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回到南澳后,立即前往黑心虎赵岩的水寨拜见他。
赵岩坐在水寨的忠义堂看着眼前拜见自己的笑面虎李应,问道:“东西送过去了吗?“
李应低头恭敬地说道,“送过去了,大哥!“
赵岩继续问道,“他有何反应?“
李应抬头看了赵岩一眼,小心地说道,“据下人所言,大公子那个家伙收到东西后,顿时火冒三丈,甚至还扬言要派兵铲除我们五个,为民除害!“
听到郑成功要派兵铲除自己时,赵岩一脸平静地说道,“恩,知道了。下去吧!”
看到赵岩没有反应,李应突然感到拿不准这个大哥到底是何意,他试探性地说道:“大哥,我们念着之前的情分,好心送些钱粮过去。可没想到郑成功那个家伙不知好歹,竟然恩将仇报,还扬言要铲除我们,凭着他那些败兵残将根本就是妄想。大哥,你看要不要派些兵去教训教训他。”
李应说完,抬头盯着赵岩,想从他的神态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赵岩看了李应一眼后,还是一脸平静地说道,“不用!”
虽然只是一眼,但李应却能感到一股冰冷。莫非是他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想到赵岩那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人手段,李应就感到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人如置身冰窟。
李应忙摇了摇头,将这股恐惧打消掉,自己做的这么隐蔽,赵岩是不可能发觉的,大概是他对郑成功不满的缘故吧。为了安全起见,李应说道,“大哥宽宏大量,不跟郑成功一般见识。但是“人无伤虎之心,虎却有害人之意”。大哥,我认为还是谨慎点好。”
赵岩依旧平静地说道,“嗯,那你去通知其他弟兄吧!”
知道从赵岩这边是看不出什么来了,李应也不在试探了,免得多说反而引起他的疑心。而且待在赵岩身边,总是让李应感到不舒服。李应恭敬地告退后,就相继去往其他三个人的水寨了。
不出李应所料,一听到郑成功妄言要攻打水寨,他们三个皆是破口大骂,然后嚷嚷要出兵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郑成功。面对这三个只会喊打喊杀的粗鲁人,李应都懒的说什么,只是将大哥赵岩不出兵的意愿告诉了他们。他们立马就闭嘴不再谈出兵之事了。当然李应还是有提让他们多加小心提防郑成功的攻打。
虽然他们都看不起郑成功,但一开始他们还是小心警惕着。但等了半个月了,据外出的探子回报说,郑成功待在诏安县只是顾着攻打山寨,征响,根本就没有一点出海攻打南澳的迹象时。他们就放下了戒心,继续喝酒享乐。至于郑成功扬言要攻打南澳之事,不过是他无能,只会逞口舌之能,于是更加看不起他。
五虎当中,三虎已经没有戒心了,黑心虎赵岩的行动却是古怪,从头到尾都是一如既往,好似从不把郑成功的放在心上。只有笑面虎还是一直让自己的手下警戒着,只是三虎想到他胆小怕死的性格,也就悉然了,甚至还曾嘲笑过他。
对于他们的嘲笑,李应总是笑呵呵地应付,然后照旧。他们三个感到无趣,也就不再管他,自个玩乐去。
李刚、雷横、王宝、李应四人,势力彼此相差不大,而且四人各有所好,一个好酒,一个好赌,一个好财,一个好色。在抢劫分赃上很少闹得不可开交,在李应蓄意交好下,他们跟李应的关系一向融洽。
腊月初十,傍晚时分,李应朝着雷横的水寨走去。
“五弟,快过来赌两把!”插翅虎雷横爱赌,当初就是因为烂赌败了家,最后连娇妻都输光,欠下了一屁股债。在走投无路下,雷横就出海投奔黑心虎赵岩当了一海贼,凭着敢打敢拼,后来一路直升到三当家了。此时他正喝着米酒跟着几个手下一起赌着骰子,只是手下畏惧他的暴脾气,都不敢较真地玩,让雷横玩得很不尽兴。眼瞅着李应向这边走来,当即大声的喊道。
李应面带微笑的走着上前说道:“三哥。米酒有什么好喝的,没个劲道,赶快丢了跟我来。今个小弟我纳妾。特来请几位哥哥过去喝酒。知道三哥喜欢玩上几把,小弟已经让人在大厅开了几桌,定能让三哥玩的尽兴。”
雷横一听,当即来了精神。酒也不喝了,当即兴奋的走过来说道:“当真,当真!既然五弟你都诚意邀请了,三哥一定去给你捧场。哎,你也知道三哥什么都不好,就是爱玩上几手。对了,五弟你纳妾,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的?”
