小白脸嘛,还真敢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居然敢说我私闯民宅!我……!”
“我是顾弦小姐的合法丈夫。”
付流年沉静地看着他,淡淡说。
“什、什么?你说什么?合法丈夫?”宋潘一脸吃了翔的样子,嘴巴都合不上了,“小弦子?他居然说是你的丈夫?这人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是真的。”顾弦双手交叠对着大拇指,低眉敛目不敢看。
宋潘直接炸了:“不会吧,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会是被这个小白脸给骗了吧!我跟你说……”
“宋潘,别闹了。”顾弦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他吼道:“他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跟他结婚了!而且还好几年了!”她本来想一股脑将一个月之后离婚的事情一并说了,但是看这现场这么多人,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宋潘愕然不知所以:“你不是说,这里是你妈留给你的么?”
“骗你的。”顾弦谁也不敢看,说这话的时候不仅仅是莫名心虚,还更多的是一种骗人的耻辱感。
她跟人结婚了,却不敢跟自己最亲近的人说,为了圆自己一个小小设计师住得起这样豪华的房子地谎言,不得不继续撒谎说是母亲留给她的。
编织一个谎言,却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她苦涩一笑,现在谎言被戳穿,大概她的好友不会原谅她,付流年也会看不起她吧。
她本来想着,还有一个月了,就算要离婚,也要潇洒漂亮地走,却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些乌龙……
付流年淡淡一句话,就直接将宋潘给定罪了。要知道一个律师说出来的话,定然是要比一个普通公民说出口的话更有公信力。
警察简单问了问题之后,便决定将宋潘带回去审讯,两个警察已经一左一右将宋潘架起来往外走去,吓得宋潘大叫:“顾弦,你救我啊!我跟你们说啊警察同志,我跟这家的女主人是好朋友,我才不是私闯民宅,你们搞错了!”
“有话到警察局再说吧。”警察很客气,但是执行力却一点也不马虎,强制性地将他从门内拖了出来。眼看着宋潘就被拖出去了,顾弦脸都白了,“警察同志,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
她刚想替宋潘说话,但话只说了一半,下一秒,一只强有力的手掌便按压在她的肩头。让她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再也不敢开口多说一个字。
付流年站在她身边,唇角勾着浅笑对林警官点头:“辛苦了,林shir。”
“应该的。付先生,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好的。”
电梯门缓缓关上。
门口只剩下顾弦和付流年。
他将她拽回去,抬脚勾了一下门关上,随后双手穿过她的发丝抵在墙面,将她禁锢在自己身前。
付流年薄唇轻启,“顾弦,你是不是很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