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对他们的这番闹腾已经习惯了,可是看着客人一个个瞠目结舌,不禁有些惭愧,故意咳嗽一声提醒玩得不亦乐乎的众人,淳于月身在打闹之外,自然先一步听到,回头看时,笑容嘎然收住,看着南宫逸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充满探寻意味,竟有些绝促不安。
她用手压住琴弦,强迫其收了音,人也站了起来,朝他走过来,虚行了礼就想离开花园,被南宫逸一把拉住手臂:想不到淳于月公主还有这样调皮使坏的一面,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只是,怎么这么久从未见过呢?
淳于月冷声一笑,淡然道:我的这一面,早已在四年前的羊城外,就被尊驾的大军撕毁了。
她并非控诉,而是简单的陈述事实,却让他戏谑的面具有了裂痕,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探上她的额头,面色和缓了些,伏在她的耳畔暧昧道:看来朕的怀抱比药石还灵呢!
淳于月原本一派安然的等着他发怒,他却忽然这般姿态,顿时羞的无地自容,咬着唇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却不以为意,瞬间放开她,对已经停止耍闹,整理好仪容向他走来的冷子轩道:庄主今日可否带我们看看货样?
冷子轩此时已经恢复了一庄之主的威严,吩咐管家前去准备,这才向南宫逸等人做了请的姿势,一行人礼貌有加的相互谦让着走出花园,冷子轩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淳于月,又跟游娉婷使了颜色,见妻子会意点头,这才放心的走了。
游娉婷收起了嬉闹模样,吩咐下人将汤药送到花园里来,又命人取来厚些的披风亲手替淳于月披上,才拉她坐下,神情低落:淳于出事的时候我们也收到了消息,我还让轩去找你看是否需要帮助,可是他说你不需要朋友的施舍,果真需要相助,定会派人通知,我们一直为你悬着心,轩也着人随时探知你的消息,知道你虽然过得苦还算能应付,我们才放了心。可是,我一直还是想亲口问一声,你真的好吗?
冷子轩果然是了解她的,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淳于月心里感动着两人的深情厚谊,不忍他们让他们担心,点头道:是,我还好!
游娉婷听她这么说,也放了些心,忽然想起似的,笑道:依我看来,若不是国仇家恨,那个男人倒比宁少卿更适合你!
淳于月一怔,恍若记起沐文玉也如此说过,可是她知道游娉婷这么说绝无恶意,只无奈的看着她:是不是刚才捉弄了你们,你要戏弄回来?
游娉婷听她这么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再提起,叹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无论你做何决定,我们都不惜代价的支持,只是你得跟我保证,荣华安乐可以没有我们的参与,可是痛苦无助时,举步维艰时一定不能忘了我们,我们管不着淳于是存是灭,只是不想失去那个如风一般是飞扬洒脱、任何人也抓不住、留不住的风铃儿。
淳于月凄然苦笑,不忍告诉她,那样的风铃儿早已失去了,现在的淳于月只是被困笼中鸟,生命尚且捏在别人手中,又怎么飞得起来。她不忍让游娉婷失望,只应承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