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一路西南行。这天傍晚到达一个叫东溪的小镇,罗清和秦风同时勒马,水秀松了口气,终于不用风餐露宿了。
罗清洗去一身风尘,收拾妥当时,发现太阳居然落山了,远处的山林树木影影绰绰看得不太清楚,桌上已摆好饭菜,却只有一副碗筷。
楼下三人正把酒言欢,见他下楼,龙蟠似笑非笑:“驸马爷!”
“她呢?”罗清顿了顿,又道:“公主呢?”
“公主和秦将军出去了!”祁飞扬答道。
罗清脸色微沉,转身向外走去,却被门口侍卫拦下:“驸马爷,秦将军让您在客栈好好休息!”
罗清便站住了,不动也不出声,侍卫在他安静的逼视下,额头上渐渐有了汗珠,目光开始游移,不敢直视。
“驸马爷!”祁飞扬走到他旁边:“我们按命行事,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祁飞扬举止神态间是一贯的尊重与诚恳,罗清便也收了全身气蕴,缓缓道:“祁副将,能否麻烦你一件事?”
“驸马爷不用客气,叫我飞扬就好!”祁飞扬武将出身,看似大条,实则周到:“驸马爷尽管吩咐,只要飞扬能做的,必不推辞!”
“你去通知公主和秦将军,让他们在月亮升起前赶回来!”罗清看到祁飞扬一愣,怕他为难,又道:“实在不行,就让公主在月亮升起前赶回来!”
一路行来,罗清没有半分人质的自觉,他们更不敢将罗清当人质对待。他话说得再客气,都有主子的尊贵气度。这样的人,若哪一天真的成了阶下囚,都不会失了这份气度吧。祁飞扬想着,便忘了回答。
“祁副将?”被这么个阳刚的大男人直勾勾的看着,罗清也觉得寒毛直立。
祁飞扬“哦”了一声,想到罗清的吩咐,这次却是不知该怎么回答。苏一文走过来,替他解了围:“祁副将,既然驸马爷让你传话,你就去吧!”
苏一文开口,祁飞扬不再迟疑,立刻去了。罗清叹服道:“文才何处觅,自是苏家兄弟,果然名不虚传,当店小二真是太委屈了!”
苏一文反应平稳:“驸马爷风采才是真正的冠绝天下,苏一文乃手下败将,岂敢当驸马爷如此盛赞。之前你我各为其主,大家各凭本事,只是以后还请驸马爷对一文手下留情才是!”
“一文兄弟说笑了,丈夫护妻子周全,那是人之常情;臣子护主上周全,那是国家大义。岂可同日而语?”
苏一文紧逼道:“那人之常情与国家大义,驸马爷可有两全之法?”
罗清不慌不忙,似是早有考虑:“只要公主还是我妻子的一天,我必然护她周全一天!”
苏一文微怔,随即笑道:“那是自然,只要驸马爷是公主丈夫一天,我们做臣子的,自然也会护驸马爷周全一天。驸马爷,一文身体尚未完全康复,连日奔波,实是支持不住,少陪了!”
罗清看着苏一文上楼,手握成拳又微微松开,眼里抑郁一闪而过。待苏一文房门关上,一直自斟自饮的龙蟠才开口招呼:“驸马爷如此看得起一文,我这个做兄长的,代他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