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搅这趟浑水,她的话既然说出口了,肯定是另有目的。夏雨说道:“肖老爷还记得我们这次来到黑水寨的目的吗?”
肖雄说道:“当然记得,你们是来寻找齐家失散多年的儿子。”
夏雨说道:“我要告诉肖老爷的是我们已经找到他了。就在昨天,肖大王亲口向我承认了此事。”
肖雄突然喊道:“够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夏雨说道:“很简单,黑水寨遇此大难本来和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我愿意出手帮助你们,将那独眼龙给抓过来问罪。但是肖老爷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让肖少爷跟我回月牙寨一趟。”
肖雄的脸变得特别难看,他只是听着夏雨把话讲完,却一言不发。
夏雨说道:“肖老爷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我讲的是什么。不过,我们可不是要拿您儿子的性命来威胁你。我敢向你保证,要是肖少爷想要回家的话,我们一定不会强加阻拦。”
肖雄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怕你能耍出什么花招。我肖雄的儿子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我想要他回来,也一定会有办法让他回来的。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去老鸦山。”
夏雨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肖雄说道:“爽快,我现在就叫人备马。”
夏雨和雪无涯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走出了肖公馆。
雪无涯没有想到夏雨会拿活捉独眼龙为条件逼迫肖雄就范,按理说这不是个光明磊落的做法。但是在这种非常时刻,她能随机应变也不失为一个良策。他只怕这个肖雄老谋深算,会给夏雨使阴谋诡计。
雪无涯边走边对夏雨说道:“本来只是出来寻找齐家少爷,没想到竟然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我看这次有得耽搁一段时间了。”
夏雨说道:“师傅尽管放心,小雨心中有数,一定会赶在冬雪降临之前回到月牙寨里。”
雪无涯说道:“所谓事不关己莫关心。我是怕你把别人家的事情管得多了,会给自己招惹上麻烦。”
夏雨说道:“师傅何出此言?”
雪无涯说道:“你知道什么最可怕吗?”
夏雨摇头说道:“小雨愚昧,想不到。”
雪无涯说道:“人心最可怕。无论你这会能不能顺利将肖臣带回齐家,你已经得罪了两个人,一个是肖臣的父亲肖雄,另一个是老鸦山的大驾杆刘震天。好在这两个人现在是死对手,正一心将对方往死里掐。等到他们分出胜负之后,他们第一个仇恨的人就是你。”
夏雨听雪无涯这么讲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雪无涯继续说道:“古人还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在我看来肖臣与刘震天都算不上光明磊落的君子,他们要是狠下心来与你为仇,你可就要时刻谨慎行事。”
夏雨说道:“师傅教训的极是,等抓到了独眼龙,我就立刻返回月牙寨里。不再过问这两家的家事。”
夏雨和雪无涯两个骑着大马往老鸦山赶去。
老鸦山上地势险要,山中洞穴众多,两个不知独眼龙的老巢藏在哪处。若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下去的话,难保十天半个月也会毫无头绪。
正在他们苦无良策的时候,不知从何处而开的枪声惊扰了他们。雪无涯骑着的那匹马突然倒在地上,肚子上面有一个枣核大的血窟窿。雪无涯见状一拍夏雨的马屁股,催促她赶快跑。
夏雨用力夹着马肚,跑进树木密集的地方。她回过身来,寻找着雪无涯的身影。
夏雨没有看到雪无涯就害怕起来,她勒住马绳,喊叫着雪无涯的名字。只见一个身影从草丛中跳出来,嗖的一下就将她从马背上扑倒。
夏雨还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就听见她的马嘶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夏雨瞪大了眼睛,看到捂住她嘴巴的人正是雪无涯。
过了片刻,雪无涯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才小声对夏雨说道:“我们被人盯上了。”
夏雨向四周望了一眼,并没有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猜想着一定是这山上的土匪在远处看见了他们,还没有靠近就开的枪。
夏雨和雪无涯爬在草丛中,见半晌没有听见枪声才舒了口气坐起来。
雪无涯说道:“依照两匹马中弹的角度来看,开枪的人应该就在西南方向。他们在开了枪之后没有立即冲下山来寻找尸体,说明他们人数不多,或许只是隐藏在老鸦山的哨兵。”
