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苏卡叫。
苏里基已经走远了,远远抛一句:“下午记得火车站去送我。”’
到下午,苏卡和苏里基进了火车站验票口,苏里基不停回头看。苏卡说:“哥,别看了,閏怡琦不会来的。”
苏里基道:“不知道他们战争进行到哪里了。”
苏卡盯着苏里基的面孔一秒二秒三秒,忽然哈哈一笑:“哥,你这样关心战局,是不是真正喜欢上閏怡琦了?这可不容易,我们的高冷兽终于开始解冻,情感复苏,这得感谢閏怡琦呀。”
“哦,爱情是很伟大!我都快要被它迷惑住了,可是——”苏里基话锋一转,摇摇头道:“你哥我要追求理想和事业,不能被爱情这样奢靡的东西毁掉,所以十年之内我不会有恋爱结婚计划。”
“真的吗?”苏卡有些失望一样,忽然又问:“十年之内不结婚,那不把咱妈急死了。”
“妈不会着急,因为我为苏家光媚门楣,这也是一种孝顺方式。”
火车站大厅里人流不断,大厅的电子荧屏上显示苏里基乘坐的列次到站了,火车站大厅里人流开始涌动,眼见得苏里基就要进去了,苏卡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哥,你出国之前还回一趟家吧,这一去就是三五年,咱妈会想你的。”
“傻丫头,我会先回去看咱妈的。”
苏里基很快淹没在人流中不见了,苏卡鼻子一酸,眼睛潮潮的眼泪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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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郎逸手托腮帮坐在寝室窗旁的书桌前。这是个阴云的天气,浅灰色的天淡淡露出一些虚渺的蓝底子,让人有一种灰茫烟飘而悠远的思念情绪。他只管望到天那一边云层里,其实也没有云,天是大整的一块。没有零碎云的分割,仿佛一块旧的灰蓝布铺到天上,有一丝透不过气来的不爽快,他心也闷闷的。
华郎逸是南方人,千里迢迢来到这北方来求学,区域差异多少隔绝着他内心一些热情。而且北方的冬天也似乎特别冷。
上课时间快到了,同学们一个个陆陆续续走进来。华郎逸注意到閠怡琦还没有进教室,就连班长熊小鱼都没有进教室,他们去了哪?华郎逸犹然失落。他过于专注于自己的心思,桌子上一张练习字帖掉飘然而落也不知道。
高阳风一进教室就看见华郎逸坐在窗前,一副背倚苍山的一种辽远淡郁隐晦神情。他含笑走过去,一眼看见地上一张练字贴,捡起来一看竟然整张都写着千百个琦字,中间的字迹粗一些,显出一个心型图案来,这样明了的爱意表白。
“华郎逸,这是你写的字帖吧?”高阳风把手中字帖在华郎逸面前一杨。
华郎逸才猛然回过神来,一看高阳风款款有致的笑容,心下一惊,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字帖,眼神凌厉地说:“给我。”
高阳风仍含着一股子笑意在脸上:“那么紧张干嘛?看一下有什么要紧的。”
华郎逸一把抢过字帖,不理他了,小心把字帖夹进书页中。
高阳风干干一笑,跨着步子走过去,想一想,又回过身来偏头对华郎逸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兴暗恋。”
华郎逸平日性格温顺柔和,无能你怎样设想他也变不成一只狼,他此时陡然变成一只恶狼:“高阳风,你别惹怒了我,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高阳风一怔,脸上笑容僵硬极了。他碰了一鼻子灰,有些不甘心:“你真无趣。”他这样说一句,为自己挽回一些面子。
教室里学生快到齐了,高阳风也发现熊小鱼和閠怡琦还没有来。
熊小鱼和閠怡琦还在路上闹别扭呢。熊小鱼真是气得半死了,閠怡琦一大早出去,就和苏里基在一起,这样迫不及待的要见面吗?熊小鱼走得太快,閠逸琦要追不上他:“熊小鱼,混蛋,你给我停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白气,冷气呛到肺里,咳咳起来。
熊小鱼才停下,回头看一眼,冷漠着不出声。
閠怡琦追上去,在他肩上打一拳:“熊小鱼,你真笨,笨得像一只猪。”
“我当然笨了,我女朋友几天之内就被人抢走了。我还在这里当傻大头。”
閠怡琦一听他这话,他真是含了无限冤屈,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熊小鱼,你女朋友和你一样笨呢,你这样笨猪她都有胆子要。就这样把一生幸福放到你这只笨猪身上,她得有多大的勇气和愚笨呢?”
