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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爱是一个美丽的错位(4)

阿笑的脸上掠过一丝惆怅,她坐在椅子上,前后晃着自己细细的腿。她对田先生说,其实我也喜欢你,当你在电梯里给我让路的时候,当你为我盛汤的时候,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喜欢你。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所以只能悄悄地暗恋着你。我以为,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总有一天你会对我讲出来,可谁曾想到,直到我嫁给了别人,你才来跟我讲。现在,一切都晚了。

暗恋,是一种隐蔽的感情,我们因为害羞、因为自尊,始终不敢向前迈一步,我们只是留在原地看着别人。对方离我们近的时候,我们就凑近了看,我们了解了对方的一切喜好,然后记在心里;对方离我们远的时候,我们就远远地瞧着,心里回忆着过去对方留下的细节。

有谁不曾经历过暗恋呢,当你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你会留意他衣服的质地,会努力嗅一嗅他周围空气的味道,会看见他衣服上被遗漏的细小线头。你知道他掉了一粒小小的袖扣,却又不打算告诉他,你喜欢他,也不会去跟他讲明。你只喜欢静静地待在角落里,在适当的时候看着他,让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自己的心。你永远小心翼翼地,不让他知道,其实你爱他。然而只有当我们与爱情擦肩而过的时候,才会发现其实暗恋没有晴天。

田先生参加完阿笑的婚礼那天,彻夜难眠。他想起过去的种种,心里有些惋惜。莫文蔚唱过——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有不安的情绪,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不经意就叹息。

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不停揣测你的心里,可有我姓名。

田先生与阿笑,都曾彼此暗恋过,也曾互相揣测过。阿笑碍于自己是女生,所以从头到尾不曾表露过心意,而田先生又因为太内向,也把自己的爱意深埋心底。

后来田先生安慰自己,他想,也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因为,暗恋,永远没有晴天。

若爱只是附属品

阿山是一名十分平凡的男子,他毕业之后留在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找了一份薪水并不算高的工作,每天踏踏实实地工作。阿山的工资在他付完了房租和水电费之后,几乎就剩下了一点吃饭的钱了。阿山尽量减少生活中的各种开销,一段时间过去,阿山也有了一些积蓄。阿山曾经感慨说,幸亏自己不是女性,不需要像她们一样不停购物,不断购买最新的服饰,他只要几套基础的衣服,就可以应付每一个场合。

后来阿山顺利升职,工资得到了提高。

阿山的手头逐渐宽裕起来,于是他交了一个女朋友。阿山对女友舒小姐很好,处处都照顾着她。阿山厨艺不错,所以除了请舒小姐去餐厅吃饭之外,阿山还时常为她准备自己最拿手的家常菜。为了能在平时离舒小姐近一些,他还劝舒小姐在自己家附近租了房。舒小姐讲自己无力有这样一群姑娘,她们在约会时总是让自己的恋人埋单,而自己却将钱包捂得紧紧的。有人觉得男性在埋单的那一刻最吸引人,有人觉得男性埋单是对绅士风度的一种体现,也有人认为,男性埋单,其实是一种很不公平的事儿,如今我们总是要求男女平等,那又为何要让男性承担起所有的开销?

支付多余的房租,阿山就大方地为她补上了差价。

舒小姐的工资不如阿山的多,所以阿山主动地负担起了他们约会时的大部分开销。有新电影上映,阿山会在舒小姐的要求下陪她去看;有新的餐厅开张,舒小姐会拉着阿山陪她去尝鲜;有新衣服上架,舒小姐也会带着阿山去商场逛一逛。有时舒小姐看到一件合适自己的衣服,久久地牵挂着,阿山就会将它买下,了结舒小姐的心愿。

阿山虽然不富裕,但是对女朋友却很大方。阿山觉得男人在恋爱时适时地用一些礼物来哄女友开心,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眼前的这一切都还在阿山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所以他也不介意,只希望舒小姐能够从中得到快乐。

舒小姐当然快乐,她跟着阿山吃喝玩乐,却丝毫不用担心账单的事。这样的日子,不论是谁,都会觉得快乐。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舒小姐对某间进口的杂货店产生了很大的兴趣。那家店里有数百元一支的铅笔,还有上千元一个的塑料收纳箱。有一次舒小姐与阿山路过这家店,非得拉着阿山进去逛一逛。一向勤俭的阿山无法理解为何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杂货为何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一切就都升了值,小小的一叠白纸就能卖到几十块。