李应笑道:“三哥,你忘了,上次打劫了那乡绅,可是将他的那个小女儿给绑了回来。今个那女人终于肯认命,嫁给我了。大哥,二哥,四哥呢?叫上他们一同去。”
“大哥今个一大早就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你二哥酒鬼一个,肯定是在喝酒。四弟还能在哪,一定是在家守着他的那些臭钱。都不知道四弟是怎么想的,钱不花,那跟一堆破铜烂铁有何其别。尤其是咱们这种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有今天没明天的。不将钱花了,指不定哪天就便宜了别人。你说是不是,五弟!”
听到黑心虎赵岩不见了,李应感到有些不妙,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想回头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李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三哥说的是。不过既然他们不在,那这样吧,三哥你先去我那儿玩上几把,小弟先去找二哥、四哥了。找到了,再跟你一起好好喝几杯。”
雷横听到有赌早就心急了,不耐烦地说道,“去吧!去吧!对了,等下你见到四弟时,叫他让人打捞一些海味过来,正好做下酒菜。”然后就急忙跑去李应的水寨赌了。
待雷横走后,李应招来一个心腹,让他去禀报吊耳虎李刚,就说自己纳妾,今个高兴,打开酒窖,仍他们喝。”只要听到有酒,李应相信吊耳虎李刚一定回来的。
李应自个前去请飞天虎王宝,王宝为人贪财,平日无事,他就只会待在他的水寨中,守着他的金银珠宝。李应也是劝说了很久才将王宝请到自个的水寨当中的。
不大会儿的工夫,除了黑心虎找不着外,其他四虎很快就聚集在李应的水寨大厅当中。李应把李刚他们三人让到主位,摆下酒菜。他们就起哄让李应把小妾叫出来,要认认弟妹。雷横更是拍桌子叫嚣哥们几个今晚一定要把五弟灌醉,让他今晚洞不了房。
李应也不着恼,也不急。等他们都喝了七八杯时,这才笑嘻嘻的说道:“三位哥哥。喝酒没问题。三位哥哥想喝,小弟今晚一定陪着三位哥哥喝个够。不过,新娘子三位哥哥却是见不到了。”
飞天虎王宝岁数李应相差无几,平常与李应惯熟,也没多想,径直笑道:“五弟今天怎么这般小气,还怕哥们几个抢你新娘子不成。”
雷横滥赌鬼一个,想的更是简单:“算了,新娘子不看就不看,反正今后日子长着呢,五弟总不能藏一辈子。大伙先赌上两把,开开心。”
倒是李刚岁数大了些,这几年经历的也多,觉得李应这话说地有些不对头。不过,与李应这么多年的交情,却也没多想。只是觉得李应可能有事。当即喝住两个弟弟:“你两个闭嘴!听听五弟怎么说。”
李应抱拳笑道:“三位哥哥恕罪。小弟根本就没纳什么妾室。此举不过是请三位哥哥来此坐坐。”
李应这么一说,李刚三人顿时感觉有些不妙,这笑面虎李应怎么可能无端端就编了个谎言将自己请到他的水寨当中。而且更糟糕的是,之前自己没有在意,带的亲兵都不多,这活儿如果他心怀不轨的话,那自家不就……
雷横脾气火爆,当即怒道:“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诈老子!这酒不喝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雷横刚起身时,李应一早安排埋伏好的刀斧手顿时从偏房冲进来,将门堵住了。李应此时依旧面带笑容地说道,“三哥,酒都还没喝。何必急着走!”
“笑面虎,你……”雷横刚想开口骂街时。
李刚喝道:“三弟!毛躁个什么!五弟跟我们兄弟几个也是多年兄弟了,想必他也不会做出残害兄弟之事。先听他把话说完。”
雷横脾气虽然爆裂,但却不是个笨蛋。现在自家性命可算是掌控在李应这个小人手中了。因此雷横嘴里虽然说的狠,不过是一时气话。见二哥喝止了,也就顺势不说话了。
李应朝着雷横笑了一下,才说道:“还请三位哥哥见谅。小弟此番费心思思请三位哥哥来。非是要加害三位哥哥,实在是有大事要与三位哥哥商议。”
王宝贪财怕死,当即说道:“五弟,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大事你就快说吧!”
雷横,李刚一听,也是以为李应想独吞自己的势力,因此才将自己几个困就起来。当即也看着李应,就是想听听他最后会如何对待自己几个。
李应当即啼笑皆非,老子跟这帮粗人绕什么圈子啊。这三个人也真是的,肚子里就没有半点文墨吗?如果老子要是想加害你们,早就让那些刀斧手将你们砍成肉酱了,何必跟你们废话。
不过也是,都是些粗人,算计了他们,也没什么好骄傲的,英雄寂寞啊。李应当即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弟就实说了吧,小弟对黑心虎赵岩非常不满!”
李应此言一出,李刚三个人当即都是一激灵,这是想夺大哥黑心虎的位子啊。(二更)