熊小鱼脸上才有一些颜色。
閠怡琦一看时间,惊道:“快走,快要到上课时间了。”一只手臂挽在他腋下:“好暖和。”
熊小鱼恨恨道:“真想在你额角贴一张‘男生勿近’的条子。”
“熊小鱼——”閠怡琦抬手在他肋下狠狠一掐,衣服很厚,熊小鱼夸张地大叫一声:“哎哟。”
总算没有迟到,他们匆匆赶到教室里,课正好开场。
也许是因为一堂励志课的刺激,高阳风有一些激动情绪。独自一个人爬到教学楼顶层天台上去了。北风呼啸,高阳风站在天台上,雄鹰一样展开双臂迎着极烈的风。风呼呼穿过他双臂,他的风衣翻飞,头发竖立,臂如鹰之翅膀。
“额,怎么天台有人?”天窗露出二个脑袋,是吴柏玉和罗里果。
“是高阳风。”罗里果心中一喜,这真有些意外。
“他在干什么,神经兮兮的。”吴柏玉脑袋一缩,嘻嘻地笑:“我下去了。”
罗里果还舍不得放弃这突然而至的欢喜,她们两个本来是想拍几张迎风而至的照片,没有想到高阳风竟然也在这里,她叫道:“吴柏玉……”
“你上去吧,我走了。”吴柏玉声音也跟着远了。
罗里果真想一步跨上去,就差一步就可以和他同站在天台这一方天地下。可高阳风都不朝她看,罗里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勇气上去与一个不肯看自己一眼的人站在一起,忙喊:“吴柏玉,等到我。”下去了。
高阳风在冷风中自我陶醉了大鹏雄鹰之姿,怎奈寒风严严,他的鹰翅膀都要冻僵硬了,便下了天窗,一下来就看见熊小鱼和閠怡琦牵着手从教室款款而出,他怂在哪儿半天没动,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心思。
罗里果在寝室里镜子前至少照了半个小时了,真恨不得照出一个蜘蛛精的原型来。
“閠怡琦,我胖不胖?不算胖吧。”又说:“閠怡琦,你别老玩手机好不好,我问你话呢。”
閠怡琦把手机一放,叹气道:“小萝莉,我已经对你说了一百遍了,你不胖,顶多就是虚胖。”
“额,算是骂我吗?”罗里果作势打过来,閠怡琦大叫:“吴柏玉救命。”
吴柏玉躲在被子里和刘子斌语音聊天呢,她哎一声道:“吵我啦。恋个爱也不能安静。”
乔鹿儿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大笑起来。罗里果和吴柏玉齐声惊道:“原来你在偷听我们,我们还以为你真的睡着了呢。”
“偷听你们?你们故意泄密好不。而且,我断定,胖萝莉罗里果一定犯春思病了。”
罗里果说:“好吧,我老实承认一下,我喜欢高阳风。”
“哇哇,罗里果,你够大胆。有女汉子风度。”吴柏玉尖叫不已。
乔鹿儿说:“她这是划一块地出来,让别人别沾脚。不喜欢一个人到极致,谁会这样做。”
罗里果道:“理解万岁!”
吴柏玉撇嘴道“不,她如此知道你的心思,不是理解而是因为她是你心底那一条肥虫儿罢了。”
乔鹿儿大声抗议:“吴柏玉,你1米6,一百二十斤,我1米62,一百一十斤,谁是肥虫?”
“谁让你不恋爱,如果你一进入恋爱马上增肥。信不信?”
“说反了吧,恋爱使人瘦。”乔鹿儿笑。
吴柏玉快嘴快舌:“新观念,恋爱使人肥。”
罗里果插嘴说:“熊小鱼和閠怡琦不是在恋爱么,他俩胖么?”
“罗里果,你怎么帮她说话。我们还要不要做好朋友了!”吴柏玉拉帮结派是好手。
说到熊小鱼,乔鹿儿不说话了。
“咦,怎么,乔鹿儿,怎么不说话了?”吴柏玉层层近逼。大家一齐把眼光看向她乔鹿儿,就连閠怡琦也觉着奇怪。
乔鹿儿笑:“你们干什么呐,审犯人啊,这样咄咄逼人看着我,你们以为你审什么我就会说什么吗?有那么老实的人吗?”
“这是话里有话啊。”吴柏玉一点也不肯放过乔鹿儿,就因为她说自己是一条肥虫。
“就你多想。”乔鹿儿好像不高兴了,大家才停住。
乔鹿儿是那样敏感自尊,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乔鹿儿受伤的样子还是留下一些破绽,至少有人在生疑。
女人都是敏感热烈的动物,女人天生喜欢凭第六感觉判断事物,閠怡琦第六感觉告诉她乔鹿儿突然变脸和她有很大关系,马上就想起许多片段,都印着蛛丝痕迹,所有的结论都直接告诉她乔鹿儿在暗暗喜欢熊小鱼,怪不得——许多当时无法解释的细节此时都一一找到答案。她这样一下结论,心中吓一跳,熊小鱼呢?也许他并不知道。
閠怡琦有了这样小小的心结,似有似无的就会在熊小鱼面前提起乔鹿儿,熊小鱼对于乔鹿儿并无十分的热情也无厌倦乏意,这让閠怡琦倒没有了判断,她实在看不出熊小鱼对乔鹿儿的定论,乔鹿儿却在她面前频频犯错,不断地要露出暗恋熊小鱼的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