舒小姐提着灰色的小购物筐在店里兜兜转转,她看中了一块鳄梨洁面皂,还有一个小号喷雾瓶。洁面皂小小一块,喷雾瓶更是平淡无奇,但是仅这两样加起来,就要花掉近百元。阿山看不出它们的特别之处,在他的世界里,香皂就是超级市场里摆在货架上的那些,三四元就能搞定。阿山跟舒小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花钱要做到物有所值,不能太铺张浪费,虽然总共不到一百,但依然觉得不值。

舒小姐对阿山说的话十分不屑,她坚持认为一分钱一分货,这家店的东西能卖出高价,自然有它的道理。

为了避免一场不必要的争吵,阿山还是替舒小姐结了账。

舒小姐笑阿山不注重生活品质,只知道用一些廉价的中国制造,阿山拿出自己刚刚为舒小姐购买的喷雾瓶,然后指着标签说,你看,这也是中国制造,MadeinChina,还是大连的呢。舒小姐讲不过阿山,只能默默地白了他一眼,她与阿山的想法不同,故而觉得多说无益,反正阿山都替自己付了账,那么听他发几句牢骚,又有什么关系。

舒小姐带阿山去一家甜品店,两人依旧相对无语,舒小姐在刷微博,而阿山手捧着菜单,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

椰汁西米露,二十八一份,嚯,一大包西米加上一罐椰汁,十块钱就能煮出不少。

银耳炖木瓜,两种平淡无奇的食材也可以卖出这种价钱,他们是不是将顾客当成了冤大头。

草莓布丁,这个简单,用牛奶和棉花糖当原料,只用一刻钟我就能做出来,不如下一次去超市买来,回头让我做给你吃。

听着阿山的唠叨,舒小姐随意点了两道,就让服务生收走了菜单。

舒小姐觉得阿山小气,但阿山强调说自己只是希望让自己的钱能够花得更有意义,“好钢使在刀刃上”,没有必要过分讲究吃喝,毕竟自己的工资不是处在一个很高的水平。钱多一些,自然可以多花一些,钱少一些,精打细算过日子,也能活得开开心心。

阿山总是显得比舒小姐更有道理,但舒小姐根本不把阿山的话放在心上。她揶揄阿山,说他是“常有理”,然后一、二、三、四地数着墙壁上贴着的瓷砖,又漫无目的地看着手机新闻打发时间。

忽然舒小姐眼前一亮,她看到一条新闻,然后把手机放到阿山面前,指着标题念道:高中生为买苹果手机卖肾。新闻里说,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为了买苹果手机,在网上找了黑中介,卖掉了自己的一个肾。

阿山说,这个高中生太傻,何必要去追求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可是舒小姐的关注点却不一样,她说,阿山,我想换个手机。

阿山说,换个什么手机?苹果?

舒小姐点头,说自己的手机已经用了很久,应该换一个。舒小姐说,与其换一部配置一般的手机,还不如一次性到位,换一部好些的。

阿山没有再提反对意见,他说,好,你决定买一部好一些的手机,那就去买吧,我不会拦着你的。

舒小姐眨眨眼说,阿山,我想要你买给我,当作一个礼物。

为什么?阿山不解。

你想呀,舒小姐说,如果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就会觉得它特别有意义,我会更珍惜它的。而且如果你给我买个苹果,我就把我原先的手机给你,这样一来我们就都有了新手机,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闲钱,阿山说,我的工资就这么多,我要租房,还要供你平时花销。

我可以等到自己生日的那天,舒小姐说,还有三个月才到我的生日,你先慢慢攒钱,然后就把它当作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不用你再另外给我准备礼物,好吗?

如果到时候还是攒不了钱,我也去卖掉一只肾,你觉得怎么样?阿山问她。

舒小姐想了想说,阿山,如果你觉得因为我卖掉一个肾没有关系的话,我也不会反对你去卖肾,我还会觉得很感动,能为了我卖肾的男人,你阿山还是头一个,兴许以后在我的墓志铭上,还会出现你的名字:阿山——一个为了女友卖肾的好男人。

阿山终于明白,其实舒小姐只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短期饭票,她不断地消耗着自己的时间与金钱,却不一定真正地在乎自己。舒小姐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便利,同时又不想付出什么。阿山忽然觉得,自己将钱花在舒小姐身上,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后来阿山没有给舒小姐买手机,当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能撑到舒小姐生日的那一天。

有这样一群姑娘,她们在约会时总是让自己的恋人埋单,而自己却将钱包捂得紧紧的。这些姑娘认为让男性为自己花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们喜欢有钱人,也喜欢舍得为自己花钱的穷人,在她们眼里,男人不过是一张令自己衣食无忧的饭票,而爱情,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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