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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杜鹃树

夏雨说道:“我在听翠蜂岭的山神说话。你喊句‘你好啊’,山神就会回应你一句‘你好啊’。”

陈一就将手放在嘴边大声喊了一句“你好啊”,过了一会儿果然就听到自己的回声。他又喊了一句,回声叠加在一起模糊了他的声音。他并排站在夏雨旁边,也闭上眼睛,学着她的样子聆听着河水流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小酥肉也加入了夏雨的这个游戏,他和夏雨站在一起,闭着眼睛却打了个喷嚏,将其他人都逗笑了。

游完燕子洞,天色就暗下来,三个孩子上了岸,彼此握手分开,约定下次还一起玩。

夏雨回到家里一直盼望着和陈一再次见面,然而过了好多天,陈一也没有来找她,而她又怕齐府的那两头大黑狗,不敢去找他,所以一直呆在家里等候着陈一。

在这段时间里,雪无涯的梅花桩终于做好了。他不想被别人打扰他们练功,就把这些木桩插在后山的竹林里面。

后山林里人很少,平时就连砍山竹的樵夫也不来这里,因为这里有常有野狼出没。雪无涯不知道这点,等他把梅花桩栽好后,才从夏雨口中得知的。不过寸木难移,再把这里栽好的梅花桩挪动别的地方,可是一番辛苦事。一时间雪无涯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索性就将就着先搁在这里,要是真的有狼出现的话,他也不会怕。

雪无涯第一天教夏雨功夫就是让她联系爬桩,这些三米多高的木桩让她可以用各种办法爬上去。爬木桩对于夏雨来说难入上青天。她站起来的个头还不及梅花桩的一半,要爬上去可真不容易。

夏雨说道:“我可以找个长梯吗?”

雪无涯沉下脸说道:“你要是想借助梯子爬上去,那你就得一个人把木梯从家里扛到这里,不准任何人帮你。”

夏雨泄了口气,终是放弃了。山路这么难行,要她一个人扛着几十斤重的高梯上山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雪无涯给夏雨演示了一下自己蹬上梅花桩的方式,接下来就让她自己去做。

只见雪无涯右脚尖在地面一蹬,整个人就忽的一下飞上天空。夏雨还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已经稳稳的站在梅花桩上,就像一尊石像似的纹丝不动。

夏雨张望着站在头顶的雪无涯,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他这种本事。她想到了人们口传的江湖侠士,幻想着有天自己也能成为一个绝代侠女,惩恶扬善,替月牙寨人打到不平。

从这天开始,夏雨迷恋上了打斗,脑子里全都是侠女梦。

她想变成和雪无涯一样飞来飞去的,于是就问他有没有更简单的办法。

雪无涯说道:要想练成一身武艺,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你先从爬上这个梅花桩做起,等你能在上面行走自如后,我就教你我在昆仑山所学到的一套掌法——梨花溅雨

夏雨要想做一件事情就会废寝忘食,努力去做它。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连蚕房里养的家蚕也不去照管了,从林子里回来后,还对着东院的墙又踢又打,谁的话都不听。阿玲责骂了她一顿。谁知她大老远的吼叫朝着石墙奔跑过去,一脸贴在石墙上面,碰破了鼻子。

阿玲以为是她说的话太重,才致使夏雨想不开要撞墙的。

阿玲把夏雨拉到怀里,用泡过水的洗脸布擦干净夏雨的鼻血。然后按着她的肩膀问道:“小雨啊,刚才婶婶说错话,你别生气,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以后蚕房里的家蚕有我照顾着就够了。”

夏雨捏着小手,嗯了一声就跑开。

以后夏雨天天往竹林里面跑,有时是隔了一夜,清晨天麻麻亮她才满是脏兮兮的溜进院子。瑛姑知道夏雨是跟着雪无涯在练武功,也不多问,只是叮嘱雪无涯小心照顾好夏雨,别让她一个人出事。

其实雪无涯一直暗中保护着夏雨,她在竹林里偷懒睡觉和掀倒了一根木桩他都知道,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把该讲该做的都做过了,至于她最后是龙是虫就得看她自己的修行了。

夏雨在后山练功这段时间里,错过了和陈一一起出去玩的机会。那是堂弟夏文君告诉她的。说是上次那个白面男孩又来找她,可惜她没有在。

夏雨叹了一口气,一脚踢在院子里的杜鹃树上,杜鹃树返还给她的弹力,打到了她的小腿。她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夏文君看见她在哭,就用手擦着她的眼睛,问道:“姐姐,你怎么哭了?”

夏雨用手按着小腿说:“疼。”

夏文君就跌跌撞撞的跑进屋子里去找他娘。

不到一杯茶的功夫,阿玲就被夏文君拉了出来。

阿玲蹲地上,小心的卷起夏雨的裤子,看见她的小腿都肿了。她刚想要张嘴说什么,看见雪无涯走来,就又咽了回去。

雪无涯问道:“出什么事了?”

阿玲将发梢撩到耳后,仰起头来说道:“小雨用脚踢杜鹃树,结果被树枝打伤了脚。”

“让我看看。”

雪无涯翻开夏雨受伤的腿,果真看见这小腿肿的像个萝卜似的。他往手上喷了一口唾沫,然后抓着夏雨腿上肿胀的地方,揉了两下子,夏雨腿上的皮肤就松弛下来。

夏雨嬉笑着望着雪无涯说道:“不疼了。”

说着她就站起来又在院子里蹦起来。

阿玲看的是目瞪口呆,她问雪无涯说道:“你刚才使的是什么法术,这一转眼她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又能跑又能跳。”

雪无涯说道:“我以前练过气功,刚才只不过是往小雨腿伤上用了点气,疏通了一些筋脉。主要还是因为小雨体格好,所以淤血散的快。”

阿玲捂着嘴笑着说道:“小雨常年重病缠身,身子骨比一般的孩子都弱,你却偏说她身体好。我一个妇道人家虽然没有练过什么气功,但是我却还能看得出是谁使的伎俩。我看呀,要是哪天这家里的人头疼脑热的,找你就行了。”

雪无涯说道:“弟妹说笑了,我哪有那般本事,治病医人可是门高深的学问,我还差的远呢。”

夏雨的腿不到五天就痊愈了,可她偏就和那棵杜鹃书结下了梁子。只要在家里,她就用脚去踩踏杜鹃树,一来二去她腿上的劲渐渐大了起来。

中秋节那天,小酥肉来找夏雨,他一进门就看到夏雨用脚踢打着院子里的杜鹃树。下酥肉大声喊了下她的名字,夏雨一时失神,被杜鹃树又给反弹出去。只见这一次,她倒翻着身体凌空一跃,双脚平稳的落在地上。

小酥肉看得愣了神,都忘了他来夏家的用意。

过了半晌,小酥肉才跑过去,跟在夏雨的屁股后面追问着说道:“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我看见你飞起来了。”

夏雨疑惑的看着他说道:“有吗?那可能是被大树弹起来,你误认为我是飞起来的吧。”

小酥肉说道:“真的,我亲眼看到你飞在空中有两米高。哎呀,小雨你是不是在跟雪无涯学功夫呀,大家都说那个雪无涯能打死老虎,要是让她教你,保准你以后也会是个女汉子。”

夏雨说道:“你来就是想说我是我会变成女汉子的吗,要是那样的话,那我倒不希望听见你说的话。”

小酥肉说道:“当然不是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今天是中秋节,陈一他们要去街上玩,让我来找你一起去。”

夏雨喜上眉梢,她对小酥肉说道:“那快走吧,别让他们等得太久。”

夏雨被小酥肉带到索清秋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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