夏雨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雪无涯说道:“你来思考一下,现在我们身处陷阱,要去往独眼龙巢穴的路上遇到了埋伏的敌人,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夏雨说道:“说明我们已经进入了独眼龙的地盘了。”
雪无涯说道:“不错,越是危险就说明我们离独眼龙越加接近。”
夏雨说道:“我有个想法,我们不妨把这个开枪的人给找出来,让他带着我们去独眼龙的老巢。”
雪无涯说道:“值得尝试一下。我来当诱饵,你把他找出来。”
夏雨说道:“这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吸引他们。”
雪无涯说道:“别争了,就这样决定。”
说着雪无涯就从树林里面跑出来,在小路上慢跑着,他边跑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足足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都没有听见枪声。
夏雨在一旁密切注视着,她心想:难道是他们离开了。
就在这时,枪声再次响起,子弹噗通噗通的射在雪无涯的脚下。他翻滚着身体,在小路上毫无规则的走动。
夏雨朝着枪响的地方快步跑上山去,她看到有个人坐在柏树上,拉动着步枪的拉杆,在瞄准着远处的人影。
夏雨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那人打过去。石头穿过树叶在空中漂浮着,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射击者的脑门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人就从树上摔下来。
夏雨快步跑起来,在草尖上飘走,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落到了出事的地方。
夏雨用脚带着那人的胸口,用拳头在他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拳。
她说道:“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向我们开枪?”
土匪小兵说道:“我是老鸦山的刀客,你们闯入了我们的地盘,我当然要射杀你们。”
夏雨说道:“说的倒够轻松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割断你的舌头,让你想说都说不出来。”
小兵说道:“姑奶奶饶命,我不敢骗你,我真的是刘爷的手下。”
夏雨说道:“我信你的话,现在我要你帮我给独眼龙带个口信,就说我是黑水寨派来的说客,是来和他和谈的。看见山下的那个小路了吗,我就在那里等着他,他要是不来我就铲平你们老鸦山。快去。”
小兵连滚带爬的窜进树丛中,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夏雨沿着山坡下到山下的小路上。他去寻找雪无涯滚落的地方,在一棵垂吊在悬崖边的老松树上,雪无涯用手抓着树干没有掉下去。
夏雨小心的抓着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雪无涯说道:“刚才的子弹打得我头晕眼花,一失足就滚下了山坡。还好有这棵树挡住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你抓到开枪的人了吗?”
夏雨说道:“嗯,找到了。我让他给独眼龙带去了口信,要他们来山下和我见面。”
雪无涯说道;“这倒也省去了我们上山的麻烦。只怕这独眼龙耍花招不会轻易现身。”
独眼龙的确没有亲自出现,而是派了他的手下马二哈子冒充他带着人下了山。
马二哈子站在半山腰上,周围的人都高举着土枪对准了夏雨。
马二哈子见了夏雨,嘲笑她说道:“一只毛竟然叫一个女人来当说客,他寨子里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刚才被夏雨打伤的那个小兵小声爬在马二哈子耳边说道:“就是她刚才打伤的我,这女人动作特别快,我还没有看见她,就从树上摔了下来。”
马二哈子的笑容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样子。他说道:“你说和谈,到底怎么个谈法?”
夏雨冷哼了一声说道:“独眼龙真是个贪生怕死的种,自己不敢现身,竟然派了个奴才来替他说话。”
马二哈子气的竖起眉毛,大喊:“放屁,谁******是奴才。我是老鸦山上堂堂正正的二驾杆。你再胡说八道,老子一枪毙了你。”
夏雨说道:“口气倒还不小,你知不知道就在我们这会儿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用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面了。”
马二哈子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向后看了一眼,除了十几个老鸦山的弟兄们外再没有别的人。他笑道:“别想吓唬我,这里是我的地盘,几十双眼睛都盯在你的身上,你别想耍花招。”
夏雨说道:“的确是这样,但是盯着你的眼睛只要一双就足以要了你的命。”
夏雨打了声口哨。
这时候不知从那里飞过来一根香蒲的根茎,径直插穿了一个土匪的脖子。马二哈子打了个激灵,吓得嘴唇都变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