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许伊人退回山上之后,一直不再有动静。山下已是水泄不通,大路下山已然不可能,秘道亦不可再用。许伊人打算如何解困。坐以待毙?不可能!一决死战?那是以卵击石,不可能!前两天有士兵报告说,有人朝山上飞去,速度极快,他们没能拦下,有此等功力又关心山上之人,只可能是秦风,可秦风就算上山,又有何用?他们真能长翅膀飞天而去?
安然心下略躁,纵马狂奔,眨眼间离营地已有二三十里。眼下战乱,十室九空,触目一片荒凉,偶有烟火,都是一些孤寡老人,地里庄稼也荒得差不多,就远离大道的山脚下,尚有一片菜园,长势喜人,有一人躬着身子,背着个筐子,将萝卜一个个拔起来放到筐里,旁边草屋里出来个老婆婆,声音嘶哑:“开饭啦!”
老人背了满满一筐萝卜,躬着身子往前挪,看上去不堪重负,他躬着身子进了茅草屋,老婆婆把门关上……安然怔怔的看着,突然想到父皇曾经也像自己一样,纵马江山,现在却躺在床上行动不便。自己和赵紫儿有一天,也会像这对夫妻一样老去,自己的儿子会像今天的自己,年轻恣意……
时间流逝,时代更迭,如此残忍。安然静静的看了一会,打马归去,还未走到营账前,就有士兵递上信报,说傅将军找。
傅迟站在桌前,听见安然的脚步声抬头,指了指桌面上的秘道构造图:“这里面有好多个通道,每个通道都有机关,已经有好几些个士兵受伤,还有些人困在秘道里出不来,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要是罗清在……”安然停住,要是罗清在,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小儿科,傅迟是武将不懂,安然只知其表不知其理,这秘道作为皇家保命的设计所在,必然是有高人潜心设计。安然想了想,下令:“通知陈琬即刻赶过来。”
“陈将军正在回北边的路上。”傅迟指了指他手中的信报:“北边突然不安宁,蛮族派人抢了我们很多牲畜和小孩,静公主带兵去追,不知怎么的,从马上落下来,军医说有小产迹象……”
“小产?胡闹,平王爷呢?”安然皱眉打断。
“前段日子皇上身体不适,平王爷回京后就一直没有回边疆,他是想着,北边安宁也有些年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要不,让王爷回边境,命陈将军返回……”
“不,不用。”安然摇头。陈琬必须回去,安静看似强悍,对陈琬却甚是依恋。再加上,北方突起祸端,意指陈琬,这次只是威胁,若陈琬不回,只怕真要出事。只是,秦风许伊人祁飞场薛将军都不在北边,北边却突起祸端。到底要怎样,才能将将士藏得如此深,而在需要时却随时调用,粮草是如何安排的?安然手指轻敲桌面,又听傅迟说:“那些个游牧民族,平时随牧,战时随军,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平时随牧,战时随军。”“啪”一声,安然放下手中信报:“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们藏在哪里,走。”
安然带兵回到刚刚看到的茅草屋,草屋新而简陋,显见盖得甚是匆忙。之前看到的老头老太都不见了,就连那一满筐的萝卜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