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销魂果真名副其实,给我倒杯茶吧!”被罗清抱到床上的安皇,语气恢复平静。
一直站在门外的罗清听到响声,冲进来还真是吓了一跳。安皇居然倒在地上,脸上还有眼泪。将茶递到安皇手中,罗清顺势在床前坐下,听到安皇刨根问底:“你为什么不恨我?”
罗清微笑:“我理解您!”
安皇又愣住,垂下眼眸:“你跟你娘真的很像!我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将许伊人赐婚于你吗?”
果然是这个,罗清微点头。
“湘兰对他的伤害太大,我不想事情发生第二次。你一向沉静,所以……”安皇盯着罗清:“你爱上她了吗?”
罗清一怔,不自觉避过安皇视线。安皇微叹:“我不应该让她在你们俩身边的……”
“皇上,娘说她没有办法承担起一个国家的责任,没有办法陪着您。所以娘临走前交待我承担起守护的责任,算是对您的弥补!”不仅守护安皇,还守护安国。这话,算是对安皇的保证。
安皇放下心来:“然儿跟你说了吧,你有何想法?”
“皇上,臣认为另有其人!”
“那是谁呢?”看罗清不说话,安皇一笑:“许国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乖乖让自己儿子等着被杀?不惜用自己,皇后和女儿的性命来转移然儿的视线。不仅然儿上当,连我也上当。若非太子还在,他们怎么可能一直不死心!一年时间,再加上秦风,只怕更难对付!”
“从去年到今年,他们一直沉寂,一直到秦风出现。显然早有预谋,是谁在预谋呢?”安皇第一次这么亲密称呼他,罗清身体微僵:“之儿,记得那个神医西门吗?许伊人快生了吧?不知道他们能用什么方式将孩子给抢走?”
“你若喜欢她,就好好看着她。否则,她会先下手为强的!”有些事情彼此都很清楚,安皇仍认为有必要点醒他,自欺欺人毫无益处:“你向来手无悬案,在寒州几乎没有收获,你有没有想过,她去寒州的目的?”
一直沉默的罗清终于轻轻开口:“臣记下了!”
听到罗清还是自称臣,安皇微皱眉:“你今天不用回去,外间房子有床,你将就着休息吧!”
罗清扶安皇躺下,看着他额上的皱纹,脸上的倦意,还有鬓间白发,特别显眼。安皇,四十岁不到,本该年轻着呢。罗清心里酸楚。他真的不恨,年少时的不平在见到安皇的第一眼就消失了。
在大殿上,安皇钦点状元,见到他时脸色骤变,身体前倾,脱口而出“卿……卿……卿家姓罗?”
安皇从未在臣子面前这等失态,再说,名字早就呈上,哪还用问?无数次想象安皇是何等意见风发,见到的却是眼底有着深深的孤寂,双腿残废的君王。他一直觉得娘是寂寞的,他自己也是寂寞的,连个朋友都没有。见到安皇,才真正明白娘说“世上最寂寞莫过于帝王”的意思。
所以,他真的不恨。只是,父亲,假如帝王之路注定是寂寞的,我想有个人陪着。罗清轻轻关上寝房门,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